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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張氏,以善射得名!

程昱口中的呆子縣令張闕一整夜都睡的不安穩,在榻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

一會兒擔心黃巾軍會不會趁夜襲城,一會兒擔心城內是否還有王度殘余同黨、黃巾內應,一會兒擔心內應會不會偷偷開了城門獻城,然后又不時猜測著程昱到了哪里。

如此這般,直到夜色混沌,張闕才淺淺入眠,然后過了沒多久,又被呼嘯不停的春風給吵醒。

他睜開眼睛,茫然的盯著屋頂縱橫交錯的大梁和木椽,好半天才回過神。

不是熟悉的天花板啊……

看來自己穿越到了三國,已經成了事實。

莫名一聲嘆息之后,張闕只覺得心煩意躁,根本沒有再次入睡的打算,于是便徑直起身。

在仆從的協助下,換好一身新袍,同時披上一副皮甲之后,張闕匆匆出門。

此時,天色尚且朦朧,整個東阿城中安靜的可怕,唯有四面城墻上,火光燁燁,像給東阿城戴了一串發光的項鏈。

等靠近城墻,才聽到人聲。

卻是有一排土灶沿著墻根壘起,熱氣騰騰,正在煮著粟粥。旁邊還有一群縣卒,圍著土灶,等待盛粥朝食。

這些縣卒驀然看見張闕,個個慌張,忙不迭的行禮呼喊,只是姿勢有高有低,有對有錯,紛紛然亂成一片。

在城頭守了一夜的薛房見狀,急忙下樓。

瞪著滿是血絲的雙眼,對著張闕恭敬道:“令君,一切都按你所言,城頭燈火不熄,巡邏不止,還有這些土灶民夫,也都安排妥當了?!?

張闕點了點頭,問道:“城外賊軍可有什么異常?”

“無有,整整一夜,連窺視軍情的偵侯都沒有派出?!毖Ψ磕樕下冻鰩追忠苫螅爸皇乔么蚰绢^的聲音響了一夜……”

“看來他們是準備養精蓄銳,造好器械之后,再攻城了?!睆堦I走到一方土灶前面,伸手拿起一支長勺,在鍋里攪了攪,一股飯香順著熱氣騰了上來。

粥很稠,張闕感覺插根筷子都能立起來,顯然薛房對自己的吩咐并沒有打折扣,這些給縣卒吃的飯食用足了料。

張闕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于縣吏這一階層,用官威和出身嚇唬是最有效的手段。但是對于縣卒乃至普通百姓,這一套就沒什么效果了,畢竟城外頭裹黃巾嗷嗷叫喊蒼天已死的,前不久,也是和他們一樣的黔首百姓。

要想讓這些城民安心守城,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給他們飯吃,讓他們吃飽。

千百年以來,老百姓只要吃飽了,就不會生出多余心思。

這個道理,很簡單,張闕懂。

東阿城臨近黃河,加上地處平原地帶,農業向來發達,即便這些年天災頻仍,城內倉廩積粟還是頗多。

先前王度派人燒倉庫,其實只在外圍放火,他也不敢一把火將糧食燒了,畢竟他也準備靠著這些糧食來收攏人心。

所以,在消滅了王度余黨之后,張闕第一時間命薛房封鎖了倉廩。至于眼前這些土灶和粟粥,算是張闕給薛房的小小測試。

如今看來,此人能力是否優秀,尚難評價,不過,聽話這一點,已經做實。

“來,薛縣尉,吃。”

張闕拿過一只陶碗,盛了滿滿一碗粟粥,遞給薛房,然后自己又盛了一碗,竟是毫無顧忌的當眾吃了起來。

薛房端著粟粥,完全不知所措。

不是說,高門世族都講究君子遠庖廚的嗎?

如今張闕非但親手給自己盛粥,甚至同列對食。

只是一瞬間,薛房熬了一晚上干涸酸痛的眼睛濕潤了起來,但他是口拙之人,看著張闕有萬般言語,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于是乎,只能低頭大口大口的吞咽起來,本就把張闕視為主君的他,此刻更加篤定,為了張闕,即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別覺得張闕收買人心的手段太拙劣,而薛房也太過簡單的就被收買了。

在科舉制度還未發明的漢朝,朝廷選拔人才用的是察覺制,也就是說如果無人推薦,饒是你名聲再高,到死了也只能躬耕田畝,不能入仕。

所以,舉薦人對于被舉薦者來說,無異于君主、恩人這樣的存在。

歷史上袁紹覬覦冀州之地,想要以此為根基,冀州牧韓馥在荀諶、高干等人的勸說下,甘愿讓主,除了他實在是被袁紹聯合公孫瓚打的無還手之力外,另一方面,也是他自認為是袁氏故吏,深受袁氏恩德。

這里的故吏,指的就是韓馥最初入仕的舉主就是袁家人,甚至于,袁紹和袁術兩兄弟,為何憑借著家世就能輕松成為三國亂世的一方諸侯,原因也都在這里。

四世三公的老本,太厚了,到處都是門生故吏。

回到眼前,薛房這個連縣豪都稱不上的鄉野鄙夫,如果不是遇到黃巾之亂,遇到王度被張闕殺死,他恐怕連當個斗食小吏都得費一番心血。真就像王度說過的那樣,一輩子也過不去六百石。

如今張闕任命他為縣尉,可以說是硬生生將他的階級拔升了一層,從此有機會奔著千石官位去了。而這樣的恩主,卻還能親手給自己盛粥,不以他卑鄙,薛房怎能不為之泣血。

張闕并不知道薛房此時心中的澎湃,他只覺得口淡。

什么都不加的小米粥,聞起來香,吃起來卻平平無味,不過,張闕知道亂世之中,能夠飽腹已經是彌足珍貴了,自己總不能學袁術,叫人去尋蜜水吧?

等到朝食結束,張闕登上城墻,坐在代表著自己的那桿大旗之下,一言不發,瞇著眼睛,靜靜的看著黃巾軍的營盤出了神。

慢慢的,東邊開始綻放鮮紅,晨霧消散,天光大亮。

原先還自安靜的黃巾軍營盤,像是一瞬間煥發了活力,無數的人聲嘈雜著往城頭沖擊而來。

及至辰時,忽有一支人馬出營向著城前跑來,人數不多,只是兩什二十人而已。

這二十人來到城前數十步,就停了下來,然后就開始對著城頭嬉笑辱罵起來。

話里話外,卻是不知道從哪里聽來了張闕以前的事跡,胡亂演繹編排起來,什么癡呆無能、只知讀書,也就罷了,居然連荒淫無度,整日晝寢,纏綿榻上也來了。

張闕愈聽,臉色愈發鐵青,要是自己做過,也就任由他們罵了??墒菦]做過的事,怎能栽在自己頭上!

自己官寺里,連耗子都是公的!哪里來的美人女郎???

薛房也是惱怒,他狠狠一拍垛口,對著張闕請纓道:“請令君許我出城!下吏定然取他們這些小人的項上人頭!”

張闕雖然生氣,卻還沒失去理智,黃巾軍之所以遣人叫陣辱罵,為的就是激怒自己出城鏖戰,這樣他們就能趁勢攻城。

如果真應允了薛房所求,那就真成了癡呆縣令了。

不過,任由他們辱罵卻也不行,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了少少威信,可不能就這么回歸原點。

張闕目光忽然一動,對著薛房伸出左手。

“弓來!”

薛房先是一楞,隨即不敢怠慢,將自家背著的黃木硬弓雙手奉上。

張闕捏住弓把上下掂量一下,又輕輕拂過弓弦,估算著這把弓的磅數。依照薛房比普通人高些的武力值來算,這應該是把八斗弓或者九斗弓,換算成磅數也就是在70~80磅之間。

張闕在后世閑暇之余,喜歡玩射箭作為消遣,無論是復合弓、反曲弓、美式獵弓還是傳統弓,他都耍的有模有樣。

所以,此刻捏著弓,就油然而生一股熟悉感覺。

在眾目睽睽之下,張闕左手伸直,上身微微讓跨,弓身往右稍偏,讓出視線位。

然后右手取箭卡在虎口,拇指緩緩拉開弓弦。

緩拉之后,就是急放!

只見得張闕右手往后一揚,晴空之中,仿佛炸響一道霹靂。

箭嘯破耳,轉瞬之后,卻突兀出現在城下辱罵聲最響的那人面目之上,箭頭摧枯拉朽般砸飛他的滿口門牙,原先的污穢言語,變成了凄厲慘叫。

然而,這還不算完。

又是兩聲脆響,又是兩道哀嚎。

三箭過后,張闕才緩緩放下持弓的左手。

面對薛房難以置信的表情,張闕淡然一笑,“莫要以為我是個只會誦經讀傳的書呆子,須知道,君子六藝,其中就有射。”

“更何況,張的本義是‘使弓弦’,我張氏始祖正是因為發明弓箭而得軒轅黃帝賜姓,子孫后代若不懂得箭術,豈不是為人恥笑?”

張闕說的輕巧,實則大袖底下,拉弓的右手卻在微微顫抖。

剛剛那番話,只是他說來掩飾的,其實這個原先的世家子弟,根本是以習武用兵為恥的!哪里懂的什么箭術!要不是這幅身體底子不錯,勉強拉動了三次弓弦,只怕剛剛張闕就要當眾丟人了!

薛房不明就里,胡亂點頭,好半晌才干巴巴的說了句,只以為令君刀法精湛,未想到箭術也是不俗。

至于周遭縣卒,則已經不管不顧的歡呼起來。

城外的黃巾軍也被張闕精準三箭唬得悚然,匆匆丟下三具尸首后,逃回營盤。

原先鼓噪不停的呼嘯,也一時安靜。

然而,這股安靜只維持了短短一個時辰,當日頭接近中天,午前時分。

伴著一聲長號,一面黃色大旗從敵營撞出,茫茫多的黃巾軍兵卒扛著木梯、撞木,洶涌向東阿城墻。

數千人齊聲吶喊,天地一時變色。

攻城,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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