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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潘璋的憤怒(求追讀)

“你怎么還留在這里?”

潘璋歪著頭,甕聲甕氣的發(fā)問,“你們這些世家子,不是都講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嗎?”

帳篷前的空地上,張闕沒有理會潘璋,自顧自的舉放著手中石塊,額頭、鬢角,汗珠簌簌直流。

白熾的陽光灑下,泛起一層微微油光。

“哎,問你呢!?”

潘璋不依不饒,湊到張闕身前,順手拿起地上另一個石塊,在手上掂了掂,哼了哼鼻子,不屑說道:“這等分量,如雞子一般重,虧你還練的滿頭是汗,果然爾等世家子皆是文弱之徒,手難縛雞。”

張闕眉毛抬了抬,眼睛瞥了潘璋一眼,依舊不答話。

然而潘璋卻心中忽然無名火起。

就是這種眼神!那雙上挑的細長眼睛,看什么都只用余光看,似乎整個天下都不值得他拿正眼看一般!

“這對眼睛真令人生惡!往后再讓我遇到長得同樣眼睛之人,我見一個打一個!”

潘璋咬著牙,心中怒罵一聲,但終究還是強壓住了這股憤恨,繼續(xù)湊到張闕身前,繼續(xù)尷尬的說話。

“你究竟想要干嘛?”

張闕煩不勝煩,丟掉石塊,拍了拍手上塵土,一臉的無奈。

“無他,就是想要和你們一起殺賊!”潘璋見張闕搭腔,立刻眉飛色舞。

“不行!”

“為何!?”

“你年歲未到,須知道戰(zhàn)場之上刀箭無眼,那可不是你在街頭斗毆那般輕松容易的!”張闕板著一張臉,點了點潘璋的胸膛,“一根流矢,一次失神,都能叫你丟了性命!”

“想從軍可以,等你加冠之后再來!”

潘璋哪里肯放棄,指著頭上發(fā)髻,囔囔道:“誰說我還未加冠!你看看這是什么?”

“再說你也只不過比我大了幾歲而已,論一身氣力武藝還不如我,為何孩視于我!”

“不行。”

張闕的語氣冷淡,說實話,在一開始得知潘璋就是那個“東吳名將”之后,張闕心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招攬征辟!這可是難得的野生將領啊!

可為何現(xiàn)在潘璋上趕著要加入,張闕卻偏偏不肯呢?

實在是,這幾日接觸下來,張闕發(fā)現(xiàn)所謂的江表之虎臣,那是后世在潘璋死后對其一生的評價。

須知道,潘璋歷史上真正入仕,是在建安元年,也就是公元194年,離現(xiàn)在,可足足有十年之遠!

現(xiàn)在的潘璋,就是個愛喝酒,脾氣火爆,又藏不住事的頑劣問題少年!

別看個子高大,實際上只有十五歲!

張闕也是出于保護這個名將胚子的心思,才拒絕了他幾次三番的請戰(zhàn)。

見張闕還是不肯,潘璋梗著脖子,開始嚷嚷,“我已經(jīng)知曉了你們的謀劃,你就不怕我去告發(fā)你們嗎?”

“去吧。”張闕不置可否,“看看誰人會聽信你這小兒的言語?”

潘璋無言以對,他怎么可能去告密?他巴不得這群亂軍死呢!

張闕抹了抹汗水,招呼左右扈從一聲,邁步往外走去。

此時距離他和陳宮那場夜談已經(jīng)過去三日,陳宮早已經(jīng)不在大營里,啟程去往泰山借兵了。與此同時,張闕也派了一名扈從,返回東阿,知會薛房調(diào)兵。

可是他自己本人,卻依舊留在這處大營內(nèi)。

正如潘璋所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張闕此行潛伏入敵營的目的已經(jīng)算是超額完成了,他理應馬上返回東阿,等待著陳宮借兵回來,然后再坐鎮(zhèn)后方,從容指揮。

就連陳宮在臨行前,也暗示張闕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可是張闕卻還想再多看一點,看的仔細一些。

他很想知道,為何一個張角,一個太平道,就能攪動天下。

難道只是后世史書上輕飄飄一句,朝廷腐朽,民不聊生,遂揭竿起義,就能簡而言之的嗎?

另一邊,眼看著又一次請戰(zhàn)失敗,潘璋沒有氣餒,眼珠子一轉(zhuǎn),腆著臉,跟在了張闕身后。

……

營地內(nèi)還是熟悉的嘈雜,忙碌混亂之中,卻隱含秩序。

婦女帶著孩童出營尋找收羅野菜根莖等吃食,老人背著高高的柴堆,他們是砍柴的主力。至于青壯,則抬著剛從營外野地里斫下來的樹木,送去打造成各式的攻城器械。

中軍大營內(nèi),不時響起震天的呼喝聲,卻也不知道是有人在宣講激勵士氣,還是在演練兵法陣型。

“張三兄,看來他們又要再度發(fā)起攻城了。”程武湊近張闕,低語道。

張闕點了點頭,自他們潛伏入營,四天之內(nèi),黃巾軍共發(fā)起攻勢兩次,但都是以失敗告終。

東武陽城墻雖然不如東阿城高,但是防守力量卻遠勝于東阿,城頭守軍不僅人人身著鐵甲,礌石滾木之類的守城器械一應俱全,甚至還布置著好些大黃弩,盡管發(fā)射速度緩慢,但是每一弩箭射出,真如晴空霹靂,一箭射翻數(shù)人還余勢不止!

這便是東武陽城為何能在近乎兩萬人的圍困之下,依舊固守至今的一大原因。

“哼,要我是東武陽主帥的話,城內(nèi)那么多馬,早就招募起一支騎軍,出城接戰(zhàn)了。”跟在屁股邊的潘璋,晃了晃腦袋,嘀嘀咕咕的說道:“何必困守城內(nèi),我看那東武陽守將,估計也是個呆官。”

張闕面皮一跳,顯然呆官這個詞引起了他不好的回憶。

程武則橫眉怒視潘璋,大有出手教訓教訓這個無狀小兒的姿態(tài)。潘璋則高高抬著脖子,一副不屑模樣。

就在幾人紛鬧之時,忽聽得營門洞開,喧嘩沖天而起。

只見一大群百姓跌跌撞撞的被押解了進來,他們?nèi)炕翌^土臉,面目麻木,似乎趕了很遠的路,甫一停下,就機械般的喘息。他們雙腳被麻繩綁著,一個連著一個,仿佛串在一起,垂死的魚。

這些人以婦女和老人居多,偶有幾個男子,或是瘦弱,或有殘疾。

幾名黃巾軍小帥上前,一番指指點點之后,有些姿色的女人先被挑走,隨后是健壯的女人,再然后是相對年輕的老人。

就像是剝洋蔥一樣,一層層的剝開,最后只剩下無甚價值的柔弱婦女、垂暮老者、殘疾男子,就像是渣滓一樣,一股腦的丟到了張闕等人所在的后營。

凄凄慘慘的哭聲不絕于耳,周遭的民眾們依然自顧自的干著手中的活,根本無人關心這些人。

“這肯定是他們從周近鄉(xiāng)里劫掠裹挾來的無辜百姓!”

潘璋渾身顫抖,把牙齒咬的琤琤直響,“張…君!你知道我為何會潛入這里嗎?你知道我為何忍著你的無視,一次又一次的哀求,定要參與你們謀劃嗎?”

“就因為眼前這等情形,亦曾發(fā)生在我身上!”

“眼前這股亂軍,是從河北一路席卷侵襲而來的,發(fā)干縣…我的故鄉(xiāng)發(fā)干縣,就是被這些亂軍攻陷劫掠的。”

“發(fā)干縣令無能,黃巾軍甫至,他就搶先棄城而逃,余下官吏也是抱頭鼠竄。”

“只有我們…我們這些平日為人嫌惡的無賴子們,聚在一起,奮起反抗!真是可笑啊。”

“但是紛亂之下,即便我們有心,又如何能抵擋得住這些如洪水般的亂軍!城門破,我們守郭城。郭城破,我們守縣寺,到最后,實在是無能為力了,就只能投降!”

“可是!”

潘璋眼里血絲遍布,聲音已然抖個不停,“即便我們已經(jīng)愿意投降,已經(jīng)愿意加入這狗矢太平道!可是他們還是要殺人!”

“殺我們這些帶頭抵抗之人,我們無話可說,可是他們偏偏連發(fā)干的無辜百姓也要殺!”

“那些嘴上說著厭惡我,但是卻依舊舍出糧食,將我這個父母早亡的孤兒養(yǎng)大的鄰里街坊,死了!”

“那個我喜歡的酒壚小娘,也死了!”

“我常去的賭坊被劫掠一空,我自幼就熟悉的發(fā)干縣城成了一片廢土!”

“若不是其余兄弟兒郎拼死掩護我,此時的我,亦是荒野里一枯骨!”

潘璋伸手環(huán)指,咬牙切齒,“這些人喊著什么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再造人間,共享太平!其實他們都是蝗蟲,都是賊!”

“所以,我一定要殺死他們,全部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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