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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陳宮好友遍海內(求追讀)

篝火一點一點的升騰起來,熊熊火光照亮了黑暗的帳篷。

原先酣然沉睡的程武等人,此刻早已經被喚醒,兩人守在帳篷外面,剩余的人則坐在外圍,靜靜聽著內里三人對話。

“陳兄是從何處來的?”張闕往火堆里丟了一根木棍,漲大的火焰發出一聲脆響。

陳宮悠然一聲長嘆,“足下是否還在疑慮我的身份?也是,身為東武陽人,此刻應當是被圍困在城中,又如何置身于外,還一身黃巾賊打扮呢?”

“實不相瞞,在黃巾賊作亂之前,也就是去歲九月,我便前往青州游學訪友了。原本我是打算游歷完青州之后,就折向北上冀、幽兩州,繼續游學。誰料,還未啟程就得聞太平妖道聚眾作亂,黃巾蛾賊席卷天下。”

“我心憂故土安危,急忙返回。未想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等我抵達,東武陽已經是眼前情形,為亂軍重兵包圍。”

陳宮收起嘆息,目光穿過搖曳篝火,火光彌漫在他的眼底,熱辣的投向張闕。

“鄙人來歷已經盡數道出,未知足下又是何人?”

身后的程武聞言脊背一挺,就要替自家令君發聲,不想張闕擺了擺手,對著陳宮正坐行禮道:“在下張闕張公高,現任東阿令。”

陳宮點了點頭,沒有半分詫異,“果然就是你!”

“你識得我?”張闕聞言卻有些詫異,手中撥弄火焰的動作一時停住。

“雖未曾謀面,實則神交已久。”陳宮拱了拱手,表達敬意,“我剛剛返回東郡之時,就聽聞東阿令率眾破敵,解了黃巾之圍。真可謂,名震東郡!我本就打算先探聽清楚此地情報,再去東阿尋找張令君,共商討賊之事!”

“沒想到張令君也是個急切之人,居然親自到了此地。”

陳宮干巴巴的吹捧,讓張闕心中一哂,本以為自己真的已經聲名在外,這么看來應該只是陳宮過于聰明,輕易就將自己身份猜中而已。

有些失落的張闕,沉默片刻后,換了個話題,“不知道公臺兄這些時日,可探出什么情報底細了?”

陳宮微微沉吟,然后緩緩道來。

“依我看來,此地亂軍雖多,但實有數個破綻,我大言不慚一句,可稱之為外強中干。”

張闕挺直上身,微微前傾,擺出了洗耳恭聽的姿態。

“令君可知道東武陽并非大縣重鎮,亂軍為何定要圍困,意圖奪城?”

張闕心思一動,想起了自己來此的目的。

“為了馬?”

“對。兗州少馬,多靠從邊郡邊州販運,而東武陽就是兗州最大的馬市。若是東武陽被攻陷,成千上萬的戰馬落入亂軍之手,頃刻間就能組建出一支強大騎軍。屆時,策馬縱橫來去,兗州的這股亂軍勢力必然快速蔓延膨脹,再難遏制!”

張闕點了點頭,道理是這個道理,可這又和黃巾軍外強中干有什么關系呢?

陳宮彈了彈手指,“這正是亂軍弱的一點,他們現在只有少量騎兵,大部都是步卒!”

“騎兵固然強于步卒,但是上萬步卒又豈能稱之為弱呢?”程延忽然開腔反問。

“上萬步卒當然不算弱,但是要看它位于何種地勢!”陳宮伸手在地面泥土上勾畫起來,“諸位且看,這是東武陽,這是漯水,這是大河。”

陳宮先畫了一個點,緊挨著這個點畫了一條曲線,然后相隔沒多遠又畫了一條線,然后在兩條線之間,重重一頓。

“漯水和大河之間就是此處營寨所在,而這也正是漯水和大河相隔最近,最窄的地方!”

張闕瞇著眼睛看了片刻,一絲明悟涌上心頭,他也伸出手指,在代表著兩條河的平行線之間,淺淺畫過一痕,款款說道。

“黃巾軍將營地設置在兩河之間,固然是因為東武陽地形天生如此,不得不為之。其實也暗存了以大河為身后屏障遮掩的心思,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這也正好將自己放到了險地之中。若是有兩支部曲,一南一北,前后夾擊,然后東武陽城中守軍再趁勢而出。”

“三面圍攻之下,眼前這股黃巾,就是甕中之鱉了!”

陳宮眉毛一挑,點頭不止,“甕中之鱉?好形容,不愧是河內張氏,公高兄真有乃祖留侯遺風,所謂文武雙全!”

淺淺贊美一句之后,陳宮神情肅穆起來,“不過,并不是三面圍攻,而是四面。”

他環顧一圈,看見眾人紛紛投來疑惑神色,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輕嘆一聲后,認真說道:“我在大營這些時日,發現雖然太平道宣揚黃天之下,人人平等。但是實際上,也是有著階級差別,就如不遠處的中軍大營和其他營帳。諸君應當也都有所見聞。”

“而這正是我想說的亂軍弱點其一,人心繁雜,上下不一。”

“所以,是要用離間計嗎?”又是程延,他眉毛飛個不停,“我家令君,最擅長離間了!”

張闕覺得臉有點紅,迎上陳宮目光之后,只得苦笑,以示無奈。

“離間計雖好,但是需要時間發酵。我的設想是,留一支人手潛藏在營寨之中,等到其余三面攻勢發起后,再鼓噪生勢。如此內憂外患,亂軍人心必亂。”

陳宮看向張闕,露出一絲笑意,“我等應當慶幸要對付的敵人不是前漢淮陰侯韓信,更不是西楚霸王項籍,此地也非是井陘和漳河。”

張闕知道陳宮說的是歷史上有名的絕地求勝的戰事,亦即背水一戰和破釜沉舟的出處。

他也覺得以黃巾軍的軍事能力,是打不出韓信和項羽的逆天戰績,不過,聯想到先前陳宮張口就來的烏鴉嘴,他心中不免有些惴惴。

“這便是我之謀劃了,諸君意下如何?”陳宮嘴里說著諸君,其實眼睛只看張闕。

張闕沒有多少猶豫,既然有陳宮這等著名謀士畫策,想來此計成功率必然不低,不過若按他所言,施行此計,就需要前后兩支兵馬夾擊。他如此坦然相告,顯然是要以自己麾下的東阿縣卒為其中一支了,那么另外一支呢?

“好計策,敢問公臺兄麾下有多少人馬?”

“只有一老仆。”

陳宮笑了笑,伸手遙指隔壁帳篷,“此刻正睡的香甜,實不相瞞,我先前正是忍受不了他的鼾聲,方才出營透氣。未想到,這鼾聲倒讓我與令君結識。”

張闕一愣,他原本看陳宮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還以為他背后定然有所依仗,沒想到是要空手套白狼?

須知道,自己麾下不過千余兵卒,再如何也分不成兩支隊伍來前后夾擊上萬黃巾軍。那就不叫做夾擊了,叫做送死!

再說了,自己若是有足夠兵力,又何必潛伏到此,窺視敵情,早就不管不顧的率領大軍A上去了。

可要是如此,陳宮的胸有成竹又是從何而來的呢?難道只是故作姿態?

陳宮將張闕的表情變化全看在眼里,他揉了揉手指,輕聲道:“想來張令君此刻心中肯定是在唾罵我,區區兩人,就妄想剿滅一萬亂軍,簡直癡人做夢。”

“哪里,我怎么會這么想。”張闕干笑一聲。

“我有人……”歪著頭,聽了半晌的潘璋忽然出聲,拍了拍胸膛,驕傲的說道:“我還有十幾個至親兄弟,都是過命交情,我們可以出手襄助!”

“大人說話,小兒莫要插嘴!”張闕依舊看潘璋不爽,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潘璋頓時氣炸,大人這個詞,可不是隨便說的,那是兒子對父親的稱呼。張闕這儼然是將自己當成兒子了!

然而不等潘璋發作,陳宮就溫言勸導起來,岔開了話題。

“我麾下雖然無兵無卒,但是我卻能借兵!”

“借兵,從何處借?”張闕一時驚疑,整個兗州處處戰火,各郡縣都自身難保了,哪里還有勢力能借得出兵馬呢?

“當然是從外州外郡借!”

陳宮輕笑一聲,伸出幾根手指,“我在泰山郡認識一好友,名曰鮑信,其人沈毅有謀,乃是當地大豪,若是得他援手,不說太多,招募千余兵馬只是小事。”

“我還有一好友,魏郡審配審正南,他早年為陳太尉(陳球)故吏,自陳太尉離世后,便辭官隱居于陰安故里。若是我所料不錯,黃巾亂起,他定然會聚眾練兵保衛鄉里,這也是可借之兵!”

“可惜我另兩位好友孔文舉(孔融)、張孟卓(張邈)此時正在中樞,一為楊司徒(楊賜)掾屬,一為騎都尉,若是他們二人亦在兗州,區區黃巾之亂何足道哉!”

“此外,北海滕氏,泰山羊氏,我皆有好友,皆能借兵……”

張闕聽得一連串的姓名,只覺得喉嚨發干,眼中發花。

這就是史書所記載的:宮少與海內知名之士皆相連接,這短短一句話的含金量嗎?(注)

如此人脈,搞定了他,不就等于搞定了整個兗州?

一瞬間,張闕目光如火炬般亮,死死盯著陳宮,炙熱的燙人!

什么程立,呸!有了陳宮,誰稀罕一個臭脾氣的老頭!

……

注:陳宮字公臺,東郡人也。剛直壯烈,少與海內知名之士皆相連接。——《典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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