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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遲來的情報

篤,篤,篤!

絲絲縷縷的破空嘯聲過后,是清脆的啄木聲。

三十步外的布候上面幾只箭羽,尾端輕顫。

張闕捏了捏手中長弓,微微點頭。

這不是把硬弓,只是最為普通的軍制六斗弓,是張闕用來練習,恢復射箭手感的。

放下六斗弓后,張闕又拿起了一把牛角為背,幾近半人高的大弓,咬著牙,奮力拉動那足有小指粗細的弓弦。

這把則叫做力弓,是用來鍛煉打熬氣力的。

“呼……”

張闕緩緩吐氣,拉的半開的弓弦緩緩恢復原先模樣,手臂迫不及待的涌起一陣酸痛。

可是張闕沒有呼痛,而是繼續拉弓,如此反復,直到體力耗盡,身體著實承受不住為止。

“令君何必如此?”

薛房在旁邊看的眼角直抽,這還是原先那個張口談經,閉口說文的張縣令嗎?去了頭上高冠、身上錦袍,換了絳色戎服,滿面汗水塵土,十足一個邊郡武夫模樣。

張闕沒有回答薛房,自顧自的揉搓按摩著手臂肌肉。

亂世在即,群雄并起的時代,沒有出身難以成事,沒有韜略難以成事,沒有野心更難以成事,但是沒有武力也是成不了事的。

特別是這漢末三國,簡直是將個人武勇推到了至關重要的地步,大部分能割據一方的諸侯,說武藝超雄過于夸張,但是說聲個個弓馬嫻熟卻不過分。

自己若是手無縛雞之力,一副懦弱文人姿態,又該如何如何獲得軍隊信任,如何去收服那些桀驁的將領們?

張闕自襯即便做不成像呂布、關羽、張飛、趙云這樣的頂級猛將,至少也得如曹操一般,上馬能舞槊沖陣,下馬能橫槊賦詩。君不見,就連劉備也能拎著兩把長劍左右沖殺呢!

所以城外亂軍一平,他就開始練習起了武藝來,首當其沖的自然是自己有基礎的箭術,然后便是騎術和槊術。幸虧這幅身體底子不錯,往昔吃的好,營養也夠,幾日下來,先不說其他,單是力氣就大了許多。

可惜的是沒有名師教導,自己所謂的槊術,不過是騎在馬上,夾著長槊,橫沖直撞而已。

眼見張闕不搭理自己,薛房撓了撓頭,想起了自己一大早就來官寺的目的。

“令君,城外的俘虜已經全部甄別清楚,共有大小賊首十三名,已經羈押在獄中。”

“既然已經甄別清楚,那就帶到城門前,斬首示眾。”張闕揮了揮手,這不都是已經確定過的事情了嗎?

他看向薛房,問道:“還有其他事吧?”

“就是余下的那些俘虜不好安置。”薛房遲疑說道:“被選出來招募為兵的青壯倒還好,吃住都在校場兵營之中。可是那些剩余的老幼婦孺,城中百姓卻不愿讓他們入城。”

“說是擔心他們會再起叛心,擾亂東阿……”

張闕捏了捏下巴,也有些苦惱,這倒是一個大問題。

“令君,要不就讓這些人住在城外黃巾賊留下的營盤里。那里雖然殘破,但住下這些人,也是綽綽有余。”薛房見自家縣令為難,急忙獻計。

張闕聞言之后,沒忍住瞥了薛房一眼,這是什么餿主意,如此區別對待,分明就是要再度逼反那些俘虜。

然而薛房卻還在得意,搖頭晃腦,似乎自己想出了個絕妙好計一樣。

張闕搖了搖頭,伸手往北,指向官寺側邊小屋內,那個影影綽綽的高瘦身影。

“將此事交予程縣吏,讓他想辦法辦妥。”

薛房一愣,也回頭看了一眼,不由脫口而出,“那老匹夫……”

可話沒說完,就看到了張闕面色,頓時將話連著口水吞回肚子,臊眉耷眼的應了一聲喏。

“你又有何事?”張闕轉向另外一邊。

眼見得自家縣令終于詢問,抱著一卷竹簡在旁邊候立許久的小吏急忙開口。

“這是從亂軍處繳獲的物資,還有令君募兵之后,倉廩剩余的錢數,以及圍城這些時日支出的糧食總數……”吏員打開竹簡,指著上面一行行蒼勁有力的隸書,說個不停。

“兵卒議功驗算雖然已經完成,但是每級功勞要給多少賞錢,是直接給銅錢,還是給糧食,抑或是免役替代?城外那些俘虜該撥多少口糧,是與普通百姓一致,還是要低,低的話,該低多少?”

“這些事宜,還請令君定個章程下來,吾等也好放心去做。”

張闕聽得有些暈頭,捏了捏額角,毫不猶豫的將手往北一指。

“交予程縣吏,讓他去辦!”

抱著竹簡的吏員目光順著張闕指的方向往北一瞥,不再說話,臉上卻露出了幾分同情之色。

這些時日以來,所有報到張闕面前的庶務事宜,全被他一個不剩的轉交給了程立,不分大小,盡是瑣碎。

不知道多少竹簡,流水一樣送進了程立那間小小的廨室。

不過程立此人能力確實不俗,無論什么事,送到他手上,都能處理安排的妥妥當當。

眾官吏私下都傳說,張闕之所以如此苛對程立,是因為程立當眾拒絕了張闕的招攬,致使這位出身高門的張縣令惱羞成怒。

張闕自己當然不這么認為,盡管他對程立嘗試性的招攬沒有成功,心中確實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就釋懷了,畢竟后世程立面對兗州刺史劉岱的征辟,他也是堅決不從。直到曹操兵臨兗州,程立才二話不說,一口答應,似乎整個天下就認準了曹操。

所謂主擇臣,臣亦擇主。

什么年老無力,什么保護鄉梓,看來都只是程立的借口罷了。

即便張闕在先前的守城戰中,表現出了某些特征和才能,但終究不過是一個高門出身的世族二代,無論聲名還是功業都在剛剛起步階段。

人家程立憑什么見到你納頭就拜,高呼主公?

想通了這一點,張闕在自嘲之余,也端正了態度,收起了潛藏的一絲自大之心,對于這個時代添了更多的尊重。

當然尊重歸尊重,卻絲毫不影響張闕如現在這般,將諸多庶務交給程立來辦。畢竟程立沒有辭官,依舊是自己的屬吏,有人不用,過時不候的道理可是很簡單的。

此外,兵權這一塊,張闕自然死死抓在自己手上。

這些時日,他雖然不再像守城時候,與兵卒們同食同寢,卻也將大部分時間花在了校場,一來持續性的培養和兵卒們的感情,二來也是在學習熟悉軍中號令、行軍、列陣等戰陣知識。

正如此刻,張闕休息一陣之后,感覺雙臂重新有力起來,便招呼了薛房一聲,起身往校場走去。

走在街道上,路上行人紛紛對著張闕行禮,問好聲此起彼伏。

在擊潰城外亂軍,解了東阿之圍后,張闕的聲望儼然已經達到了頂點。

“令君,這些時日還不斷有人來問詢,說我們是否還要繼續募兵。”緊隨身后的薛房挺胸碘肚,一副與有榮焉的神情。

“暫時不必了,新兵尚且還未訓練成型,招募太多,反而是累贅。”張闕搖頭,“軍中騎術精湛之輩,挑選出來沒有?”

“選出來了,有四百多人。”

“這么多?”張闕有些吃驚,這可不是在邊郡,而是在中原啊。

他重復詢問,一字一頓,“我要是是騎術精湛的!”

“令君你忘了光那些大戶交出來的賓客就有三百多人,他們可都是騎術嫻熟之徒,剩下的八百人中再選出數十人,豈不是輕而易舉之事?”說到這里,薛房頓了頓,“現在就是馬太少,眾人分下來四人配一馬,只能輪換著騎,不但不能列陣訓練,而且還傷馬力。”

“馬……派人去東武陽已經兩日了吧,怎生還沒消息回來?”張闕碾了碾腳尖,眉頭閃過一絲憂慮。

薛房也不知道緣由,只能無奈點頭。

……

然而,就在這日傍晚,在漸漸暗下來的落日余暉當中。

兩匹快馬載著兩名渾身浴血的兵卒,馳入城中,帶來了東武陽的情報。

不過,顯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東武陽雖未陷落,但是城外卻有重兵包圍,足有上萬,這些還只是能戰的青壯兵卒,若是加上隨從民夫婦孺,已達兩萬有余!

不止如此,為首的賊帥,還是負責整個兗州黃巾軍的大首領卜巳最為倚重的左右手之一,梁馨,梁仲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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