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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蛀網迷城

  • 斷水殘章
  • 小倉鼠大王
  • 1628字
  • 2025-05-07 20:17:36

霜降前夜,林秋寒蹲在阜成門箭樓的陰影里。漕幫運炭車剛過五牌樓,車轍里滲出的卻不是煤灰——借著打更人的燈籠,他看清那是凝結的血渣。唐雨柔輕扯他袖角,腕間金絲指向車隊末尾:兩個腳夫走姿沉穩,后腰凸起處分明是繡春刀的弧度。

“東廠的狗鼻子倒靈。”她翻掌亮出三枚青銅錢,錢孔中殘留的硝磺味與通州驛站尸體如出一轍,“徐文昭在驛站留了假線索,真貨怕是已進城。”

三更梆響,兩人綴著車隊拐入金魚胡同。炭車停在一處三進宅院前,門楣上“李記綢莊”的匾額結滿蛛網。林秋寒瞳孔微縮:那蛛網排列暗合奇門遁甲的休門位,正是《天工秘錄》記載的“困龍絲”。

“西南角墻磚松動。”唐雨柔金絲纏住院外古槐,“我先...”話音未斷,槐樹突然迸出毒針!林秋寒攬著她貼地翻滾,原先立足處釘滿泛藍的透骨釘。兩個腳夫聞聲拔刀,招式卻是少林伏虎拳配東廠鷹爪功。

斷水刀鞘擊昏一人時,唐雨柔已用金絲鎖住另一人咽喉:“說!徐鎮撫使在何處?”那人突然咧嘴一笑,面皮如蠟油般融化——皮下竟是倭國浪人的刺青!

浪人咬碎毒囊的瞬間,綢莊內傳來機括悶響。二人破窗而入時,只見到翻倒的織機與滿地斷絲。唐雨柔挑起半截金線:“是蜀錦混著苗疆蠱絲...”她突然頓住,金線盡頭拴著塊帶血的漠北狼牙符。

五更天,鼓樓傳來沉悶鐘聲。林秋寒摩挲著狼牙符的刻痕:“這是呼延部的求援信物,當年父親...”話到一半,街角餛飩攤突然掀翻,乞丐捧著破碗撞來。唐雨柔金絲剛出手,乞丐卻用打狗棒挑開攻勢,棒法赫然是丐幫長老親傳的“挑燈看劍”!

“城西土地廟,戌時三刻。”老乞丐將銅錢拍在案上,碗底粘著片帶火漆的密信。林秋寒瞥見火漆紋樣,心頭劇震——那是七省總鏢頭聯名狀上的獨門印記!

回程途經天橋,賣藝漢子的胸口碎大石暗藏玄機。青石板裂開時,露出半張泛黃的海防圖,標注處正是昆侖地脈眼。唐雨柔佯裝打賞,銅錢擊碎石板夾層,飄落的紙片卻是徐文昭筆跡:【戌時土地廟有厚禮】。

“連環局。”她碾碎紙片,眼中寒芒乍現,“徐文昭在逼我們入甕。”

土地廟殘燭搖曳,供桌上赫然擺著冷月夫人的殘月佩。林秋寒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刀鞘卻突然被唐雨柔按住:“看香爐!”三炷長香的青煙凝成箭矢狀,直指房梁暗格。

破開暗格的剎那,七十二枚喪門釘暴雨般射下。唐雨柔甩出金絲織網,林秋寒趁機劈碎供桌,桌底竟藏著精鋼機括——這是唐門禁術“千機匣”,需以特定順序按壓二十八宿按鈕。

“坎宮移位,斗柄西指。”林秋寒想起亂葬崗地宮口訣,手指疾點。機匣彈開時涌出毒霧,霧中浮現倭文密信:【卯時紫禁城,遷龍大典】。密信沾到殘月佩瞬間自燃,灰燼里顯出新帝私章紋樣。

子時打更聲傳來,廟外突然火光沖天。三十六名東廠番子持弩圍住院落,領頭太監的拂塵銀絲泛著幽藍:“林鏢頭好手段,可惜曹公公要請二位喝茶。”

唐雨柔的金絲纏住屋檐風鈴:“喝的是斷頭茶么?”風鈴驟響,七名武當弟子踏著八卦方位破瓦而入。領頭道長的劍穗系著半塊虎符,正是冷月夫人當年交給漠北使者的信物!

混戰中,林秋寒劈開東廠特制的桐油弩,卻發現箭頭裹著唐門毒粉。唐雨柔凌空翻身踢翻香爐,爐灰迷眼之際,二人撞破后窗遁入暗渠。追兵腳步聲漸遠時,林秋寒摸到渠壁刻痕——二十年前父親留下的鎮遠鏢局暗號。

暗渠盡頭的岔道口,青苔覆蓋的石碑上字跡斑駁:【紫禁城下,非刀非璽】。唐雨柔的金絲突然震顫,指向東南方細微的水紋波動:“跟著活水走。”

穿過三道銹蝕鐵閘后,暗河漸寬。前方石壁突現前朝匠宗的飛魚浮雕,魚眼處嵌著漠北狼牙符形凹槽。林秋寒將信物嵌入瞬間,河底升起青銅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后定格“玄武”位。

“真正的入口在筒子河。”唐雨柔觸碰羅盤邊緣的冰裂紋,“需要斷水刀與逆鱗血...“她突然悶哼跪地,噬心蠱痕已爬上頸側。林秋寒撕開衣襟為她逼毒,卻發現自己的狼圖騰在蠱毒催動下顯出星圖新紋。

五更雞鳴時,二人浮出水面。眼前景象令林秋寒屏息:筒子河畔的銅龜雕塑龜甲開裂,縫隙中滲出與昆侖地脈相同的赤泉。巡夜禁軍的燈籠自遠處飄來,光暈中隱約可見玄武門上新貼的海捕文書——畫影圖形上,斷水刀的殘刃正泛著妖異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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