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7章 刁難

傍晚時分,山門前的青銅獸首在漸暗的天色中透出一股寒意。

陸寒背著王鐵匠跨過門檻,他的鞋跟在青石板上敲擊出沉悶的聲響。

他能感覺到師父的血從后背上透過粗布衣服,滲到自己的脖子處,那黏糊糊的感覺就像一團(tuán)無法消散的火焰,令人焦躁不安,心中也更是擔(dān)憂。

趙二狗緊挨著他,身體縮成一團(tuán),手中緊握著一塊已經(jīng)變硬的炊餅,喉結(jié)上下滾動,目光始終不敢看向那些身著月白道袍的人。

“站住。”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趙二狗手中的炊餅“啪”地一聲掉落在地上。

陸寒抬起頭,看見石階上站著一位身著玄色緊身衣的年輕人,腰間懸掛的玉牌上刻著“外門執(zhí)事”四個字。

年輕人挑起眉毛,目光中透露出對他們?nèi)说谋梢呐c不屑,看待陸寒三人仿佛在看一堆污穢之物。

“哪里來的乞丐?”

年輕人用拇指輕輕彈了一下腰間的玉佩,面帶不喜的說道:“玄天宗難道成了你家的后花園不成?背著個半死不活的老頭就想闖進(jìn)來?”

陸寒的喉嚨輕輕動了動,眼中滿是憤怒,但是也沒有發(fā)火,畢竟現(xiàn)在救治王鐵匠才是最重要的。

他能嗅到王鐵匠傷口散發(fā)出的腥甜氣息,那是連金瘡藥都無法掩蓋的腐爛氣味。

“我?guī)煾冈獾搅擞内ぷ诖炭偷囊u擊。”

他的聲音堅定而平穩(wěn),就像鐵匠鋪中敲擊的第一錘,聲音不卑不亢。

“懇請玄天宗賜予藥物救救他,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幽冥宗?”

年輕人輕蔑地笑了笑,向身后的弟子們挑了挑眉毛。

“你們聽到?jīng)],這個鄉(xiāng)下的土包子竟然還想攀附高枝。幽冥宗的刺客,難道我們真的沒見過世面嗎?什么話都敢說。”

周圍稀稀拉拉地傳來了幾聲哄笑。

一個穿著淡藍(lán)色道袍的小弟子,用力擠了過來。他踮起腳尖,試圖窺視王鐵匠的傷口,結(jié)果被陸寒側(cè)身一擋,什么都沒有看到。

這位小弟子碰了一鼻子灰,便轉(zhuǎn)移目標(biāo),戳了戳趙二狗的胳膊,詢問道:“喂,他說的是真的嗎?你們真的被魔教追殺了?”

趙二狗身子下意識的往后縮了一下,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是...是村東頭的李嬸先說的,她聲稱看到了鬼火,幽...幽藍(lán)幽藍(lán)的火光,很嚇人。”

“鬼火?”

那青年突然用手指戳著陸寒的胸口說道:“快滾下山去,在這里搗亂,誰給你們這么大的膽子。”

陸寒的后背直冒冷汗,汗水沿著脊梁骨不斷流淌。

他能感覺的到,此刻自己意識中的那截斷劍,又開始發(fā)熱了。鐵砧上的劍紋緊貼在他的腰腹,火辣辣的疼,仿佛要在他的皮膚上烙出劍的形狀。

這時,陸寒突然聽到了極其細(xì)微的劍鳴聲,宛如有人在云端輕撥琴弦。

這聲音自他踏入山門便已存在,與斷劍的虛影產(chǎn)生共鳴,發(fā)出清亮的響聲。

“張越,慎言。”

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從門內(nèi)傳來。

聽到這聲音,所有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陸寒抬頭一望,便見一位身著灰袍的老者正從臺階上緩步而下。這位老者長須飄逸,幾乎觸及胸前,眉骨高聳,宛若鋒利的劍脊。

他的腰間懸掛著一把未入鞘的鐵劍,劍身覆蓋著一層薄霜。

“李長老。”

那位姓張的青年立刻收斂了先前的傲慢態(tài)度,雙手抱拳,恭敬地彎腰說道:“這三位來自鄉(xiāng)下的訪客,堅持要闖入山門,聲稱遭到幽冥宗的追殺。我正準(zhǔn)備...”

“退下。”

李長老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目光直接看向了陸寒。

陸寒被這老頭直勾勾的看著,心中不由一緊,那老者的目光仿佛鋒利的劍氣,直刺心扉。

“你是何人?”

“我叫陸寒。”

“你背負(fù)的是你師父?”

“是的。”

陸寒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說話的語氣并沒有因為緊張而出現(xiàn)斷續(xù)。

“我?guī)煾甘峭蹊F匠,居住在青牛鎮(zhèn)。三天前的夜晚,有身著黑衣之人潛入鐵匠鋪,聲稱要取我性命。我?guī)煾笧榱吮Wo(hù)我,擋下了那一劍。”

聽陸寒說完,李長老轉(zhuǎn)身向王鐵匠身邊走來。李長老彎腰要檢查王鐵匠的傷口,可當(dāng)他的干瘦手指輕觸那淡金色的痂時,陸寒感到自己意識中的斷劍似乎顫動了一下。

李長老的手指驟然停頓,雙眼微瞇——他察覺到傷口周圍殘留著一絲微弱的陰森鬼氣,與幽冥宗“陰蝕釘”的毒性一模一樣。

“隨我來。接善堂的藥童那里有朱果,或許能救他一命。”

“長老。”

張越焦急地插話:“這不合規(guī)矩啊。外門弟子的選拔必須考察靈根資質(zhì),更不用說...”

“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李長老瞥了他一眼,似乎對于這種迂腐之人的思維格外不喜。

“你以為玄天宗能在青冥山屹立千年,靠的是高門檻嗎?”

隨后他轉(zhuǎn)身看向陸寒。

“你師父的傷我會安排人醫(yī)治,但如果你想留在宗內(nèi),必須通過入門考核。”

陸寒自幼在鐵匠鋪長大,對修仙之道一無所知,甚至未曾握過一把像樣的劍。

然而,王鐵匠的血仍在不斷滲出,染紅了他的后背——他現(xiàn)在根本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

“我一定會通過考核留下來的。”

李長老頷首同意。

“三天后的卯時,在演武場見。考核包含三項:靈根測試、舉石墩、以及劍法招式比試。你若能通過其中兩項,便有資格成為外門弟子。”

張越在旁嗤之以鼻:“嘿,還靈根測試?看他那笨拙的鐵匠模樣,能有什么靈根?再說舉石墩,外門的石墩重達(dá)三百斤,他連背個半死不活的老頭都搖搖欲墜,還想舉起來?”

他目光掃過陸寒腰間的鐵砧,譏諷道:“至于劍法招式...他連個武器都沒有,如果要參加考核的話,恐怕他得拿那破鐵砧當(dāng)劍來揮舞吧。”

周圍的弟子們聽后,紛紛哄笑起來。

趙二狗輕輕拉了拉陸寒的衣角低聲說道:“寒哥,或許...或許我們就不該來這兒。回村里找劉大夫可能就不用收這個氣了...”

“二狗,別說了,師父的傷普通藥草恐怕很難救治。”

他凝視著李長老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又低頭望向王鐵匠那蒼白的面容。師父過去常言,打鐵需耐得住火候,鐵愈硬,愈需多次淬火。現(xiàn)在的他,就像剛?cè)霠t的生鐵,必須先經(jīng)歷這番錘煉,以后或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三天后的演武場,一大早,晨霧繚繞。雖然此時時間還早,但是已經(jīng)有不少人聚集在了此處。

陸寒站在青石板上,目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個考核臺。

左側(cè)是一塊黝黑的石碑,邊上寫的是測靈碑;中間擺放著六塊石墩,從一百斤到三百斤,依次疊放。而最右側(cè)豎立著七把木劍,劍身上刻有玄天宗基礎(chǔ)劍式“七星引”的圖案。

張越站在測靈碑旁,手中輕撫著一塊玉簡。

他注意到陸寒走來,便故意提高聲音說:“諸位師弟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就是那個打算依靠鐵匠鋪祖?zhèn)魇炙囋谧陂T中混名次的家伙。待會兒測靈根時,可別被他嚇到,說不定連測靈碑都會被他震裂呢。”

陸寒并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向測靈碑,將手掌貼在碑面上。

一股冰涼的感覺迅速透過皮膚,緊接著,他聽到了那清晰而響亮的劍鳴聲——比在山門前聽到的還要清晰,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他的意識深處逐漸蘇醒。

測靈碑表面開始發(fā)出微光,起初是淡淡的青色。隨后,一抹金紅色的光芒從碑底涌出,轉(zhuǎn)瞬間將青色染成了如天邊晚霞般的色彩。

“金...金火雙靈根?”

負(fù)責(zé)記錄的藥童瞪大了眼睛。

“竟然還是中品的。”

此言一出,演武場內(nèi)頓時鴉雀無聲。

張越手中的玉簡“啪”地一聲掉落在地。他急忙俯身撿起玉簡,又仔細(xì)地審視了測靈碑的碑面。只見那金紅雙色的靈光正沿著陸寒的手掌向上蔓延,直至手腕處,映出一個模糊的劍形圖案,那圖案與山門前鐵砧上的紋路驚人地相似。

主站蜘蛛池模板: 手游| 安新县| 浦北县| 手游| 沅江市| 忻州市| 汝南县| 阳春市| 瑞金市| 通榆县| 北流市| 江陵县| 唐海县| 太保市| 鄂托克前旗| 南陵县| 龙里县| 鄱阳县| 远安县| 连城县| 融水| 金平| 山西省| 保定市| 葫芦岛市| 太原市| 巴马| 隆安县| 潼关县| 阳谷县| 玉田县| 周口市| 铜川市| 股票| 昭通市| 张家港市| 鄂托克前旗| 旬邑县| 东乌珠穆沁旗| 深州市| 沙洋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