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灰衣老者
- 修仙,從無敵劍意開始
- 羲皇之濱
- 2675字
- 2025-04-29 09:39:29
“快逃。”陸寒咬緊牙關,加快了步伐。
王鐵匠的鮮血透過外衣,滲入陸寒的皮膚,那溫熱的血流讓他的眼眶不禁濕潤。
斷劍的影像在陸寒的意識中變得愈發清晰,劍尖直指玄天宗的方向。
就這樣,陸寒帶著王鐵匠和趙二狗,踏上了前往玄天宗的路。
當陸寒抱著王鐵匠沖進山林之際,身后傳來了馬匹的嘶鳴聲。
那些身著黑衣的人的叫囂聲,伴隨著枯枝被踩斷的聲響,正逐漸逼近他們。
陸寒能聽到趙二狗在他身旁急促地喘息,那家伙平時挑兩擔山貨都得歇息好幾次,現在卻咬緊牙關,緊隨其后,連鞋幫破了滲出血來的地方都顧不上了。
“往右邊走。”
趙二狗突然拉扯了一下陸寒的衣角。
“前面有一片刺棘叢,應該能擋一會兒。”
陸寒沒有出聲,但還是按照趙二狗所指的方向拐了過去。
荊棘劃破了陸寒的手背,血珠濺到了王鐵匠灰白的鬢角上。
老人的體溫正在下降,就像一塊逐漸冷卻的鐵。王鐵匠打鐵時總是說,淬火要趁鐵熱,但現在這股“熱乎勁兒”,似乎即將消逝。
“砰。”
一支淬了毒的飛鏢擦過陸寒的耳朵,釘在了樹干上,木屑四處飛濺。
陸寒頸后的汗毛瞬間豎立,體內那股熱流突然如烈火般燃燒,迅速擴散開來。
斷劍的影子在他意識中轉了個彎,劍尖指向了后方。
在那一瞬間,陸寒幾乎想要轉身,將內心的那股沖動完全釋放,就像昨晚在山神廟外,他所感受到的那種暢快淋漓。
“寒哥。“
二狗的這一聲呼喊,猛然將陸寒從沉思中拉回現實。
少年立刻停下了腳步,轉身時動作過于迅猛,以至于不小心撞得趙二狗一個踉蹌。
陸寒抬頭便看到三個身著黑衫的人從樹林的縫隙中走出,他們腰間繡著的曼陀羅花紋,在暮色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領頭的那個人,揮手向陸寒襲來。真是驚人,那掌風帶著地上的落葉如同利箭般飛射而來,陸寒能感受到這是筑基期修士所釋放的威壓。
陸寒膝蓋一彎,本能地將懷中的人緊緊護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掌風擊中他胸口時,如同撞上銅墻鐵壁一般,竟然無法侵入分毫。
接著,一把斷劍的虛影從陸寒背后顯現,其嗡嗡之聲在山林間回蕩不息。
那黑衫人的眼睛瞬間瞪大,瞳孔驟然收縮,他那強大的掌力竟被這斷劍的虛影硬生生地抵消了。
陸寒抓住這個時機,迅速向前猛撲,徑直沖進了前方的刺棘叢。
“追上去。那小子身上肯定藏有寶物。”
身后傳來叫囂聲,但荊棘叢的阻隔使得聲音變得模糊。
陸寒一屁股坐倒在地,王鐵匠的頭顱不慎撞到了他的肩膀,劇烈的疼痛讓陸寒幾乎睜不開眼睛。
趙二狗則癱軟在旁,一只手緊抓著胸口的粗布衣衫,大口喘息著向陸寒詢問:“他們...怎么不追了?”
“是怕劍。”
陸寒邊擦拭臉上的汗水邊回答,這才注意到自己右手背上的傷口不知何時已經愈合,只留下了一絲淡淡的紅痕。
那斷劍的幻影仍舊在他意識中飄蕩,只是與昨夜相比,顏色似乎變得淡了些,仿佛失去了部分力量。
陸寒回想起王鐵匠昏迷前的話語——“殘缺劍魂”,“蕭無塵”。
玄天宗的山峰就在前方,然而那扇朱紅色的山門,此刻看起來如同一道難以逾越的障礙。
夜幕降臨時,他們躲進了半山腰的一個巖穴中。
旅途中,陸寒和二狗經常感覺到周圍有些異樣的響動,偶爾還能聽到樹枝被輕輕折斷的聲音。每當他們回頭查看時,卻什么也發現不了。
趙二狗收集了一些干柴,火光映照下,王鐵匠的臉色顯得異常蒼白,如同蠟像一般。
陸寒脫下自己的外衣,發現粗布上沾染著血跡。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變得青黑,那青黑色甚至蔓延到了鎖骨附近,顯然毒性正在擴散。
“我試試老漢給的草藥吧。”
趙二狗從懷中掏出一個皺巴巴的藥包。
“老漢說過,這藥能暫時緩解毒性。”
他蹲在王鐵匠身邊,緊張地開始搗藥。
“我娘以前被蛇咬過,用的好像就是這種草藥。沒錯,應該把藥敷在傷口周圍。”
陸寒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專注地盯著跳動的火苗。他能感受到體內有一股暖流在緩緩流動,仿佛在修復著剛剛耗盡的力量。
斷劍的虛影不時閃爍,洞壁上也映出了劍影搖曳的輪廓。
王鐵匠再次咳嗽起來,血沫濺到了趙二狗的手上。小伙子手一抖,藥汁灑出了半盞。
“師父,請您再堅持一下。”
陸寒緊握著王鐵匠的手,感受到老人冰冷的指尖,他鼓勵道:“玄天宗就在不遠處,他們擁有還魂丹。蕭無塵蕭長老定能把您治好的。”
王鐵匠的眼瞼微微顫動,喉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話語。
陸寒俯身傾聽,捕捉到他微弱的聲音:“劍...保護好劍...”
就在這時,洞外夜梟的叫聲劃破了寂靜。
趙二狗猛然抬頭,手中的藥碗“當啷”一聲墜落至地。
陸寒迅速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保持安靜。
在陸寒的意識中,那斷劍的影像突然變得清晰,劍尖指向洞外——有腳步聲傳來,輕得如同貓兒在地面上潛行。
“是散修嗎?還是...幽冥宗的人?”
陸寒沉默不語,耳邊卻回蕩著自己急促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熱血在脈絡中奔騰,這一次他沒有選擇逃避。
一道模糊的影子從他掌心浮現,懸浮于半空之中,劍身裂痕間透出幽藍幽藍的光芒。
洞外的腳步聲突然中斷,隨即傳來一陣輕笑:“呵,這把鋒芒初露的小劍,比起那些鬼鬼祟祟的老家伙,可要有趣得多。”
話音未落,一個身著灰色衣服的人走了進來。
這人腰間掛著一把無鞘的木劍,發絲間別著一片松樹葉,看起來大約三十歲左右。然而陸寒內心深處卻覺得,此人遠比之前那個穿黑衣的人更為強大。
灰衣人瞥了一眼王鐵匠,目光又轉向陸寒腰間的鐵砧,開口道:“帶著一個瀕臨死亡的凡人,還揣著一塊破鐵,就敢闖入玄天宗。如果蕭老頭知道他苦等十年的人現在是這般模樣...”
“你是誰?”
陸寒立刻擋在王鐵匠身前,那道虛影在他身旁輕輕搖曳。
灰衣人微微一笑,伸手從發間取下松樹葉,說道:“我嗎?我是來為你們指引方向的。”
說完便將松樹葉拋向空中,那樹葉在空中轉了一圈然后就飛向洞外。
“只需跟隨這片松樹葉,半個時辰便能抵達玄天山腳。蕭老頭最近正在試劍崖,如果你們能帶著這位老鐵匠通過外門的試煉...或許就能見到他了。”
“你為何要幫助我們?”
趙二狗緊緊握著藥包,疑惑地問道。
“因為好玩兒唄。”
灰衣人轉身欲離去,又回頭瞥了陸寒一眼。
“記住,進入宗門時切勿將劍顯露。蕭老頭定下的劍規,最好輕易不要觸碰。”
松樹葉在洞口一閃,便隱沒于夜色之中。
陸寒抱起王鐵匠,趙二狗拾起藥碗,兩人便隨著那抹綠色向洞外行去。
遠眺,玄天宗的山門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宛如一座懸浮于云海之中的仙宮。
在他們身后,一位身著灰衣之人倚靠在巖壁上。他凝視著少年背上的斷劍虛影,不禁低聲笑了起來,說道:“清霄劍的殘魂啊...這場紛爭將變得更加混亂了。”
王鐵匠的體溫持續下降,身體愈發冰冷。陸寒能明顯感受到師父的心跳越來越微弱。
趙二狗的步伐愈發沉重,仿佛腿上綁了巨石。然而,他們倆誰也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
玄天宗那塊大匾在晨霧中逐漸變得清晰。
山門前的石獅子張著大口,仿佛在期待著什么。
在等待這位肩負著破舊鐵砧,同時攙扶著幾乎力竭的師父的少年,來敲響這扇已經關閉了十年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