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 銀河星戰前夜:相遇在民國的秋天
- 張毅若水
- 1930字
- 2025-07-12 12:07:02
夜幕籠罩著喜馬拉雅山麓,桑杰的帳篷里燭光搖曳。他瞇著細長的眼睛,貪婪地撫摸著木箱里金條冰冷的光澤,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旺堆這老狐貍,出手倒是大方。“他低聲嘀咕著,臉上的殺氣隨著笑聲顫動。
與此同時,張宸曦正站在營地外的懸崖邊,月光為他剛毅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他緊鎖的眉頭下,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閃爍著冷光。“桑杰這個叛徒...“他攥緊拳頭,指節發白。
次日清晨,張宸曦換上桑杰親信的裝束,故意將帽檐壓得很低。他模仿著桑杰部下慣有的諂媚笑容,眼角堆起虛偽的皺紋:“旺堆首領,桑杰大人派我來協助您。“
旺堆狐疑地打量著來人,濃密的眉毛擰成一團。他粗糙的手指不停摩挲著腰間的匕首:“桑杰為何不親自來?“張宸曦立即露出惶恐的表情,低頭哈腰:“大人正被英軍盯著,實在脫不開身啊,小人帶您現在去取軍火。“
當旺堆帶著百余名叛軍踏入軍火倉庫時,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鐵銹與火藥的氣味。張宸曦站在陰影處,臉上掛著桑杰親信特有的諂笑,但眼底的寒光越來越盛。他嘴角的弧度逐漸變得僵硬,就像一張正在凝固的面具。
叛軍們發出粗野的歡呼聲,七手八腳地給槍炮安裝撞針。有個年輕叛軍興奮得滿臉通紅,顫抖的手指差點握不住螺絲刀;另一個禿頂漢子用牙咬開油紙包時,唾沫星子濺在火炮導軌上。
旺堆叉腰站在中央,咧開的嘴角幾乎要扯到耳根,參差不齊的黃牙間噴出帶著青稞酒氣的狂笑:“有了這些槍炮,看那些土司還敢小看我嗎...“他粗糙的手指撫過炮管,瞇起的眼睛里跳動著貪婪的火光。
突然,倉庫生銹的鐵門發出刺耳的“吱嘎“聲,重重閉合。旺堆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松弛的面皮像被凍住般抽搐著。
“動手!“張宸曦的厲喝像刀鋒劈開空氣。他一把扯掉頭上的纏巾,方才諂媚的表情如同褪去的假皮,露出底下刀刻般的冷峻。埋伏在彈藥箱后的九頭鳥特工們幽靈般現身,黑洞洞的槍口在煤油燈下泛著幽藍的光。
旺堆瞪大的眼球幾乎要凸出眼眶,血絲像蛛網般在眼白上蔓延。他干裂的嘴唇顫抖著:“你!你不是...“右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轉輪手槍,卻發現自己的人早已被特工們用槍頂住了后心。
張宸曦緩步上前,月光從倉庫高窗斜射進來,將他半邊臉照得慘白,半邊臉藏在陰影里。他微微偏頭,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桑杰大人,讓我不留活口。“停頓片刻,突然壓低聲音:“如果你給我一箱金條...“他拇指輕輕摩挲佩刀刀柄,眼神卻突然變得戲謔,“...我可以考慮放了你。“
旺堆的喉結劇烈滾動,冷汗順著太陽穴流進濃密的鬢角。他臉上的肌肉扭曲成一種既想暴怒又想討好的怪異表情,最終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你比桑杰還卑鄙...“話音未落,他猛地抽出腰間匕首,卻見張宸曦早已抬起的右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的眉心。
三日后,英軍駐地。午后的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窗,在George爵士的紅木辦公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正優雅地用小銀匙攪動著骨瓷杯中的大吉嶺紅茶,杯沿映出他修剪得一絲不茍的金色胡須。
突然,辦公室的雕花橡木門被“砰“地撞開。旺堆像頭受傷的野獸般沖了進來,破爛的藏袍上沾滿泥漿和血跡。他左眼的淤青腫得老高,干裂的嘴唇不停顫抖:“桑杰那個天殺的騙子!“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摩擦,“他設局害我!“
George的藍眼睛微微瞇起,像打量什么令人不悅的昆蟲般掃過旺堆臟污的靴子——那雙靴子正把他珍貴的波斯地毯踩出泥印。他放下茶杯時瓷器與銀托盤相碰,發出清脆的“叮“聲。
“說清楚。“George修長的手指在桌面敲出規律的節奏,指甲修剪得圓潤光亮。但當他看到旺堆掏出的證據——那張桑杰親筆簽名的收條時,指節突然泛白。他原本從容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連精心保養的額頭上都浮現出青筋。
當滿身酒氣的桑杰被衛兵押進來時,他浮腫的臉上還掛著惺忪的睡意。“長官,這么早傳喚...“話音戛然而止。他看到了角落里齜著黃牙的旺堆,更看到了桌上那箱打開的金條——其中一根金條上還沾著他昨晚狂歡時蹭上的胭脂。
桑杰的身軀顫抖起來,面皮瞬間褪去血色,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從他那泛著油光的額頭滾落,在呢子軍裝上洇出深色痕跡。他的嘴唇蠕動著,卻只能發出“嗬嗬“的抽氣聲。
“你被解職了。“George的聲音比喜馬拉雅的冰川還冷。他掏出繡著家徽的真絲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每根手指,仿佛剛觸碰了什么致命的穢物。陽光照在他鉑金袖扣上,折射出的冷光刺痛了桑杰的眼睛。
“長官!我冤枉啊!“桑杰突然撲跪在地,膝蓋與硬木地板相撞發出悶響。他涕淚橫流的樣子活像頭待宰的肥豬,混著口水的淚水把翹起的八字胡粘成了綹狀。當他試圖抱住George的腿時,后者敏捷地后退兩步,锃亮的軍靴差點踩到那箱金條。
“拖出去。“George對衛兵抬了抬下巴,嘴角浮現出嫌惡的褶皺。當桑杰的嚎叫漸漸遠去時,他轉身看了看黃金,又望向窗外,正好看見張宸曦倚在臨街茶樓的菩提樹下。年輕人舉起茶杯對他遙遙致意,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在茶霧氤氳中顯得格外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