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磚章
終身責任制,產(chǎn)品留下印記,才會督促產(chǎn)品有好的質(zhì)量。
拾遺子路過長城的時候,看見墻上的磚頭上刻著“趙三造”“錢五監(jiān)”這些字。學(xué)生覺得奇怪,問:“這是誰的名字啊?刻在磚上干啥?”
拾遺子摸了摸磚頭說:“這是秦朝時候的規(guī)矩,叫終身責任制。當年蒙恬修長城,規(guī)定每塊磚上都要刻上工匠的名字和監(jiān)工的官職。要是哪段城墻塌了砸到人,就按照磚上的名字抓人問罪。”
正好有個退休的老兵路過,嘆氣說:“我親眼見過一段城墻裂開,官吏按磚上的名字把工匠抓了,全家都被罰去做苦役。從那以后,工匠們沒一個敢偷工減料的,生怕自己的名字刻在磚上惹麻煩。”
拾遺子對學(xué)生說:“你別看這些磚頭普通,每塊磚都連著人的責任和性命呢。要是修長城的時候沒有這個制度,工匠肯定用爛泥充數(shù),監(jiān)工也會貪污石料。現(xiàn)在把名字刻在磚上,就像一把刀懸在脖子上,讓人不敢亂來。”
學(xué)生說:“刻個名字能有啥用?能管住這么多人嗎?”
拾遺子說:“責任這東西要是看不見摸不著,人們就會不當回事;要是變成實實在在的印記,就像影子一樣甩不掉。以前大禹治水,在山上刻石頭記錄功勞和過錯,諸侯們看見就不敢偷懶;秦朝學(xué)這個辦法,讓工匠知道‘一輩子的名聲就系在一塊磚上’,自然會認真干活。這不是苛刻的法律,是讓人對自己做的事一輩子負責的辦法啊。”
二、鼎銘章
拾遺子在洛陽逛的時候,看到宗廟里擺著青銅鼎,鼎的內(nèi)壁刻著“工師甲、鑄工乙”這些字。學(xué)生問:“商周時期鑄鼎,為啥一定要刻工匠的名字呢?”
拾遺子說:“這是古代的終身責任制啊。當年商王鑄鼎用來祭天,如果鼎鑄成后裂開了,鑄工全家都會被殺頭,負責的工師會被貶為平民。所以工匠鑄鼎的時候,日夜守在爐子旁邊,一步都不敢離開。”
遇到一個老銅匠的后代,他說:“我家傳下來的規(guī)矩,每次做東西都要刻上名字,還說‘寧可讓東西在爐子里燒壞,也不能讓名字壞掉’。當年司母戊鼎鑄成后,工匠雖然沒被處死,還是被關(guān)了一百天,直到確認鼎沒有問題才放出來。”
拾遺子感嘆說:“現(xiàn)在的人只知道青銅鼎漂亮,不知道背后有多少血淚。商周的法律,讓工匠明白‘器物能保存很久,責任也一樣要長久’。要是現(xiàn)在的官員修河不修結(jié)實,修路修得坑坑洼洼,還沒人追究他們一輩子的責任,跟商周的工匠比起來,能不臉紅嗎?”
學(xué)生說:“古代的法律太嚴格了,現(xiàn)在的人肯定受不了。”
拾遺子說:“嚴格不是責任太重,是責任要長久。以前齊桓公任用管仲,允許他一輩子治理齊國,所以管仲敢大膽改革;要是現(xiàn)在的官員任期一滿就走人,后面的事一概不管,怎么會用心做事呢?責任就像樹根,樹根淺了樹就容易倒,樹根深了樹才能長得久。”
三、戈刻章
拾遺子在咸陽宮的廢墟里,撿到一支斷了的戈,刀刃上刻著“四年相邦呂不韋造”。學(xué)生說:“這是秦朝的兵器,為啥要刻宰相的名字呢?”
拾遺子說:“秦朝有個規(guī)定叫‘物勒工名,以考其誠’,從宰相到工匠,每一層都要刻上名字。要是兵器不合格,不管官多大,都要追究責任。”
遠遠看見田野里有農(nóng)民在耕地,拾遺子指著他們說:“以前王翦攻打楚國,向秦始皇要六十萬軍隊,說‘沒有這么多人打不贏’。他為啥敢直接說?因為秦朝法律規(guī)定‘打敗仗要追究一輩子責任’,要是王翦隨便打仗輸了,后半輩子都得在監(jiān)獄里過。所以名將出征,都會特別謹慎,不是怕死,是怕?lián)熑伟 !?
學(xué)生說:“要是一輩子都追責,恐怕沒人敢做事了。”
拾遺子說:“你只看到怕?lián)熑蔚娜耍瑳]看到敢擔責任的人。李冰修都江堰的時候,在江堤上刻石頭,記著‘李冰的兒子二郎監(jiān)工’,以后要是發(fā)洪水,就會追查他的子孫。可是李冰家族世世代代都守著都江堰,為啥?因為他們知道‘都江堰在,名聲就在;都江堰毀了,名聲就沒了’,責任和榮譽是綁在一起的。現(xiàn)在修馬路的人,如果能把名字刻在碑上,還怕修出‘豆腐渣’工程嗎?”
四、河工章
拾遺子路過汴河,看見舊河堤的石頭上刻著“漢元光三年王景治河”。學(xué)生問:“王景治河是東漢的事,為啥刻在這兒呢?”
拾遺子說:“這是歷代追究責任的辦法。凡是治理河道的人,都要把名字刻在河堤上,如果以后河堤決口了,就算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也要抄他的家,這叫‘治水不治身,遺禍及子孫’。”
碰到一個澆菜園的老頭,他說自己姓王,是王景的后代。老頭說:“我們家祖訓(xùn)是‘世世代代守河務(wù),別讓祖先丟臉’。明朝崇禎年間,黃河決口,有個治河的官員已經(jīng)退休十年了,還是被抓去充軍,所以后人都不敢馬虎。”
拾遺子對學(xué)生說:“治河就像治病,庸醫(yī)誤診,當時看不出來;庸官治河,以后肯定會發(fā)水災(zāi)。終身追責,不是跟死人過不去,是讓活人知道‘今天犯的錯,以后肯定會報應(yīng)’。以前西門豹治理鄴縣,挖了十二條水渠,在渠頭刻上名字,一百年后水渠堵了,官吏不敢不疏通,因為西門豹的名字還在渠頭上呢。”
五、驛石章
拾遺子住在長安的驛站里,看見院子里有塊石碑,刻著“唐貞觀十年驛丞李四立,誤期者罰一年俸”。學(xué)生摸了摸石碑問:“驛站送東西晚了,不過是小事,為啥要罰一年的工資呢?”
拾遺子說:“唐朝的驛站,每天要跑三百里路,如果耽誤了軍事消息,就要追究一輩子的責任。安史之亂的時候,有個驛站的士兵因為下暴雨送軍報晚了,雖然沒被處死,卻被流放到嶺南,一輩子不許回家。”
晚上聽見驛站的士兵聊天,一個人說:“我爺爺以前是宋朝的驛站士兵,因為送‘金字牌’晚了,被流放到沙門島。現(xiàn)在我值班,就算打雷下雨,也不敢停下腳步。”
拾遺子嘆氣說:“現(xiàn)在的人覺得古代法律太嚴,卻不知道要是沒有終身責任,怎么會有‘一騎紅塵妃子笑’的速度呢?秦始皇修馳道,每十里立一塊碑,刻上修路官員的名字,如果道路壞了讓車翻了,官員肯定會受罰。這不是管人,是管人心——讓人知道,今天做的事,一輩子都逃不掉責任。”
六、瓷印章
拾遺子在景德鎮(zhèn),看見陶工做瓷器的時候,一定會在底部蓋上“某年某窯戶造”的印章。學(xué)生問:“宋朝的瓷器那么有名,是不是跟這個有關(guān)?”
拾遺子說:“宋徽宗設(shè)置了‘窯務(wù)官’,規(guī)定要是瓷器不合格,燒窯的人一輩子都不能再干這行,工匠臉上還要刺‘陶匠’兩個字。所以你看到宋朝的瓷器沒有瑕疵,不是手藝有多高,是責任太重了。”
走訪一個老窯址,窯工的后代說:“我們家藏著一塊祖?zhèn)鞯拇善撞靠讨驮陱堄洝N覡敔斦f,當時有個燒窯的人為了多做點瓷器,用次品冒充好貨,被查出來以后,不僅所有瓷器都被砸了,還罰他們家世代做‘賤民’。”
拾遺子對學(xué)生說:“現(xiàn)在的商人賣假貨,賺完錢就跑,怎么敢跟宋朝人比呢?以前商鞅在秦國,說‘搬木頭的人給五十金’,為啥沒人懷疑?因為大家知道‘官府要是騙人,肯定會被追究一輩子責任’。責任要是能‘跟著人一輩子’,世上哪會有那么多壞事呢?”
七、軍戶章
拾遺子到南京,看見明城墻上的磚刻著“蘇州府提調(diào)官王某某,燒磚人陳某某”。學(xué)生驚訝地說:“一塊磚刻兩個人的名字,為啥呀?”
拾遺子說:“明朝實行軍戶制,要是燒的磚不合格,負責的官員會被貶職,燒磚的人會被充軍。這叫‘上下一起負責,一輩子追責’的辦法。以前朱元璋修南京城,殺了幾十個負責的官員,所以城墻到現(xiàn)在都沒倒。”
遇到一個老兵的后代,他說:“我祖上是明朝的軍戶,世世代代守城門。要是城門被攻破了,就算戰(zhàn)死了,家里人還是會被處罰。所以我爺爺常說:‘活著是城上的磚,死了是城下的鬼,責任怎么都逃不掉。’”
拾遺子點頭說:“責任這東西,就像人的影子,白天跟著走,晚上映在墻上。明朝的軍戶雖然日子苦,卻換來了國家的安穩(wěn)。現(xiàn)在的官員,在任的時候大搞表面工程,離任后拍拍屁股就走,如果能像明朝軍戶那樣‘責任跟著一輩子’,還怕民生工程變成‘民怨工程’嗎?”
八、漕碑章
拾遺子沿著京杭大運河走,看見河邊立著一塊碑,刻著“清乾隆二十年漕運總督李某某督修”。學(xué)生問:“漕運總督早就不在了,刻他的名字有啥用?”
拾遺子說:“清朝規(guī)定,運河要是堵了,以前歷任的總督就算死了,也要追究他們子孫的責任。這塊碑不是記功勞的,是記責任的。以前林則徐治理漕運,每修一段就刻上名字,說‘愿意用子孫的身家保證這條渠十年暢通’。”
在停船的地方遇到一個老頭,他指著碑嘆氣說:“清朝末年,有個漕運總督貪污了修渠的錢,三年后運河堵了,船翻了,他的子孫雖然已經(jīng)當官了,還是被革職抄家。可見責任這把刀,不僅砍活人,還砍死人的‘尾巴’呢。”
拾遺子對學(xué)生說:“現(xiàn)在的人常說‘對歷史負責’,卻不知道怎么負責。清朝立漕運碑的辦法,就是讓后人能‘按圖索驥’——你今天做的事,歷史會一直盯著,躲不掉,也賴不了。”
九、鐵軌章
拾遺子路過唐山,看見廢舊的鐵軌上鑄著“民國五年漢冶萍公司制”。學(xué)生問:“民國剛建立,怎么學(xué)西方造鐵軌了?”
拾遺子說:“詹天佑修京張鐵路的時候,定下‘鐵軌終身責任制’:每根鐵軌上都鑄上工廠的名字和技師的名字,如果火車出軌了,一定要查鐵軌是哪兒來的。以前有一段鐵軌因為煉鋼沒煉好斷裂了,技師就算逃到上海,還是被抓回來判了無期徒刑。”
問了一個鐵路工人,老師傅說:“我?guī)煾府斈戤攲W(xué)徒,第一堂課就是‘軌在人在,軌毀人毀’。民國十二年,津浦鐵路塌方,責任追究到清朝宣統(tǒng)年間的監(jiān)工,他的后人雖然已經(jīng)回家種地了,還是被罰款。”
拾遺子嘆氣說:“從長城的磚頭到火車的鐵軌,中國幾千年的責任制度,為啥慢慢就沒了呢?以前的人把名字刻在東西上,是把責任‘釘’在石頭里、‘鑄’在鋼鐵里;現(xiàn)在的人做事不留痕跡,出了問題就讓‘臨時工’頂包,這不是把責任當兒戲嗎?”
十、校鐘章
拾遺子在北平,看見一所中學(xué)的校園里掛著一口鐘,鐘上刻著“建校人張某某,民國廿年立”。學(xué)生問:“學(xué)校掛鐘,為啥要刻人的名字呢?”
拾遺子說:“這是民國教育家張伯苓發(fā)明的‘責任鐘’。張校長說:‘我建這所學(xué)校,如果誤人子弟,這口鐘就是我的恥辱柱。’所以只要是在校的老師和學(xué)生,聽見鐘聲就會想‘今天有沒有辜負建校人的心意’。”
遇到一個老教師,他摸著鐘說:“抗戰(zhàn)的時候,這口鐘被日本人搶走熔了,我們學(xué)校的師生冒死搶回了碎片。因為我們知道,鐘在,責任就在;鐘沒了,良心就沒了。以前陶行知辦鄉(xiāng)村師范,在學(xué)校門口刻石頭:‘捧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去’,這也是一輩子負責任的誓言啊。”
拾遺子對學(xué)生說:“責任不一定都靠法律來追究,也可以靠良心來堅守。從商周的鼎銘到民國的校鐘,形式變了,但‘做事要對得起自己,更要對得起后人’的道理沒變。你看這鐘上的銹跡,不是歲月留下的痕跡,是一代又一代人刻上去的‘責任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