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如意甩落割斷的麻繩,目光如刃,殺意肆意滋生。
其他兩名保鏢見狀后暗驚,同時怒喝著沖來。喬如意身形一矮,靈活側閃,右腳驟然蹬地,凌厲側踢左側保鏢的膝蓋窩,骨裂聲脆響,男人慘叫跪地。
她不給對方喘息之機,左掌狠狠劈中他的后頸,又一個悶聲倒地。右側保鏢在沖上來時就去摸刀,不想摸了個寂寞,也來不及去思考自己的刀怎么沒了,便一個拳頭揮下來。
此人身形高,拳勢如山,喬如意眼里冷意閃過,快速抓起地上的麻繩,猛力一甩,麻繩似蛇般纏住對方的手臂。她順勢猛拉,借力起身,右膝勁力攻向他的小腹,男人痛得弓身,氣息有瞬卡頓。她趁勢旋身,肘擊極速砸中他的太陽穴,保鏢眼白一翻,身形不穩趴在地上。
屋外兩名保鏢聽見了動靜撞門沖入,刀子在手,狠意洶涌。卻未見喬如意有半點慌亂,雙手一抖,麻繩就似長鞭飛出,啪地一聲纏住左側保鏢的短刀,猛力一奪,短刀脫手飛旋。
她借勢騰空,一個飛踢直中保鏢的胸膛,對方防無可防,整個人被撞飛,后背撞墻,這一下力道不輕,男人好半天起不來。
另一個保鏢怒吼,執起地上棍子沖著喬如意當頭砸下。她側身一閃,麻繩靈活地纏住對方的雙腳,她疾步上前,右膝猛地一抬,磕中他的下顎,牙齒崩裂的脆響中,保鏢暈乎乎倒地。
喬如意緩緩起身,麻繩從指間滑落,她氣息微促,目光如冰,掃過滿地狼藉,英姿颯爽,晃了晃手腕時才覺骨頭挺疼。
不愛打架,自小就不愛打架。
哎。
屋內寂靜,只有她身影傲然挺立,氣場凌厲得很。
魚人有三人都看傻了。
從第一個保鏢利落地被撂倒到最后一個昏死過去,這短短的時間里發生了什么?他們仨就只看見幽暗中女人的身形十分利落,然后五個大男人被踹得飛來飛去的。
魚人有壓低了嗓音問阿龍,“你剛才聽見咔嚓一聲了嗎?”
沒等阿龍回答,阿虎在旁小聲道,“好像是咔嚓兩聲。”
阿龍沒強調是一聲還是兩聲,低語,“應該是骨折了。”
魚人有一臉驚悚地盯著喬如意,就這么個小細胳膊小細腿的丫頭片子,下手這么狠呢?
喬如意轉頭看魚人有。
魚人有不著痕跡地偏過臉,主打一個只要我不看你,你就看不見我的宗旨,心里卻在打鼓:別過來,別過來啊……
喬如意腳跟一旋,朝著魚人有的方向過來。魚人有雖說沒看她,但眼角余光可是能瞥見喬如意越來越近的身影,一時間頭皮都要炸起來了。
突然,喬如意停住了腳步。
魚人有不知她為何不往前走了,一顆心就吊在嗓子眼里上不上下不下的,心中早就懊惱,招惹誰不好,非得招惹這么個活閻王。
外面好像有聲音。
魚人有剛開始以為是誤覺,但豎起耳朵這么一聽,還真是有動靜,是汽車聲。意識到這點,魚人有心里隱隱升騰起一絲希望,應該是回來人了,也不知道誰能制服住誰,他想著一會兒能不能逮著機會逃跑。
阿龍的想法跟他不謀而合,湊近他低聲,“一會兒有機會就跑,別管我和阿虎。”
“那怎么——”
還沒等魚人有逞把英雄,就聽門外揚起腳步聲。
魚人有一緊張,之后的話就忘了,喬如意則挺直了脊梁,眼神又滲著冷冽。
……
仙男人帶著兩名保鏢一進屋門就察覺出不對勁,緊跟著不知從哪來的光晃過他的眼睛,瞇眼的同時也借著光亮瞧見了眼前狀況。
滿地狼藉和倒了一地的保鏢,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塵沙的氣息。
再看暗影里,那女人竟悠哉而立,仙男人倒吸一口涼氣,目眥欲裂,怒吼,“找死!”
說話間猛然拔出腰間的槍,槍口森涼涼的,殺機畢現。可下一秒就見一道綠光極速躍過,仙男人一時間沒瞧見是什么東西。
可手指動彈不得了,無法扣下扳機。定睛這一瞧駭然心驚,竟是一條蛇盤踞槍支之上,綠得透亮發光,仙男人怔愕,記憶深處有一抹光亮乍現,但來不及抓住,青蛇便一下躍到他臉上。
他下意識去抓,卻抓了個空。說時遲那時快,一條麻繩倏地甩過來,仙男人只覺得手腕一麻,下一秒手槍被甩飛!
“給我拿下她!”男人的一張俊臉氣得通紅,一聲令下。
兩名保鏢手中短刀寒芒四射,朝著喬如意就沖過來。喬如意冷笑,眼中戰意卻似火般烈烈而生,身形如暗夜獵豹,優雅卻致命。
麻繩被她控在手中,微微抖動時就似蓄勢待發的毒蛇。
左側保鏢率先撲來,短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弧光,直刺喬如意的心口。喬如意身形一晃,刀鋒擦著她的腰側劃過,撕裂衣料,帶起一絲綿帛斷裂的脆響。
“手夠歹毒的了。”喬如意嗓音寒涼,瞬間反擊。
就見她右腿蹬地,凌空旋踢。她來之前換上的是機車靴,靴底掛有金屬,一腳踹出去那是相當有力量的,就似重錘砸向保鏢的門面,保鏢暗呼,捂著臉連連后退,血從指縫里流出來,塵沙飛揚間,短刀脫手釘入地面,嗡嗡顫鳴。
右側保鏢厲喝,執刀斜劃而下,刀風撕裂空氣。喬如意冷哼,抓起地上麻繩猛力一甩,麻繩啪地纏住對方的雙腕,一個猛拉,刀勢驟偏。
她順勢閃身,一腳踹向他的小腹,他疼得弓身,刀子落地。她再一個側踢,男人就應聲倒地。
仙男子見自己的人都折了,驚怒交加。槍支被甩得老遠,還有那條蛇看守著,情急之下他抓起地上的木樁狠狠朝喬如意砸過去。
喬如意順勢抓起地上斷裂的木梁,猛力擲出,擋住了木樁的同時也狠狠砸中了仙男人。仙男人疼痛難忍,踉蹌后退,試圖去抓地上的刀子。
她箭步上前,跨過滿地狼藉,麻繩在她手中如同活物,啪地甩出,精準纏住仙男人的腳腕。再用力一拉,仙男人重心失衡,仰面摔倒,地面都跟著震顫。喬如意趁勢躍起,翻身,麻繩便纏上了仙男人的脖頸,手勁一收,仙男人臉便漲成紫紅,掙扎間瞳孔都開始渙散,拼命用手敲著地面。
示弱的架勢。
喬如意冷冷起身,稍松了手勁,仙男人猛地呼吸到空氣,拼命大喘氣,又嗆得直咳嗽,整個人跟從地府走過一遭似的。
十分鐘后,仙男人一行人都被綁了。
手腳捆得結實,動彈不得。
喬如意還氣死人不償命地嘲諷,“你們可真行,綁我一個人能浪費這么長的繩子,不過也挺好,綁你們夠了。”
又十分好心地給仙男人科普,“這綁人啊,要有技巧,繩不在多不在長,系對繩扣才是關鍵,不信你試試,就算給你一把刀你都沒法割,手腕使不上勁。”
仙男人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哪還有心思依照她說的去試試手腕有沒有力?
喬如意走到他面前,蹲身下來,抓住他的頭發逼得他抬起臉,借著手電筒的光打量著眼前被她打得青紫腫脹的臉,一聲嘆,“我已經警告過你了,看吧,不聽勸的下場。這么好看的臉,白瞎了。”
仙男人艱難吐聲,“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喬如意聞言挑眉,“殺人犯法,我瘋了?”
仙男人微微瞇眼打量著她。
喬如意松了手,在他面前盤腿坐下,“這樣吧,開誠布公點,你們為什么要綁我?”
“還有我們……”魚人有小聲補上句。
喬如意一個眼刀甩過去,魚人有立馬噤聲。
仙男人微微偏臉,盯著喬如意了好半天,雖說鼻青臉腫吧,但不耽誤眼里各種情緒的流露。憤恨、厭惡和恨不得宰了她的狠意。
喬如意瞧著這眼神覺得挺有意思,饒有興致問,“你展開說說,我有時間聽。”
仙男人咬牙切齒,“如果可能,我恨不得一槍斃了你!”
喬如意盯著他似笑非笑,聞言,朝旁一伸手,“升卿。”
于是,魚人有眼睜睜就看著一條通體翠綠的蛇纏著槍支從他面前過,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小聲嘀咕,“阿虎,我是不是看花眼了?我瞧見一條懂人語、還會給人送槍的蛇……”
阿虎哭喪著臉,“我也看見了……”
槍支被送到喬如意手里,升卿就勢就纏回了她的手腕上,又成了一只“質地俱佳的翡翠玉鐲。”
魚人有三人看驚了。
喬如意將槍拿手里,冷眼掃過仙男人。槍身冰冷沉重,她卻熟練地拉動槍栓,就聽咔嚓一聲彈夾滑出。
她單手拆卸槍膛,零件在昏暗中散落,動作行云流水般流暢,優雅從容間又透著不好招惹的狠辣。
別說魚人有他們了,就連仙男人瞧見這幕后都驚呆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會這些……”
喬如意攤開手心,里面靜靜躺著一枚子彈。她冷笑,“槍里僅有的一顆子彈來對付我嗎?你的偏愛令我受寵若驚啊。”
腕上的升卿沖著仙男人吐信子,蛇目怒瞪,十足的防御姿態。
仙男人卻盯著升卿,眼里的不可思議更明顯,“你叫它升卿?呵……”他隨即譏諷,“真是孽緣。”
“你什么意思?”喬如意微微冷了臉色,“你認得我,而且還很了解我?”
仙男人冷笑,“死了心吧,你什么都不會知道!”
喬如意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不妥協的架勢來,也心知肚明問不出什么了。微微一笑,“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話畢,一個手刀劈在他的后勃頸。
快準狠。
仙男人一個悶聲暈過去了。
喬如意站起身,環視了一圈,還真是費神啊。然后目光一轉就落在魚人有的身上。
魚人有正肝顫呢,尤其還沉浸在喬如意能單手拆槍的恐懼中,冷不丁就跟喬如意的視線撞了個正著,肥胖的身體便猛地一顫。
喬如意嘴角微揚,走到魚人有的面前,“夠廢的啊,打斗了這么長時間,你是半點逃命的機會都沒找到。”
魚人有嘴角抽動一下,是,他也痛恨他自己。
主要是,眼能瞧見的事太震驚了,哪還能想起逃命的事?
“該你們了。”喬如意淡淡落下一句。
嚇得魚人有一激靈,失聲,“你、你想干什么?”
喬如意嗤笑,“就這膽還敢跟著我?說吧,你們到底是什么目的?”
魚人有緊緊抿唇。
“不說是吧?”喬如意蹲身下來,順勢摸過地上的刀子,鋒利的刀尖輕輕抵在他的臉皮上,“你太胖了,我好心給你放放油脂怎么樣?”
魚人有這一晚上的心臟都在超負荷運轉,一把刀子抵臉上后心態徹底崩了,“你別、別……我說!”
“說。”
魚人有拿目光瞄著刀尖,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我、我們其實是想找行臨,但他不見我們,看見你從咖啡館里出來,想著你跟行臨可能有關系,就……跟蹤你了。”
“找行臨做什么?”這倒是讓喬如意沒想到。
魚人有,“進古陽城……”
喬如意皺眉,“進古陽城?你們不像是去旅游。”
魚人有拿眼睛示意喬如意,陪著笑。她將刀子移開,在手里擺弄來擺弄去,“說。”
“我們去找一幅壁畫。”魚人有馬上道,“那、那幅壁畫就在古陽城里,我們哪能進得去?就想著找個向導帶路!”
喬如意眉間思索,“西域百戲圖?”
魚人有先是一愣,跟著連連點頭。
“你們找它做什么?”喬如意又仔細打量著魚人有,不會是研究院的人,難道是盜壁畫的?
許是她眼里的質疑太明顯,魚人有一下看出她心中所想,忙道,“我們絕沒壞心思,是祖宗想要那幅壁畫,我是有所求才想著把壁畫弄到手,借花獻佛。”
喬如意盯著他的臉,看出幾分真摯來,應該是沒扯皮。
她湊近魚人有,面容清冷,一字一句問他,“你口中的祖宗,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