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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九叔也愛錢

九叔和文才來到茶餐廳門前。

剛踏上臺階,一名身著筆挺制服的侍者便快步迎了上來。

他微微躬身,態(tài)度恭敬卻不諂媚:

“九叔,您可算來了!任老爺和姜老爺已在雅間等候多時,特意囑咐我在此迎您?!?

“姜老爺?”

九叔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侍者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敬畏:

“就是昨日隨任老爺一同進城的那位?!?

“聽說姜老爺?shù)纳庾龅脴O大,連任老爺在他面前都禮讓三分?!?

九叔心中一震。

任家扎根任家鎮(zhèn)數(shù)代,產(chǎn)業(yè)遍布省城,就連那些手握兵權(quán)的地方軍閥見了任發(fā),也得客客氣氣地稱一聲‘任公’。

聽秋生說,昨天跟任發(fā)進城的那個年輕人,才二十出頭吧,竟有這般本事?

他不動聲色地整了整袖口,淡淡道:

“帶路吧?!?

穿過鋪著暗紋地毯的走廊,兩側(cè)包廂門緊閉,隱約能聽見杯盞輕碰的聲響。

侍者在盡頭一扇雕花木門前停下,輕輕叩門:

“任老爺,九叔到了?!?

門內(nèi)傳來任發(fā)爽朗的笑聲:

“快請進!”

侍者輕輕推開門,躬身退至一旁。

九叔邁步而入,文才緊隨其后,目光卻忍不住好奇地四處打量。

雅間內(nèi),任發(fā)正與一名年輕人對坐,兩人談笑風(fēng)生,氣氛融洽。

那年輕人約莫二十出頭,一襲月白色長衫,袖口繡著淡青竹紋,襯得他氣質(zhì)清雅。

見九叔進門,任發(fā)不緊不慢地起身,臉上掛著慣常的笑容:

“九叔,可算把你盼來了?!?

而那年輕人卻猛地站起,眼中閃過一絲激動,竟恭恭敬敬地朝九叔行了一禮,聲音清朗中帶著幾分敬重:

“晚輩姜炎,見過九叔!”

九叔微微一怔,目光在姜炎身上停留了一瞬。

——此人氣息內(nèi)斂,卻隱隱透出一股靈力波動,顯然修為不淺!

他心中暗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淡淡點頭:

“姜公子客氣了。”

任發(fā)見狀,笑著招呼道:

“來來來,九叔請坐,今日難得一聚,咱們邊喝茶邊聊。”

姜炎卻主動上前,親自為九叔拉開座椅,動作恭敬卻不失風(fēng)度:

“九叔請?!?

九叔不動聲色地落座,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掃過姜炎。

這小子看向自己時,眼中有一種掩不住的激動與敬重——

那絕不是初次見面該有的神情。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

壓下心中的疑惑,九叔看向任發(fā)。

“任老爺,這次特意找貧道來,不知有何貴干?“

任發(fā)聞言,臉上堆起商人特有的圓滑笑容。

他搓了搓手,眼角余光瞥向姜炎,語氣中帶著熱絡(luò):

“九叔啊,實不相瞞,這次請你來,是受了我這位姜賢侄所托。“

九叔眉頭微不可察地一挑。

任發(fā)繼續(xù)道:

“姜賢侄他——“

“晚輩想拜九叔為師!“

姜炎突然出聲打斷,聲音清朗中帶著一絲恭敬。

九叔瞳孔一縮,他緩緩抬頭,正對上姜炎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

年輕人已經(jīng)深深拜了下去,腰彎得幾乎與地面平行。

“晚輩聽聞九叔除魔衛(wèi)道,乃茅山正統(tǒng),心中仰慕已久。”

“此番不遠千里趕來任家鎮(zhèn),就是希望能拜在九叔門下,學(xué)習(xí)茅山正法!”

九叔沒有立即回應(yīng),老神在在的喝著茶水。

雅間內(nèi)一時靜得落針可聞。

許久之后,九叔才突然開口。

“姜公子,貧道冒昧問問,你這一身茅山法力,從何而來?”

姜炎神色未變,十分恭敬的回道:

“九叔慧眼如炬。”

他聲音清潤,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感慨,

“實不相瞞,晚輩祖上確實與茅山有些淵源?!?

“家祖爺爺曾是茅山外門弟子,后來因故離山,在江南一帶定居?!?

“雖只學(xué)了些粗淺法術(shù),卻也將技藝傳了下來?!?

他說到這里,喉結(jié)輕輕滾動,聲音里多了幾分沉郁:

“只是我們這一支...終究只是野茅修士?!?

九叔注意到,姜炎說出‘野茅’二字從他口中吐出,帶著說不出的苦澀。

姜炎抬起頭,眼中閃爍著真摯的光芒:

“家父臨終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未能重歸茅山正宗。”

“晚輩自幼苦修,也是盼著有朝一日能得償所愿。”

他的聲音突然哽住。

“九叔,晚輩不敢奢求太多,只盼能隨侍左右,得您指點一二?!?

九叔指尖輕輕摩挲著茶杯,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姜炎的回答,與他心中所料相差無幾。

茅山道法,向來不似其他門派那般敝帚自珍,反倒廣傳天下,頗有幾分‘有教無類’的意味。

這也就導(dǎo)致,天下修士,但凡習(xí)得幾手驅(qū)邪鎮(zhèn)煞之術(shù)的,十有八九都與茅山有些淵源。

只是這些散落民間的野茅修士,大多只得皮毛,未得真?zhèn)鳎腿缃走@般——

祖上或許真與茅山有過交集,但終究未入道籍,不過是隨意學(xué)了幾手法術(shù)罷了。

他抬眼看向姜炎,年輕人仍跪得筆直,額頭抵地,姿態(tài)恭敬至極。

“起來吧?!?

九叔終于開口,聲音溫和的說道:

“茅山道法,本就該濟世度人,你能有心向道,是好事?!?

姜炎聞言,肩膀微微一顫,緩緩抬頭,帶著幾分欣喜:

“九叔的意思是答應(yīng)了嗎?”

九叔緩緩搖頭,道:

“你既已有根基,日后若有疑惑,可來義莊尋我?!?

“至于拜師,恕貧道不能答應(yīng)?!?

這....

姜炎臉上頓時露出失望之色。

任發(fā)見九叔拒絕,眼珠一轉(zhuǎn),臉上堆起熱絡(luò)的笑容,連忙湊近了幾分。

他搓了搓手,聲音里帶著幾分討好的圓滑:

“九叔啊,姜炎這孩子品性純良,天資又高,您要是收下他,那絕對是茅山之福?。 ?

九叔眉頭微挑,不動聲色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顯然并未被這番話打動。

任發(fā)見狀,笑容更深,身子微微前傾,壓低聲音道:

“這樣,九叔,您要是肯收姜炎為徒,我任家往后所有店鋪開張、新宅選址、起棺遷葬......”

“但凡需要看風(fēng)水的地方,全都交給您來辦!”

他說著,右手在桌面上輕輕一敲,語氣誠懇:

“您也知道,我任家生意遍布全縣,甚至連省城都有生意,光是今年就有三家綢緞莊要開張,還有兩處新宅要動土......”

九叔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心中有些心動了。

他是得道高人不假,但畢竟還不是神仙,也是要吃飯的。

旁邊的文才聽到這里,也開始雙眼放光,對九叔瘋狂使眼色。

任發(fā)何等精明,立刻捕捉到這一瞬的動搖,當即趁熱打鐵:

“九叔,您本事大,可這年頭,光有本事也不行,還得有人脈、有門路?!?

“您要是應(yīng)下這事,我任家就是您最大的客戶!”

他說得情真意切,甚至拍了拍胸脯,一副‘這事包在我身上’的豪邁模樣。

九叔放下茶盞,瓷器與檀木相觸,發(fā)出清脆的“嗒“聲。

他抬眼看向任發(fā),似笑非笑:

“任老爺,你這是要用銀子砸我?“

任發(fā)連忙擺手,笑容不減:

“九叔您這話說的,我哪敢??!”

“這不是看我姜賢侄誠心,您又正好缺個傳人嘛!”

“再說了,您這樣的高人,幫我們?nèi)渭铱达L(fēng)水,那是我們的福氣!“

他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朝姜炎使了個眼色。

姜炎會意,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禮:

“九叔,晚輩不敢奢求太多,只愿能隨侍左右,學(xué)些真本事,將來也好替天行道?!?

九叔目光在二人之間轉(zhuǎn)了一圈,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任家產(chǎn)業(yè)龐大,若真能攬下這些風(fēng)水生意,確實是一筆不小的進賬。

更何況,姜炎天賦如何尚且不知,但就憑這一身法力,收下他倒也不算虧,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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