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那個被林薇收買的醫生！我的意識因恐懼而顫抖。小夏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她的手突然收緊。

“程先生！你聽到了對不對？“她的聲音因興奮而顫抖，“我就知道！你的腦電圖...它是對聲音有反應的！“她快速走到床尾，“聽著，我會做個測試。如果是，就盡量動右腳趾，不是就動左腳趾。明白嗎？“

我集中全部注意力在右腳大腳趾上。動啊！求你了，動一下！但我的腳趾像被焊住了一樣。

“問題是...“小夏深吸一口氣，“你想見林薇女士嗎？“

不！不！不！我的意識在尖叫。我用盡全力試圖讓任何部位動起來，但身體依然背叛了我。

“好吧...“小夏的聲音低落下來，“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她整理了一下被子，“我明天再來看你。“

當她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時，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小夏是我唯一的希望，而我卻無法向她傳遞任何信息。更糟的是，明天晚上，林薇和周巖就會帶著他們的謀殺計劃回來。

夜幕降臨，醫院的嘈雜漸漸平息。我躺在黑暗中，聽著自己的心跳聲。突然，門被輕輕推開了。不是林薇——她從不這么晚來。腳步聲很輕，是小夏。

“程先生，“她小聲說，“我...我查了記錄。“她的聲音在顫抖，“林女士昨天確實見了律師，修改了遺囑。還有...她和李醫生的通話記錄...“她的手握住我的，溫暖而堅定，“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我覺得你有危險。“

我的心臟狂跳起來。她知道了！小夏知道了！

“明天晚上我值班，“她繼續說，“我會...想辦法留在附近。如果你能聽見我...如果你能...“她的聲音哽咽了，“就...就給我一個信號。任何信號都行。“

她等待著。我拼盡全力，調動每一絲意志力，試圖讓手指動一下，讓眼皮顫一下，任何東西都行。但我的身體依然沉默。

“沒關系，“小夏最終說，輕輕捏了捏我的手，“我會看著的。我保證。“

她離開后，我意識到自己面臨一個殘酷的悖論：我的生命取決于一個我無法與之交流的人，而我的死亡將由我最信任的人親手執行。

第三天，時間像被拉長的橡皮筋。每一次門開的聲音都讓我的意識緊繃。林薇下午來了，帶著周巖。

“今晚，“她小聲說，確保沒有護士在附近，“李醫生已經安排好了。八點，護士站會沒人。“

“你確定要這么做？“周巖又問了一次，聲音里有一絲我此前沒注意到的猶豫。

“你以為我等什么？“林薇冷笑，“三年婚姻，最后換來一個植物人？我值得更好的生活。“她的手重重地拍在我的胸口，“而他？他早就該死了。那場車禍就該要了他的命。“

車禍。我突然意識到，我從未想過那場車禍是否有可疑之處。當時我正開車去見客戶，剎車突然失靈...而林薇，就在前一天，堅持要我開那輛她“特意為我保養過“的車。

“走吧，“林薇說，“我們晚上再來。“她的高跟鞋聲漸漸遠去，留下一個可怕的想法在我腦海中：那場車禍可能根本不是意外。

晚上七點半，小夏提前來檢查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