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夢想建個購物中心
程府東花廳內燈火通明，觥籌交錯。文會大勝的慶功宴已進行到酣處，連一向嚴肅的程老爺都喝得滿面紅光。丫鬟小廝們穿梭其間，端上一道道精致菜肴。
唐安坐在下首位置，面前案幾上擺滿了各色美食。作為今日最大功臣，他被破例允許與主家同席，還獲賜一壺御賜“瓊花露“。
“唐安，來，再飲一杯！“程采和已經喝得舌頭打結，仍舉著酒杯不依不饒，“今日你可是...可是給我程家長臉了！“
唐安笑著舉杯相碰。這“瓊花露“雖名貴，但度數不高，對他這個喝慣威士忌的現代人來說跟糖水差不多。倒是程府自釀的米酒，聞著香醇，讓他有些技癢。
“少爺，想不想嘗嘗更帶勁的酒？“唐安壓低聲音問。
程采和眼睛一亮：“你還會釀酒？“
“略懂一二。“唐安謙虛道，實則他在華爾街時就是有名的雞尾酒高手，家里還有個小型蒸餾器。
趁著眾人酒酣耳熱，唐安悄悄溜到廚房。廚娘們見是今日紅人，也不阻攔。他找來幾個銅壺、竹管和冰塊，用最原始的方法組裝了一套簡易蒸餾裝置。
“這是做什么？“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唐安回頭，看見夏竹正好奇地探頭張望。
“做點小玩意兒。“唐安神秘一笑，“幫我看著門，別讓人進來。“
夏竹紅著臉點頭，乖乖守在門口。唐安將米酒倒入銅壺，加熱后蒸汽通過竹管冷凝，滴出的液體清澈如水，卻散發著濃郁酒香。
半個時辰后，他得到一小瓶約四十度的蒸餾酒。嘗了一口，雖然比不上現代白酒，但在這唐朝絕對算得上烈酒了。
“這叫'烈焰燒'。“唐安倒了一小杯給夏竹，“嘗嘗？“
夏竹抿了一口，頓時嗆得滿臉通紅：“好...好辣！“
唐安哈哈大笑，將酒瓶藏在袖中回到宴席。程采和已經醉醺醺地趴在案幾上，見他回來立刻精神一振。
“成了？“
唐安點點頭，給他倒了小半杯：“慢點喝。“
程采和一飲而盡，瞬間瞪大眼睛，臉漲得通紅，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氣：“好...好酒！“
這動靜引來了程老爺的注意：“你們兩個小鬼，偷喝什么呢？“
唐安只得給程老爺也倒了一杯。一杯下肚，程老爺拍案叫絕：“此酒烈而不燥，香而不艷，比御賜的'瓊花露'強多了！“
很快，“烈焰燒“在席間傳開。眾人你一杯我一盞，不多時便東倒西歪。程采和摟著唐安肩膀，大著舌頭道：“唐安...你有這才華...當什么書童...跟我合伙做生意去！“
唐安也有些微醺，聞言笑道：“少爺想做什么生意？“
“你說...做什么好？“程采和醉眼朦朧地問。
唐安環顧四周，壓低聲音：“我在市井聽聞，西域胡商有種'購物中心'的構想...“
“何謂'購物中心'？“程采和來了興趣。
“就是將綢緞莊、酒樓、茶肆、銀號等集中一處，客人來了，吃喝玩樂購一應俱全。“唐安借著酒勁，將現代購物中心的理念娓娓道來，“我們可以在東市最繁華處建一座'云頂購物中心'，樓高五層，頂層設觀景臺，可俯瞰長安...“
程采和聽得目瞪口呆：“這...這得多少銀子？“
“前期投入雖大，但回報更高。“唐安越說越起勁，“我們可以收租金，也可以自營部分店鋪。再弄個會員制，充值返利...“
他正說到興頭上，忽然感覺背后一涼。回頭一看，程采夕不知何時站在身后，正冷冷地盯著他。
“大...大小姐。“唐安酒醒了一半。
程采夕冷哼一聲：“喝多了就胡言亂語？什么五層高樓，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程采和卻來了精神：“姐！唐安這主意妙極了！父親...父親肯定支持！“
“支持什么？“程老爺醉醺醺地湊過來。
唐安剛要解釋，程采夕卻一把拉住他袖子：“你，跟我出來！“
院中秋風送爽，唐安的酒意散了幾分。程采夕背對著他，紅衣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鮮艷。
“大小姐...“
“閉嘴！“程采夕猛地轉身，“你知道剛才那番話若被有心人聽去，會惹多大麻煩嗎？“
唐安一愣：“小人只是酒后胡言...“
“胡言？“程采夕冷笑，“那'會員制'、'充值返利'，條理如此清晰，像是胡言？“她逼近一步，“唐安，你到底是什么人？“
月光下，程采夕的眸子亮得驚人，帶著幾分醉意的臉頰泛著淡淡紅暈。唐安突然發現，她生氣時微微皺鼻的樣子，竟有幾分可愛。
“小人就是唐安啊。“他故作委屈，“不過是平時愛琢磨些奇技淫巧...“
程采夕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揪住他衣領：“聽著，你那'云頂購物中心'的想法，不準再對第二個人提起！“
“為什么？“
“因為...“程采夕咬了咬唇，“太危險。東市那塊地，藍家早就盯上了。“
唐安恍然大悟。原來她是擔心這個。
“多謝大小姐關心。“他真誠地說。
“誰關心你了！“程采夕松開手，轉身就走，“再亂說話，小心我割了你舌頭！“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唐安搖頭輕笑。這丫頭，明明是好意，偏要裝得兇神惡煞。
回到宴席，眾人已經醉得七七八八。程采和趴在案幾上呼呼大睡；程老爺被管家扶回房了；其余賓客也東倒西歪。唐安幫著丫鬟們收拾殘局，將醉倒的程采和背回臥房。
“唐...唐安...“程采和迷迷糊糊地嘟囔，“咱們...一定要開那個...購物中心...“
“好，好。“唐安敷衍著，替他蓋好被子。
回到自己房間，唐安剛點亮油燈，就發現窗臺上多了一樣東西——一片柳葉，葉柄上系著一條紅色絲帶。
唐安拿起柳葉，發現下面壓著一張花箋。展開一看，上面寫著娟秀小字：“聞君善釀'烈焰燒'，妾身欲一嘗為快。明夜子時，悅蘭閣后園恭候。——柳“
唐安挑眉。這柳傾歌消息也太靈通了吧？宴席剛散，她就知道了“烈焰燒“的事？
正思索間，窗外又傳來一陣窸窣聲。唐安警覺地抬頭：“誰？“
“是我。“夏竹怯生生的聲音傳來，“唐大哥，大小姐讓我傳話...“
唐安打開門，夏竹遞過一個小包袱：“大小姐說，明日她要檢查你的武功進境，讓你...讓你好自為之。“
包袱里是一套嶄新的練功服和一瓶解酒藥。唐安不禁莞爾。這程采夕，明明關心他，卻偏要擺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
“替我謝謝大小姐。“唐安笑道，“對了，夏竹，你知道飛雪悅蘭閣的柳傾歌嗎？“
夏竹眼睛一亮：“柳大家？長安城誰人不知！她可是鳳大家的得意弟子，舞技超群，連皇上都夸贊過呢！“
“她...為人如何？“
“這個嘛...“夏竹壓低聲音，“聽說柳大家性子清冷，極少見客。能得她青睞的，不是王公貴族，就是才子名流。“她好奇地看著唐安，“唐大哥為何突然問起？“
唐安晃了晃手中的花箋：“她邀我明夜去悅蘭閣。“
夏竹驚得捂住嘴：“天哪！唐大哥你...你真是...“她突然紅了臉，“不過你可要小心，聽說追求柳大家的公子哥能從朱雀大街排到明德門，其中不乏權貴子弟...“
唐安笑著點頭。看來這柳傾歌還是個禍水級的人物。
送走夏竹，唐安躺在床上，思緒萬千。程采夕的警告、柳傾歌的邀約、“云頂購物中心“的構想...這一切交織在一起，讓他既興奮又忐忑。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唐安不知道的是，此刻程采夕正站在院中的梧桐樹上，遠遠望著他窗前的剪影。她手中也拿著一張花箋——是從唐安房中偷偷取出的柳傾歌邀約的副本。
“柳傾歌...“程采夕輕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神色，“你接近唐安，到底有什么目的？“
夜風拂過，梧桐葉沙沙作響，仿佛在回應她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