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說的那樣,”克萊爾繼續說道,“你做任何事、說任何話都會被全鎮的人知道。而且,他們完全了解你是誰、你是什么樣的人。即使你想改變,他們也不會讓你改變。如果你想做一些與性格不符的事,比如放縱自己,那會怎么樣呢?”
他想要的是咬她的下唇,用舌頭舔它,然后輕輕地把它吸到嘴里。
她知道這一點,他可以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來,她有這種意識。
他不得不把她塞進車里,然后趕緊離開。否則,他就會做出一些非常愚蠢的事情。“我不想放開你?!币苍S,如果他一直這么說,他就會開始相信這句話?!皶r間不早了,你最好還是走吧。”
失望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過,但她挺直了腰,“好的,謝謝你送我到我的車旁邊。”
他不知道為什么,但他不能讓她走,現在還不行。
“等一下,”他說,她期待地看著他?!拔也淮_定我是否信任你。”他告訴她。
她沒有生氣,而是點了點頭,“我也是?!?
那么,他們為什么向對方傾斜呢?為什么他無法阻止自己伸手去觸摸她,把手放在她的后腰上,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呢?
她睜大了眼睛,瞳孔放大,盡管他給了她足夠的時間遠離他,但她沒有。他們的身體相遇了,熱氣在他體內盤旋。利維似乎無法讓他的手保持不動。他撫摸著她長長的背部,在她的襯衫邊緣下移動,撫摸著她腰部溫柔曲線處的皮膚。
她的皮膚溫暖而柔軟,他慢慢地將手從她的手臂移到肩膀。當他用指尖劃過她的鎖骨時,她把頭向后仰去,他粗糙的拇指在她的下唇上滑動。
她顫抖著,他看著,他的拇指滑過她豐滿的嘴唇,一動不動。她的舌尖輕輕舔過他的皮膚,黑暗的、強烈的欲望擊中了他。
為了爭奪控制權,他把手滑到她的脖子上,用空閑的胳膊緊緊地摟住她的腰,親密地把她壓在身上。
“你明天還是要走,對吧?”他粗聲粗氣地問道。
她用她涼爽的手指撫摸著他脖子的后面,“早上第一件事?!?
很好,如果她不打算留下來,他就可以平息他的好奇心,他可以滿足他對她的渴望。
這樣他就能把她從腦海中趕走了。
“我想不出有什么比親吻你更讓我高興的事了。”他承認道。
“你不信任我。”她提醒他,雙手移到他的胸前,勾住他的脖子。
確實如此,但這似乎并不重要。當他的手放在她身上,她抬頭看著他,她的眼睛是深綠色的苔蘚,她的身體緊貼著他。
他向自己保證只是快速品嘗一下她,他握緊她的一縷頭發。他大腦的一部分意識到了這些芳香的發絲如何像絲綢一樣從他的手指間滑落,但接著他把嘴貼到她的嘴上,完全停止了思考。
心跳加速,克萊爾睜大眼睛看著利維,看著他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他輕觸她的嘴唇,一次,兩次,三次。當他把嘴貼到她的嘴上時,她的眼睛眨了一下。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是的,這就是她想要的。
與他幾乎散發出的饑餓感相反,他沒有吞噬她,也沒有壓倒她。盡管他的手放在她的頭上,他的胳膊摟著她的腰,但他保持著溫柔的吻,溫柔的,受控的。
他抬起頭,中斷了接觸,“這是個錯誤?!?
克萊爾掀開沉重的眼皮,眨了眨眼,驅散了欲望的濃霧,就這樣嗎?
利維盯著她,他的表情充滿了欲望,他的嘴緊緊地繃著。他開始后退,把手從她的襯衫下抽出來。
“是的,那可能是個錯誤。”她同意道,然后她把他的嘴拉回自己的嘴上。
他深沉的呻吟在她的唇邊回蕩,他溫熱的嘴唇斜靠在她的唇上,掌控著這個吻,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她的四肢變得沉重,頭腦變得輕飄飄的。她沉浸在各種感覺中,他的胡茬摩擦著她的臉,他的雙手緊握著她的腰部,將她緊緊地按在他身上。
她撫摸著他的肩膀和手臂,她想要更靠近他的欲望如此強烈,想要把自己裹在他身上,通過她的皮膚來吸收他。
音樂聲和說話聲飄了過來,利維從她身邊跳開,克萊爾癱坐在她的車后,一對中年夫婦離開了酒吧,她看著他們上了車,開出了停車場。
她抬起頭,發現利維正盯著她,即使她想動,她也動不了。而且她也不想動,她想伸手去摸他,或者更好的是,讓他來撫摸她,她最不想的就是讓這一刻結束。
她仍然試圖喘口氣,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他緊閉雙眼,她沒有錯過他胸膛的快速起伏,也沒有錯過他緊握成拳的雙手。
她等到他的眼睛睜開才說話,“真可惜我明天就要走了,想象一下,如果我留下來,我們會有多開心?!?
“這就是我擔心的。”他嘟囔著,又后退了一步,“再見,克萊爾?!?
她感到沮喪,而且——如果她對自己誠實的話——松了一口氣,她直起身來。她設法打破了利維的僵硬控制,而且還有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吻的額外獎勵,但他顯然不想繼續下去。
這其實是最好的結果,即使她忍不住想知道他們在一起會有多好。
至少她沒有乞求他帶她回家,這意味著她仍然有自尊。雖然自尊在今晚不會讓她感到溫暖,也不會讓她擺脫孤獨,但它會讓她的離開更加體面。
“再見,利維?!?
她坐進車里,打開點火開關,做了她一生中最聰明的一件事。
她開車走了。
他揉了揉后頸,看了看表,凌晨四點。馬克和香農·蘭德爾家的客廳,他知道死亡不可避免,就像他知道謀殺無法逃脫一樣。但在普林斯度過的這幾年,不知何故,讓他產生了一種虛假的安全感。今晚,他被推回了現實。
房子里很安靜,空氣沉悶,彌漫著血腥味。
他慢慢地轉過身,打量著這個空蕩蕩的房間。白色的墻壁,白色的地毯,白色的家具。房間中央有一張小小的黑色床頭柜和一張與之相配的咖啡桌。沙發后面的墻上掛著用黑色相框裝裱的黑白城市天際線照片,排列得像軍隊一樣整齊。
唯一的色彩來自沙發上的幾只閃亮的紅色靠墊、床頭柜上的一打長莖玫瑰和咖啡桌上一只黑色碗中鮮紅的蘋果。
以及香農·蘭德爾頭下那塊血跡斑斑的地毯。
利維蹲了下來,尸體的位置——臉朝下趴在沙發和咖啡桌之間,左腿微微彎曲,雙臂張開在兩側——表明她是從背后被擊中的。她知道自己處于危險之中嗎?還是試圖逃離襲擊者?
顯然,她穿著一件短的絲質黑色長袍,她一頭淺色的頭發亂糟糟的,沾滿了血跡。利維挪了挪身子,強迫自己不要因為香農那張曾經美麗的臉所遭受的毀壞而畏縮。他掃視著尸體周圍的區域,注意到幾道泥痕和地板上一個部分被泥覆蓋的腳印。
他直起身來,“發生了什么事?”
本·邁爾斯用顫抖的手擦了擦嘴,“大約三十分鐘前,我接到了一個緊急報警電話,我到達住所,發現……”他的目光落到地板上的尸體上,臉色變得蒼白。
“深呼吸,邁爾斯,”利維命令道,并把他從尸體旁拉開,為什么看起來部門里最無能的人總是第一個到達現場?
“誰報的警?”
“受害者的丈夫?!边~爾斯的淺棕色頭發豎了起來,好像他反復用手梳過一樣。汗珠布滿他的前額和上唇,但至少他不再有嘔吐或昏倒的危險了,“他在另一個房間里。”
利維瞥了一眼通往燈火通明的廚房的門,“你發現任何強行進入的跡象嗎?”
“不,長官,蘭德爾先生讓我進去的。他說他在一點半左右給妻子打了電話,讓她知道他提前結束商務旅行回家了,他說他到達時門是鎖著的。他用鑰匙進入,發現受害者并撥打了911,急救人員在我到達幾分鐘后到達?!?
“有人碰過尸體嗎?”他問道,希望沒有人破壞犯罪現場,“有人移動過尸體嗎?接觸過房間里的任何東西嗎?”
邁爾斯搖了搖頭,把雙手插進警用防風夾克的厚口袋里,他的目光再次轉向香農?!安唬t護人員一到,很明顯香農……我是說受害者……已經死了……醫護人員把蘭德爾先生帶進了廚房,我等支援?!?
利維點了點頭,考慮到這無疑是邁爾斯的第一個犯罪現場,他做得相當不錯。不過,這個可憐的年輕人很難受。整個小鎮的人都會為他們中的一員被謀殺而難過,這里以滑雪、旅游和小城鎮的魅力而聞名,幾乎沒有犯罪活動。
這就是為什么利維選擇回到這里撫養女兒的原因。
謝天謝地艾瑪和她的祖父母在一起,知道她被照顧得很好,知道她是安全的,這讓他更容易專注于他的工作。
尤其是當他的工作是追捕一名殺人犯時。
“干得好,”利維對邁爾斯說,“現在我需要你到外面去,幫助搜查院子。不要漏掉任何東西,不管它看起來多么微不足道?!?
“是的,先生?!边~爾斯說,顯然松了一口氣。
“法醫馬上就到。”尼克·帕斯卡警員一邊說,一邊加入了利維的行列。與邁爾斯不同,身材魁梧、滿頭灰發的帕斯卡幾乎看都沒看香農的尸體一眼。他遞給利維一套警局的相機設備,“州警部門也得到了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