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讓你回到這里的?”當他們再次獨處時,他問道。
“我餓了,”克萊爾說著,把一個滴著油的炸薯條塞進嘴里。
“而且,除了堵塞你的動脈,你還想和你的兄弟再嘗試一次緩和關系。”
她咽了咽口水,抿了一口飲料。“哇,這真是了不起的偵探工作,你應該當警察什么的。”
利維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而你,”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叉子指著他,“不僅躲著那個金發女郎,還在監視我。”她向他靠近,柑橘的香味刺激著他的嗅覺。“難道你不應該抱怨這個小鎮不夠大,容不下我們兩個人嗎?”
他聳了聳肩,向后靠了靠,離她遠了一些,“對我來說太老套了。”
她臉上有趣的表情告訴他,她注意到了他是如何從她身邊退縮的,“別擔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的秘密。”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他平靜地說,“我不是同性戀。”
“別開玩笑了,但那不是我說的,你在這兒的真正原因不是因為你在逃避金發女郎。”
“沒有。”
利維等待著,她樣熱情地吃著她的食物,雖然他的直覺告訴他他會后悔問這個問題,但他無法阻止自己,“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你被我吸引了。”
天哪,他這么容易被看穿嗎?
他面無表情,聲音干澀,“太神奇了。”
“什么?”
“你的自尊心,這不是自負,我感受到了——我們之間的吸引力,你打算試著告訴我你沒有嗎?”
他咽了口唾沫,沒錯,他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吸引力并不微妙,身體和瞬間的,是的,但并不微妙。
但僅僅因為他感覺到它,并不意味著他必須承認它。或者更糟的是,采取行動,他控制著他的身體,他的感覺,他們不能控制他。
他故意挺直身體,挪了挪位置,讓他們的膝蓋輕輕擦過。她驚訝的目光投向他,她粉紅色的舌頭濕潤嘴唇,這是她緊張的明顯跡象,他的胃收緊了。
該死,她太誘人了,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
“我們長話短說。”他說。
“好吧,你先。”
她脖子的底部脈搏跳動得很快,他最強烈的沖動就是把嘴唇貼上去。
他猛地抬起頭,“我不是因為被你吸引才坐到這里來的。”
“不是嗎?”
“不,在今天下午你闖入我家之后,我在這里是為了確保你在我的城鎮里保持干凈。”
“別擔心,局長,就像我說的,我不會在你鎮上呆太久了,而且,”她快速而致命地微笑著補充道,“除了那個小小的誤會,我通常不惜一切代價避免麻煩。”這讓他心跳加速。
他研究著她,在幽默背后尋找托辭,她看起來確實很真誠。事實上,出于某種瘋狂的原因,利維發現自己想相信她。
他坐直了身子,該死,他不能忽視自己的直覺,不能再這樣了。如果他有一刻放松警惕,就會屈服于她對他的吸引力,這是他無法承受的。
利維臉上的懷疑告訴克萊爾,他并不信任她。她聳了聳肩,埋頭繼續吃飯,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看來她發誓要三思而后言只是說說而已。
她本應該證明她能夠控制自己的沖動和魯莽傾向,也許她仍然需要練習。
“那么,你走的是筆直而狹窄的路嗎?”利維問道。
克萊爾吃完薯條,用紙巾擦了擦嘴,然后把紙巾扔進空盤子,“過去十年里,我連張罰單都沒收到過。”
“這是相當大的成就。”
“對一些人來說,這是一個更大的成就。”
“看起來你要得償所愿了。”利維說。
“那是什么愿望?”
他指了指門,迪倫站在房間的另一邊,眼睛盯著她。幸運的是,那個試圖勾搭杰克的金發女郎在迪倫離開之前攔住了他。但是,如果克萊爾不快點,她今晚就失去和哥哥說話的機會了。
她從凳子上跳下來,從前口袋掏出一些錢,扔在吧臺上。
“你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嗎?”利維問道。
“我只想和他談談。”
“你試過一次。”
“是的,我不會輕易放棄的。”但是迪倫再次拒絕她的想法讓她呆在原地。
她咬著下嘴唇,回頭看著她的哥哥。他任由金發女郎掛在他的胳膊上,他的表情變暗了。迪倫的嘴變薄了,但他沒有甩掉她。相反,他與克萊爾的眼睛對視了很長時間,轉身帶著金發女郎走出門。
迪倫走了。
“我聽說他們之間有矛盾——你哥哥和香農。”利維說,把她的注意力拉回到他身上。“好像是因為他在她家做了一份工作,我猜不管是什么問題,現在都解決了。”
“在說閑話嗎,局長?”
他對她笑了笑,她的腳趾蜷了起來。“這里每個人都知道別人的事情。”他向她靠了靠,壓低聲音說道,“尤其是他們的秘密。”
她咽了咽口水,利維的臉離她只有幾英寸,他的藍眼睛如此迷人,讓她無法移開目光。突然間,一切都太多了,酒吧里的噪音,人們的數量。尤其是利維,坐得離她足夠近,她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他的表情既了解又強烈。
“時間不早了,”她指出,“我最好回旅館了。
利維站了起來,她急忙后退,撞到了凳子上,以確保他們的身體不會碰到一起。除了嘴唇微微一抽動,他沒有表現出任何注意到的跡象。
“我送你出去。”他說。
她聳了聳肩,轉過身去,但知道他就在她身后。當他把手放在她的后腰上,引導她穿過酒吧時,她幾乎跳了起來。他手指的溫暖滲過她的襯衫,一股寒意涌上她的脊梁。
他們走到外面,涼爽的晚風吹來,利維松開了她的手,她立刻感到一絲失落。
“你在哪里停車?”他問道。
“在第二個紅綠燈那邊。”克萊爾從包里掏出鑰匙,“你不擔心自己的名聲嗎?”
“不是特別擔心,為什么?”
“酒吧里的每個人都看到我們一起離開了。如果他們認為我們要去你家進行點什么活動怎么辦?”
她感覺到,而不是看到,他瞥了她一眼。“他們愛怎么想就怎么想,”他沉默良久后說道,“不管是不是真的。”
“我寧愿不認識任何人,也不愿讓每個人談論我,了解我的私生活。”
“一旦你習慣了,小鎮就不那么糟糕了。”
“我完全知道那是什么感覺。我長大的那個小鎮并不比普林斯大多少。”
“你不懷念嗎?”
“不,我寧愿呆在紐約,看看它所能提供的一切,星巴克,甜甜圈,興奮,多樣性。”
“這座城市沒有你不喜歡的地方嗎?”
她可以忍受她的上司埃里克在俱樂部給她安排最糟糕的班次,并且逮到機會就對她搭訕,但她不能把這歸咎于這座城市。只能怪她自己太蠢,一開始就和埃里克扯上關系。
她停在她車旁,打開車門,面對利維。“紐約是世界上最大、最令人興奮的城市。”這絕對是真的,即使她有時會感到迷失和孤獨。“我還能想要什么?”
利維可以想到他想要的東西,而且他也不必走得太遠就能得到它。四分之一英寸,最多半英寸,他就能用他的嘴捕捉到她的嘴。
他沒有動。
和她扯上關系絕對是是他不想做的事。
他握緊了拳頭,克萊爾一動不動,她豐滿的雙唇微微上揚,身體夾在他和車之間。
他抑制住一股強烈的欲望,“這里不錯,小,安靜。”
“你的意思是無聊。”
“了解鄰居的安全感足以彌補任何感覺到的無聊,可預測性讓人感到安慰。”
“這讓你感到安慰。”
他把手插進口袋里,“我住在紐約九年了,人群、污染,當然還有沒完沒了的犯罪。”他搖了搖頭,“我任何時候都會選擇小城鎮。”
她靠在自己的車上。“你忘了它所有的好處了,舞蹈俱樂部、博物館、現場劇院,人群的喧囂。”
他嗤之以鼻,“無家可歸的人,擔心某個瘋子會把你推到迎面駛來的地鐵前面。”
利維喜歡住在這里,但他知道不是每個人都這樣。很多人都在等待時機,直到他們能搬到更好的地方。
除了他體驗過所謂的更大、更好的地方,卻發現它既不大也不好。此外,這是撫養女兒的最佳場所,她需要安全感。他們都需要,他在妮可離開后的第一年就是在這里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