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買杯飲料吧,伙計?”
利維抬起頭,“這輩子不可能。”
“吝嗇?”塞斯·瓦倫丁坐在利維旁邊的酒吧凳子上,“難怪你總是一個人待著。”
“(a)你不是我的類型,”利維在臺球廳點唱機上播放的《航空史密斯》經典歌曲中說道,“(b)我沒有你的半吊子建議也約會過很多次了。”
“我說的不是你一個人的時候,只有有另一個溫暖的身體參與的時候才算,谷倉里的動物不算。”
“你真是個搗蛋鬼,”利維對最親密的朋友說。酒保是個濃妝的紅發女子,左眉上戴著一個銀色圓環,她記下了賽斯的點單,匆匆走開了。“你怎么來了?紐約警察局現在讓警探周末休息嗎?”
賽斯從他們面前的碗里抓了一把酒吧堅果,扔了一些到嘴里,然后晃了晃手里剩下的,“明天是我媽的生日。”
“她還在為母親節生氣嗎?”
“她威脅說,如果我錯過她的生日,她就要賣掉房子搬來和我住,我必須給她買一件像樣的禮物。”
利維從幼兒園起就認識瓦倫丁太太,他知道她不是在虛張聲勢,“看來加入‘體重守望者’的六個月會員資格不是個好主意。”
“嘿,她總是抱怨要減掉二十磅,我怎么知道這會惹毛她?”賽斯的啤酒端到他面前時,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你呢?”他一邊問,一邊用牛仔褲擦了擦手,拿起啤酒。“艾瑪呢?”
“她這周末要和爺爺奶奶一起過。”
自從四年前他的妻子在車禍中去世后,艾瑪每個月都會和妮可的父母在新澤西州度過一個周末——利維希望他的女兒能與她的兩個家庭保持聯系。
賽斯舉起啤酒,突然停了下來,低聲吹了聲口哨。“你好,看看誰剛剛走了進來。”
利維順著朋友的視線看去。
酒吧里每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克萊爾身上,她的緊身牛仔褲和棕色頭發引人注目,她換上了長袖T恤,走進房間時,身形婀娜。
他情不自禁地欣賞著這一幕。
“我真想看看她穿短裙的樣子,”賽斯低聲說,“一條非常短的短裙,配上三英寸的高跟鞋,那一定是最活潑的一雙——”
“閉嘴,”克萊爾走近時,利維低聲說道。克萊爾從他身邊走過時,她的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他轉過身,看著她坐在酒吧遠處的一張凳子上,然后把目光移開。
“什么?”他問道,注意到賽斯在嘲笑他。
“你想告訴我什么嗎?”
“不。”
“那我就直接問了,她是誰?”
利維喝完蘇打水,把玻璃杯放在吧臺上。“為什么這么感興趣?她不是你的類型。”
“我碰巧喜歡棕色頭發。”
“從什么時候開始?”
“自從我和可愛的瑪麗·簡墜入愛河。”
利維嗤之以鼻,“就是那個瑪麗·簡嗎,她那個大塊頭男朋友因為你和她亂搞把你揍了一頓?”
賽斯喝了一口啤酒,“當時他不是她的男朋友,我不挖墻腳。”
“除非你不會被抓到。”
“除非我不會被抓到,”他同意道,“而且我沒有被踢屁股。我退縮了,這樣我就不會傷害那個白癡了。”
“只要能讓你晚上睡個好覺就行,反正,我記得,甜美的瑪麗·簡根本不會搭理你,更別提給你什么福利了。”
“求你了——”賽斯伸出一只手阻止他,“不要以為你可以隨便轉移話題。”
利維將腳勾在凳子的橫檔上,思索著能否讓塞斯放棄這個討論。他嘆了口氣。這是不可能的,塞斯悠閑的態度和幽默背后隱藏著凡人無法比擬的堅韌。“她的名字是克萊爾·米勒,她是迪倫·沃德的妹妹。”
“沃德……你是說住在面包店上面的那個家伙嗎?”
“是同一個人。”他瞥了一眼,看到克萊爾正在和酒保說話,“她只是今晚來鎮上。”
賽斯咧嘴一笑,“太糟糕了,你可以——”
“你們好,先生們。”一個女性的聲音低聲說道。
利維轉過身,發現自己正凝視著一雙深藍色的眼睛,“你好嗎,香農?”他問這位美麗的金發女郎。
“再好不過了,”她用沙啞的吸煙者聲音回答道,“我在想,我能請你喝一杯嗎?”
“你看現在幾點了?”賽斯喝完啤酒,連看都沒看手表,他站起身,往吧臺上扔了五美元。“我得走了。”他朝利維一笑,“待會兒見。”
利維咬緊牙關,看著他的前搭檔興高采烈地拋棄了他。香農沒有浪費時間,坐到了空凳子上。她的黑色短裙比膝蓋高出幾英寸,露出了她那健美結實的大腿。她把長長的金發甩到肩后,從睫毛下看著他。
就熱辣的外表而言,她的是最棒的,利維想知道她是否在鏡子前練習過。
“會是什么?”她問。
請讓他快速無痛地逃脫。不幸的是,他作為警察局長,而她作為一位知名市議員的妻子,讓他們像瘋子一樣逃跑是不可能的。
太糟糕了。
“謝謝,但今晚我不喝酒,”他說。
她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的空杯子。
“沒關系,”她向他保證,身體前傾。雖然他懷疑她是想讓他清楚地看到她絲質白色襯衫的 V領,但他仍然把目光放在她的臉上。“我想和你談談俱樂部豐收舞會的安保問題。”
他之前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的頭痛又開始發作了,他把這歸咎于香農的香水,那是一種過于甜膩的花香。想到克萊爾身上那股清新性感的香氣,他向她的方向瞥了一眼。他們的目光相遇時,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利維首先打破了眼神接觸,把注意力轉回到香農身上,“舞會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如果你有任何問題,我們可以在下周的會議上討論。”
“那些會議總是那么忙亂。”她撅著嘴,將一只精心修剪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紅色的指甲與他的牛仔褲形成鮮明對比。“我們為什么不回我家呢?我們可以現在討論一下。”
她的嘴唇說討論,但她的眼睛說讓我們脫光衣服。
利維在心里哀嘆了一聲,禮貌的客套話對香農不起作用。他拿開她的手,站了起來。
“很抱歉,我已經有計劃了。”他的聲音低沉、有控制力,雖然幾乎要了他的命,但聽起來很愉快。“現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看到有人需要我過去說話。”
他無視香農漲得通紅的臉,轉身走到吧臺盡頭。他不確定哪件事更糟糕,是香農每次和他同處一室時都厚顏無恥地勾引他,還是為了擺脫香農,他正徑直走向克萊爾·米勒。
他在克萊爾的凳子旁停下,等她抬起頭來,“介意我加入你嗎?”
克萊爾瞥了他一眼,然后轉過身來。“用我當逃生通道,局長?”
她揮了揮手,不以為然地說:“不管你是誰,你都讓我大吃一驚。”
“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你對那邊那個熱帶棕膚色的芭比娃娃不感興趣,大多數男人都會為了像她那樣的女人而出賣靈魂,要么你就是為數不多的忠實已婚男人之一。”
“我不是。”像往常一樣,當他想到去世的妮可時,他感到心臟微微一緊,當克萊爾揚起眉毛時,他補充道:“我不是已婚人士。”
她歪著頭,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哦,那好吧,也許你只是不喜歡女人。”
搞什么鬼?他直起身來,想笑一笑,但想到一個美麗的女郎以為他是同性戀,這可一點都不好笑,“我不是同性戀。”
照亮她眼睛的幽默告訴他,她很清楚他是個直男,她只是想戲弄他一下。“那又怎樣?天哪,她幾乎在你腿上流口水了。”
“出于某種原因,垂涎欲滴的欲望并沒有讓我興奮。”
“啊哈,真沒想到。”酒保走了過來,在克萊爾面前放了一盤蓋滿奶酪的炸薯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