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憤怒擲出的茶匣在地上裂成碎片,清脆的聲響仿佛割裂了凝固的空氣。紅狐寨主的軟鞭瞬間纏向那封即將被風卷走的信,卻被沈星河甩出的茶勺擊中手腕,信箋打著旋兒,飄落在書生腳邊。
“好詩!好詩!”書生醉眼朦朧地彎腰拾起信紙,“這紙上墨痕,恰似‘寒江孤影風波起,一紙殘言訴別離’!”他突然打了個酒嗝,信紙從指間滑落,正巧落在阿昭腳邊。
二叔的臉色陰沉如雷,袖中暗器寒光一閃:“小子,壞我好事!”沈星河眼疾手快,抄起桌上的茶盤擋在阿昭身前,暗器叮叮當當撞在瓷盤上,濺起朵朵火星。“阿昭,你爹當年藏的根本不是什么秘術,而是這封信!”沈星河大喊,“你二叔怕秘密敗露,才...”
“住口!”二叔暴喝一聲,周身騰起黑霧,“當年若不是你爹固執,不肯交出扳指,何至于葬身火海!”黑霧中,他的身影扭曲變形,化作半人半妖的可怖模樣,利爪直取阿昭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紅狐寨主的軟鞭纏住二叔手臂,嬌喝:“先把扳指和信交出來!”后院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數十名黑衣殺手破窗而入,為首之人赫然是右相府的管家,他冷笑道:“你們以為能逃出右相大人的手掌心?”
茶寮內頓時陷入混戰。沈星河掏出腰間短笛,吹奏出刺耳的音波,震得殺手們抱頭慘叫;阿昭抄起燒火棍,與二叔纏斗在一起,眼中滿是決絕;書生倚在柱子上,晃晃悠悠地倒酒,嘴里還念叨:“好一場大戲,可惜缺了下酒的...”
紅狐寨主趁機搶過沈星河手中的扳指,正要將兩枚扳指合二為一,卻見阿昭突然轉身,將信紙塞進她手中:“帶著它走!我守著茶寮!”
“阿昭你瘋了?!”沈星河躲過暗器,罵道。阿昭卻回頭一笑,露出年少時才有的倔強:“這茶寮是我爹留給我的,誰也別想毀掉!”話音未落,二叔的利爪已穿透他的左肩,鮮血濺在破碎的茶匣上,暈開一片暗紅。
“不!”沈星河雙目赤紅,笛聲陡然變得凄厲。茶寮內的桌椅、茶具竟在音波中懸浮而起,化作鋒利的武器,朝著殺手們飛去。右相府管家見勢不妙,高呼撤退,帶著殘部倉皇逃離。二叔也不甘地看了眼滿地狼藉,化作黑霧消失在夜色中。
紅狐寨主握緊手中的扳指和信,望著重傷的阿昭,猶豫片刻:“你若不死,三日后帶著扳指來城西破廟找我。”說罷,她翻身上馬,消失在街巷盡頭。
沈星河抱住阿昭,聲音發顫:“撐住!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書生搖搖晃晃地湊過來,往阿昭嘴里倒了口酒:“好酒...好酒...保準能活...”
細雨不知何時飄落,打在“沁芳齋”殘破的匾額上。茶寮內,滿地狼藉的茶具與血跡交織,而一場更大的風暴,似乎正在京城的暗處,緩緩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