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將手肘支在翹起的膝蓋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下巴。月光在夜神金屬盔甲上投下冷光，她注意到那些繁復的暗紋正隨著呼吸起伏流轉，像是某種活著的生物在皮膚下游走。這個足有兩米高的類人生物單膝跪地時，胸甲縫隙間泄出的幽藍熒光映得她睫毛都在發顫。

“說說你的能力是什么吧？“白悠悠尾音不自覺上揚，指尖戳了戳對方垂在身側的臂甲。金屬表面泛起漣漪般的波紋，她觸電般縮回手指，指腹殘留著類似觸摸深海魷魚的滑膩觸感。

夜神緩緩起身時帶起的氣流卷起了白悠悠鬢角的碎發。她仰頭望著那張被面甲覆蓋的臉孔，忽然注意到對方耳后盔甲與皮膚的接縫處，幾縷半透明的黑色物質正像水母觸須般輕輕擺動。

“主人，請看好。“夜神的聲音像是隔著深海傳來，帶著奇異的共鳴。他抬起右手時，白悠悠聽見類似齒輪咬合的咔嗒聲從盔甲深處傳來。五根包裹著暗金紋路的手指在虛空中劃出詭異的弧度，空氣突然凝固成膠質般的實體，隨著指尖攪動泛起墨色漩渦。

白悠悠下意識屏住呼吸。當那把鐮刀從虛空中浮現時，她聞到了鐵銹混合著海鹽的腥氣。鐮刃足有兩米長，表面布滿蜂窩狀孔洞，每個孔洞都在滲出粘稠的黑色物質。那些液體滴落在地面時，混凝土竟發出被腐蝕的嘶嘶聲。

“小心我的地板！“白悠悠驚呼著跳開半步，卻見夜神手腕輕轉，即將墜落的液滴瞬間汽化成紫色煙霧。他轉頭時面甲縫隙閃過兩點猩紅。

鐮刀劃破空氣的剎那，整個房間的溫度驟降。白悠悠裸露在外的皮膚泛起雞皮疙瘩，她看著那道黑色弧光如同熱刀切開黃油般撕裂空間。裂縫中涌出的觸手讓她想起之前看過的克蘇魯小說，樣子十分瘆人，在光線折射下泛著彩虹色的油光。

“這可比章魚腳刺激多了。“白悠悠喃喃自語著后退，后背抵上了冰涼的墻壁。觸手群蠕動的沙沙聲讓她牙根發酸，當它們撞上墻面時，白悠悠清楚聽見了混凝土結晶破碎的脆響。被貫穿的墻體斷面呈現出被強酸腐蝕的蜂窩狀，而那些蔓延的黑斑更像是某種活體霉菌，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蠶食著磚石。

白悠悠突然打了個寒顫：“那你還敢用它給我遞食物？“她故意板起臉，手指戳向夜神胸口時卻穿透了一層粘稠的力場，“想噬主？“盔甲表面的波紋順著她的指尖蕩漾開來，像是觸摸到了會呼吸的深海。

夜神慌忙后退時撞翻了身后的置物架，各種名貴化妝品墜地的脆響中，他金屬質感的聲線竟透出幾分慌亂：“暗夜手臂的侵蝕是可控制的......“白悠悠注意到他垂在身側的手指正神經質地蜷縮又張開，盔甲縫隙間溢出的黑霧在空中凝結成細小的漩渦。

“噗——“白悠悠突然笑出聲，眼角沁出淚花。她踮起腳尖時，夜神條件反射地俯下身，面甲與少女鼻尖僅隔毫厘。

“沒事沒事，逗逗你罷了！”

白悠悠對夜神膽子也大了許多，甚至敢直接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還有其他能力嗎？”

白悠悠有些期待的看著夜神，心里甚至都有些開始幻想怎樣稱霸世界了。

“主人，剩下的能力還是下次展示吧！畢竟您的終焉之力有限，禁不住的。”

“什么意思？技能不能無限放？”

白悠悠顯得有些失望，但卻又無可奈何。

“用主人能夠理解的話來說就是：沒藍了……”

“我還以為你是無限藍條呢！”

白悠悠輕輕嘆了一口氣，臉上的失望之情，更增添了一份。

“按理來說，確實是這樣。但是因為我是您的終焉能力，所以我和臨時共用終焉能量的。”

“所以是我實力太弱了？”

白悠悠嘴角不禁抽了抽，顯得有些尷尬，一個強大的能力，卻配上了一個廢物的主人，唉……

“還請人不要妄自菲薄，你現在的實力來看，主人的實力，在現在人類中也算是頂尖的了。”

“真的嗎？”

白悠悠聽了夜神這話，瞬間兩眼放光，整個身體都直接貼了過去。

“仔細說說。”

夜神看著激動的白悠悠，身體不禁朝后退了退，然后解釋起來。

“請主人閉起眼，然后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腦袋上。”

白悠悠按照夜神的指示，在夜神一陣操作之下，白悠悠突然捂住耳朵蹲下，過載的信息讓她太陽穴突突直跳。當她再次睜眼時，視野中漂浮著細小的光塵，夜神的身影在光暈中呈現出重影。她這才發現對方的輪廓始終帶著輕微的扭曲，就像隔著高溫空氣觀察景物。

在夜神的指引下，白悠悠閉眼時的黑暗并非純粹。某種介于深紫與墨藍之間的流光在視網膜上流淌，當她將意識集中在眉心時，突然產生了墜入萬花筒的眩暈感。九顆赤紅星體在意識海中緩緩旋轉，表面布滿熔巖般的裂紋，每一次公轉都會濺射出金紅碎屑。

“這是......”白悠悠的意識觸角輕輕碰觸最近的那顆星體，突如其來的灼痛感讓她猛地睜開眼。月光此刻顯得格外刺眼，她抬手遮擋時，發現小臂皮膚下正流動著細小的金色紋路。

“您看到了什么？”

“有九個紅色小星球在圍著中間一團能量在轉。那是什么？”

白悠悠也是第一次注意到這些，很顯然這些也是異變的一部分。

“主人，這就是終焉能量，那九顆星球一樣的東西被稱為“星瓊”。能力每進化一次就會點亮一顆星瓊，星瓊點亮的越多自然終焉能量就越多。當然每個人的情況不同，有的人終焉能量就特別多，甚至和別人差了一顆星瓊的情況下終焉能量依舊反超。”

白悠悠又閉上眼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發現自己的星瓊已經點亮了兩顆。

“我點了兩顆星瓊，是不是很強！”

白悠悠樣子顯得有些興奮，因為她猜也猜到了，一般人想必都是從第一顆開始點亮的，所以自己一開始就點亮兩顆，肯定很強。

而夜神的回答也不出白悠悠所料。

“主人猜的沒錯，按照我的記憶來說，幾乎所有人都是在成為覺醒者的時候可以點亮一顆星瓊，但是主人卻是個例外。”

“所以，恭喜主人現在是這顆星球上第一位二星覺醒者！”

白悠悠聽了夜神的吹噓，鼻子瞬間挺得老高，表情也是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