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她在逃避
- 穿成下堂婦?不怕,她有金手指!
- 一口十二個餃子
- 2029字
- 2025-06-05 16:12:23
小寧在門外候著,見南引枝出來,眉梢眼尾盡數為喜悅。
但她一瞧見自家姑娘那強顏歡笑的神情,就琢磨著八成哪里又出了問題。
她伸手去摸南引枝的掌心,一片冰涼。
小寧心中一驚,猛然抬頭。
壞事了!
她急忙喚了位小師父,問他素齋在哪里用。
小師父指了路,小寧雙手合十謝過。
“姑娘,有什么事咱們用完膳再想吧。”小寧輕聲說。
南引枝回神,給了小寧一個安心的笑容,小寧稍松口氣。
那戒醇法師也不知是什么精怪修的佛。
她家姑娘在里頭待了不過一刻鐘,這魂仿佛有一半留在這禪房里頭了。
小寧臨走前,回眸瞥一眼那禪房。
禪房內,字條在案幾之上。上頭的字相當清晰——“一諾”。
而戒醇在羅漢榻上,對著這尚未結束的棋局,勾了勾唇角。
是“一諾”,不是“一諾”。
南引枝自穿越以來,似乎繼承了原主所有的習慣。
就連見到豎版排列的書籍,沒有標點符號,也能順利讀下去。
起先,她還以為自己天賦異稟。
如今想來,心覺可笑。
她在禪房里問戒醇,為何救她?
戒醇卻答了一句《佛說罵意經》里的話。
南引枝不精佛法,不作評價。
只就自身而言,去年七月的事,她明明應當認真去查,但她潛意識總是避開。
即便偶有分析,也不愿意深究細節之處,還給自己找理由。
她的確自私,撿了條命回來。
但于兇手而言,卻沒有任何稱得上報復的地方在。
她心中諸多感慨,甚至稱得上道心崩壞。
尤其在她見了簡體的文字后,腦袋瓜子嗡嗡的。
她想,她是誰,她從哪里來,欲往何處去?
這三個問題,可真有意思。
南引枝夾起一塊豆腐,面無表情地嚼了幾下,又機械般咽了下去。
之前的人是她嗎?原主是她臆想出的嗎?
她是故意在逃避嗎?
……
一陣嗡鳴聲驀地回蕩在耳邊,南引枝左顧右盼,瞧了下四周,她聽不清周圍的人在說什么。
她眼皮好重。
南引枝甩了甩頭顱,漸漸朝一側歪去。
合眼前見到的最后一張臉,是小寧急瘋了的臉。
南引枝心想,也不知小寧有沒有力氣把她搬回去。
再度醒后,已是一片朦朧的黑暗。
南引枝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荒謬感。
漸漸地,意識回籠,她動了下蜷著的手指。
坐在腳蹬子上睡著的小寧,忽地像有感應般睜開眼簾。
她驚喜道:
“姑娘,你終于醒了。渴了沒?餓了沒?這里是靈源寺的廂房……”
“嗐……瞧我這記性……大師說姑娘要靜養……”
小寧捶了下自己腦袋,緩了會兒,等腿上的雪花點消了些,才去把屋里的燭臺點上。
廂房內添上一層溫暖的燭光,讓人瞧了,不自覺彎起唇角。
南引枝終于開口:“小寧,我想起來了。”
想起來她是胎穿,卻在被綁后才尋回穿越前的記憶。
想起來那夜戒醇見了她,把她和阿燕捎上騾車,送她們回文安伯府,安全無虞避過宵禁的巡查。
想起來——
南引枝眸中倒映著跳動的火苗,里面卻盡數浸滿寒意。
小寧腦子短路,還未反應過來。
“我想起來,我似乎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南引枝臨時改口,眸子里閃過一抹促狹。
小寧眼圈泛紅,她還以為自家姑娘已經恢復記憶了。
沒成想……
小寧又哭又笑:
“廊道窗戶下的爐子,還熱著青菜粥,我給您端來。”
南引枝心想,她恢復記憶一事,還是暫時瞞著小寧。
——
說來,戒醇出家前的身份,是先帝的幼弟,封涼王。
年未及三十,卻有十年的時間,在疆場上拼殺。
直至先帝去世前一年,這位幼弟交了兵權,出了家。
先帝本有十二子、十女,活下來的皇子僅四位,王女僅五位。
皇子包含皇三子、皇六子、皇八子和皇十二子,四位皇子均不是嫡子。
當今天子即為皇三子,年二十二歲。
皇六子封越王,年二十歲,已經逝世。皇八子封益州王,年十八歲,流放巴州。
皇十二子,年十歲,因年齡尚幼,還住在皇宮,雖封為豫王,但實際并未開府。
未夭折的王女五位,序次為大王女、二王女、五王女、七王女、九王女。
其中,大王女平寧長公主占長,年二十八歲,和皇六子、皇八子一母所出。不過因謀反,已化為黃土一抔。
二王女占嫡,封號端華長公主,年二十六歲,和皇五子均由太后所出,但皇五子九歲夭折。
端華長公主與魏氏聯姻,嫁與河東郡公魏秉誠嫡長子。
剩余的五王女、七王女、九王女,封號分別為安昌公主、沅陵公主、平樂公主,年十六歲、十五歲、十二歲。
這三位公主,均未出閣,也未被加封為長公主,只有公主之名。
這些,是南引枝恢復記憶想起來的。
而戒醇能遞信給皇帝,大抵因為他特殊的身份。
她醒后的這日上午,又與戒醇于禪房見了一面。
此時,她的心境完全不同。
若說昨天她的心境是忐忑不安,那么今天她的心境,則似藏了一團水澆不熄的火焰。
她去年墜崖撿回性命后,就一直在查此事。
先提此事的因,再提此事的果。
此事的因,便是阿燕從陳嬤嬤某次口誤,猜到江子安血脈有異。
但尚未來得及探查,昭明侯府很快安排了人來滅口。
當時阿燕只來得及提醒她,江子安血脈和昭明侯府有關。
她也卷入其中,僥幸撿回一條命。
此事的果,一則她看清江子義的真面目,與江子義和離。
二則,她還未查清江子安血脈哪里有問題。
而陳氏通過與她的試探,得知她不清楚江子安身世一事。
陳氏松了口氣,無需再造殺孽,而昭明侯府也暫時卸下殺機。
三則,這事大抵也推動了綠袖殺她。
而戒醇,無論是那天晚上,還是昨天上午,都不是出于純粹的善意來幫助她。
那天半夜,她的確窮途末路,但戒醇于她有愧,愧在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