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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涼王側(cè)目

那些兇徒不僅抓了她和阿燕,還不要命擄走了寧國公的嫡幼女。

而戒醇和寧國公交好,寧國公又駐守在邊關(guān)。

他知曉寧國公嫡幼女被擄的消息,便一直在暗中搜尋。

那時,還是下午。

戒醇的人將兇徒和她們逼至崖邊,又暴露寧國公嫡幼女的身份。

兇徒知曉自己活不成,便想先殺寧國公嫡幼女泄憤。

就是此時,寧國公嫡幼女說不清是膽怯,還是故意,推了她一把。

那一起相處的四個夜晚,寧國公嫡幼女,害怕又笑著喚她姐姐。

但轉(zhuǎn)過身來,毫不猶豫把她推至歹徒跟前,去承受兇徒的磅礴恨意。

彼時,兇徒的柴刀已至眼前,又有箭支瞄準(zhǔn)她的腦門。

兇徒心中存著惡意,她離他們更近,殺她也算拉個墊背的。

而箭支瞄準(zhǔn)她,是怕阿燕推寧國公嫡幼女墜崖,故而以威脅她和阿燕。

基于此種狀況,她與其被兇徒殺掉,還不如選擇跳崖。

而阿燕為護(hù)她,選擇和她一道,并事先勘破她的意圖,心甘情愿緊緊抱住她。

南引枝想起此事,猶覺歷歷在目,痛徹心扉。

本來,她和兇徒已經(jīng)談妥銀錢,一人五千貫。

兇徒也愿意放她和阿燕,連著她的“表妹”一道。

畢竟,他們本也為求財(cái)。

若是她給的錢多,他們也能背刺昭明侯府。

若不是那個蒙面的蠢貨,暴露寧國公嫡幼女也在,她的阿燕也不至于死掉。

也正因此事,戒醇于她有愧。

當(dāng)時,她并不知曉帶人前來的與戒醇有關(guān)。

而她經(jīng)歷墜崖,剛找回穿越前的記憶。

她用藤條把失去生機(jī)的阿燕,和自己綁在一塊兒,徒步在瓊都城外,全憑一口氣撐著。

誰知就這么湊巧,她撞上戒醇和寧國公嫡幼女返京的隊(duì)伍。

她跪趴在地,說自己乃附近州縣的災(zāi)民,好不容易到了瓊都城外,妹妹卻發(fā)著高燒。

她想進(jìn)這都城,只為給妹妹尋醫(yī)。

沒想驚了貴人的馬車,希望貴人不要與她們計(jì)較。

當(dāng)時,那持刀的侍衛(wèi),緊緊盯著她的背,似要將她看穿。

而車廂內(nèi),寧國公嫡幼女連面也沒露,天真道:

“涼王哥哥,你幫幫她們吧,就當(dāng)是為幫我的伯府姐姐積德。”

南引枝回想起來,至今都能憶起,那位寧國公嫡幼女說這話時,嘴角會浮現(xiàn)的酒窩。

多么的嬌憨良善啊。

那時,她匍匐在地,剛撕下羅裙上的一塊布。

寫了血書,按了手印,交給帶隊(duì)的侍衛(wèi),連連保證她一定不惹事。

她是普通的農(nóng)戶女,不識字,寫錯“諾”也正常。

只希望他們能借一下后頭運(yùn)酒甕的板車,捎她們一程。

直到聽了這聲音,她險些沒控制住,把那血書奪回。

她實(shí)在害怕。

從她墜崖到她帶著阿燕,在瓊都城外頂著那口氣奔走,至少也有三個時辰。

而無一人關(guān)注她和阿燕的生死。

而她給的理由,也破綻十足。

固然她們窘迫似流民,但細(xì)瞧身上的衣裳,也可瞧出它原本的材質(zhì)。

有心人一仔細(xì)盤問,就知她滿口謊言。

畢竟誰家的窮苦人家,在半夜會一身破爛的錦衣,而且衣裳上還疊著重重血污。

好在那戒醇對她并無殺意。

她還清楚地記得,戒醇特意出來一遭,接過布條,似笑非笑地凝視她。

她無意中抬頭,見了戒醇那一雙黑眸,似黑琉璃一般攝人心魄,與他手中盤著的那串凈琉璃串珠,相得益彰。

他高高在上俯視她的神情,似在看螻蟻一般,但眼神中又藏了一絲不忍和愧疚。

在暖黃火光的映襯下,顯得他如一尊普度眾生的佛陀。

而她垂下的眼簾,不敢顯露一絲一毫的恨意。

她不怕他們不捎她和阿燕進(jìn)城。

她怕,離瓊都只一步之遙時,而她卻倒在這最后一程。

到時,她至死也無法原諒自己。

而約莫是——戒醇因著早先對她們墜崖的見死不救,他的道德占領(lǐng)高地。

彼時,她交上的血書,恰好也是她的買命書。

戒醇對她施以援手。

沒有買命書的她,無法讓涼王為她側(cè)目。

而跪在地上祈求的她,引得慈悲為懷的戒醇法師,對她動了惻隱之心。

此時,她又來見戒醇法師,也是希冀這墜落人間的在世佛陀,能再對她多投以幾分關(guān)注。

好讓她能借助這幾分佛意,能長命久安。

南引枝收斂心神,笑著發(fā)問:

“戒醇法師,不知我昨日所求,多久能實(shí)現(xiàn)?”

戒醇撥動手間的琉璃念珠,溫聲道:

“貧僧會盡力為女施主周旋。”

“如此,萬分感激戒醇法師。”

南引枝真心實(shí)意地笑,又不好意思道,

“說來,去年若不是法師施手相援,只怕我如今也不能站在這兒。

如今又因著這次的事,又再度欠法師良多。”

南引枝起身,肅然一拜,她道:

“還請法師先受我一禮。”

這一禮,謝他幫忙喚起她的記憶,謝他的“不如活一人”。

戒醇起身回禮:

“女施主客氣了,萬事萬物講究緣法,這是女施主和貧僧的緣。”

日光從窗欞映照進(jìn)屋,染在戒醇臉上,如鍍上一層金閃閃的佛光。

他手中的琉璃佛珠,一塵不染。

如天神般的容顏,盡數(shù)是慈悲意。

他站在那,是一尊佛。

南引枝面不改色。

心道,是啊,他們很有緣分。

“不知戒醇法師是否精于相面之術(shù)?”南引枝誠心發(fā)問。

戒醇抬眼,溫聲答:

“或可一試。

女施主若有意,可合上雙眼,由貧僧一觀。”

南引枝從善如流,閉上雙眼。

當(dāng)她在心底已經(jīng)給一人下了評判。

那她就無法保持昨天初見時的純粹。

在戒醇的眼里,他在俯視她。

若她與戒醇待的時間過長,難免他會察覺她恢復(fù)記憶。

但戒醇不僅是法師,還是涼王。

她不能怪忠于職守的侍衛(wèi),將箭尖指向她。

也不能怨戒醇不派人去搜崖。

這是她自己惹來的禍患,自己選擇的跳崖。

她只能怒自己的弱小怯懦,為何她不能有本事讓人退讓。

南引枝深吸一口氣。

若要較真起來,劫她之仇未報。

難不成要在前頭,先再立一座大山不成。

出師未捷身先死?

不不不,還是活在當(dāng)下。

南引枝可恥地退縮,承認(rèn)自己是個縮頭烏龜。

如今,她還身處博陵崔氏崔公子,給她安排的漩渦中。

事情,只能一件一件慢慢解決,她長舒一口氣。

而她要學(xué)會克服困難,最好能借助戒醇的勢。

再怎么樣,戒醇是人,不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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