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涼王側(cè)目
- 穿成下堂婦?不怕,她有金手指!
- 一口十二個餃子
- 2155字
- 2025-06-05 16:14:11
那些兇徒不僅抓了她和阿燕,還不要命擄走了寧國公的嫡幼女。
而戒醇和寧國公交好,寧國公又駐守在邊關(guān)。
他知曉寧國公嫡幼女被擄的消息,便一直在暗中搜尋。
那時,還是下午。
戒醇的人將兇徒和她們逼至崖邊,又暴露寧國公嫡幼女的身份。
兇徒知曉自己活不成,便想先殺寧國公嫡幼女泄憤。
就是此時,寧國公嫡幼女說不清是膽怯,還是故意,推了她一把。
那一起相處的四個夜晚,寧國公嫡幼女,害怕又笑著喚她姐姐。
但轉(zhuǎn)過身來,毫不猶豫把她推至歹徒跟前,去承受兇徒的磅礴恨意。
彼時,兇徒的柴刀已至眼前,又有箭支瞄準(zhǔn)她的腦門。
兇徒心中存著惡意,她離他們更近,殺她也算拉個墊背的。
而箭支瞄準(zhǔn)她,是怕阿燕推寧國公嫡幼女墜崖,故而以威脅她和阿燕。
基于此種狀況,她與其被兇徒殺掉,還不如選擇跳崖。
而阿燕為護(hù)她,選擇和她一道,并事先勘破她的意圖,心甘情愿緊緊抱住她。
南引枝想起此事,猶覺歷歷在目,痛徹心扉。
本來,她和兇徒已經(jīng)談妥銀錢,一人五千貫。
兇徒也愿意放她和阿燕,連著她的“表妹”一道。
畢竟,他們本也為求財(cái)。
若是她給的錢多,他們也能背刺昭明侯府。
若不是那個蒙面的蠢貨,暴露寧國公嫡幼女也在,她的阿燕也不至于死掉。
也正因此事,戒醇于她有愧。
當(dāng)時,她并不知曉帶人前來的與戒醇有關(guān)。
而她經(jīng)歷墜崖,剛找回穿越前的記憶。
她用藤條把失去生機(jī)的阿燕,和自己綁在一塊兒,徒步在瓊都城外,全憑一口氣撐著。
誰知就這么湊巧,她撞上戒醇和寧國公嫡幼女返京的隊(duì)伍。
她跪趴在地,說自己乃附近州縣的災(zāi)民,好不容易到了瓊都城外,妹妹卻發(fā)著高燒。
她想進(jìn)這都城,只為給妹妹尋醫(yī)。
沒想驚了貴人的馬車,希望貴人不要與她們計(jì)較。
當(dāng)時,那持刀的侍衛(wèi),緊緊盯著她的背,似要將她看穿。
而車廂內(nèi),寧國公嫡幼女連面也沒露,天真道:
“涼王哥哥,你幫幫她們吧,就當(dāng)是為幫我的伯府姐姐積德。”
南引枝回想起來,至今都能憶起,那位寧國公嫡幼女說這話時,嘴角會浮現(xiàn)的酒窩。
多么的嬌憨良善啊。
那時,她匍匐在地,剛撕下羅裙上的一塊布。
寫了血書,按了手印,交給帶隊(duì)的侍衛(wèi),連連保證她一定不惹事。
她是普通的農(nóng)戶女,不識字,寫錯“諾”也正常。
只希望他們能借一下后頭運(yùn)酒甕的板車,捎她們一程。
直到聽了這聲音,她險些沒控制住,把那血書奪回。
她實(shí)在害怕。
從她墜崖到她帶著阿燕,在瓊都城外頂著那口氣奔走,至少也有三個時辰。
而無一人關(guān)注她和阿燕的生死。
而她給的理由,也破綻十足。
固然她們窘迫似流民,但細(xì)瞧身上的衣裳,也可瞧出它原本的材質(zhì)。
有心人一仔細(xì)盤問,就知她滿口謊言。
畢竟誰家的窮苦人家,在半夜會一身破爛的錦衣,而且衣裳上還疊著重重血污。
好在那戒醇對她并無殺意。
她還清楚地記得,戒醇特意出來一遭,接過布條,似笑非笑地凝視她。
她無意中抬頭,見了戒醇那一雙黑眸,似黑琉璃一般攝人心魄,與他手中盤著的那串凈琉璃串珠,相得益彰。
他高高在上俯視她的神情,似在看螻蟻一般,但眼神中又藏了一絲不忍和愧疚。
在暖黃火光的映襯下,顯得他如一尊普度眾生的佛陀。
而她垂下的眼簾,不敢顯露一絲一毫的恨意。
她不怕他們不捎她和阿燕進(jìn)城。
她怕,離瓊都只一步之遙時,而她卻倒在這最后一程。
到時,她至死也無法原諒自己。
而約莫是——戒醇因著早先對她們墜崖的見死不救,他的道德占領(lǐng)高地。
彼時,她交上的血書,恰好也是她的買命書。
戒醇對她施以援手。
沒有買命書的她,無法讓涼王為她側(cè)目。
而跪在地上祈求的她,引得慈悲為懷的戒醇法師,對她動了惻隱之心。
此時,她又來見戒醇法師,也是希冀這墜落人間的在世佛陀,能再對她多投以幾分關(guān)注。
好讓她能借助這幾分佛意,能長命久安。
南引枝收斂心神,笑著發(fā)問:
“戒醇法師,不知我昨日所求,多久能實(shí)現(xiàn)?”
戒醇撥動手間的琉璃念珠,溫聲道:
“貧僧會盡力為女施主周旋。”
“如此,萬分感激戒醇法師。”
南引枝真心實(shí)意地笑,又不好意思道,
“說來,去年若不是法師施手相援,只怕我如今也不能站在這兒。
如今又因著這次的事,又再度欠法師良多。”
南引枝起身,肅然一拜,她道:
“還請法師先受我一禮。”
這一禮,謝他幫忙喚起她的記憶,謝他的“不如活一人”。
戒醇起身回禮:
“女施主客氣了,萬事萬物講究緣法,這是女施主和貧僧的緣。”
日光從窗欞映照進(jìn)屋,染在戒醇臉上,如鍍上一層金閃閃的佛光。
他手中的琉璃佛珠,一塵不染。
如天神般的容顏,盡數(shù)是慈悲意。
他站在那,是一尊佛。
南引枝面不改色。
心道,是啊,他們很有緣分。
“不知戒醇法師是否精于相面之術(shù)?”南引枝誠心發(fā)問。
戒醇抬眼,溫聲答:
“或可一試。
女施主若有意,可合上雙眼,由貧僧一觀。”
南引枝從善如流,閉上雙眼。
當(dāng)她在心底已經(jīng)給一人下了評判。
那她就無法保持昨天初見時的純粹。
在戒醇的眼里,他在俯視她。
若她與戒醇待的時間過長,難免他會察覺她恢復(fù)記憶。
但戒醇不僅是法師,還是涼王。
她不能怪忠于職守的侍衛(wèi),將箭尖指向她。
也不能怨戒醇不派人去搜崖。
這是她自己惹來的禍患,自己選擇的跳崖。
她只能怒自己的弱小怯懦,為何她不能有本事讓人退讓。
南引枝深吸一口氣。
若要較真起來,劫她之仇未報。
難不成要在前頭,先再立一座大山不成。
出師未捷身先死?
不不不,還是活在當(dāng)下。
南引枝可恥地退縮,承認(rèn)自己是個縮頭烏龜。
如今,她還身處博陵崔氏崔公子,給她安排的漩渦中。
事情,只能一件一件慢慢解決,她長舒一口氣。
而她要學(xué)會克服困難,最好能借助戒醇的勢。
再怎么樣,戒醇是人,不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