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談什么？”

“我們可以給你們研究所提供場地、廠房、政策，還可以對你們的技術成果進行市場孵化，省去你們自己創業的麻煩。”

溫瑾瑜冷笑：“你這不是來談合作，是來做生意的。”

“合作嘛，本來就得雙方都受益。”許柏年笑得一點都不心虛，“我知道你們缺落地渠道，我們那邊有資源、有地、有政府背景，這種機會，不是誰都有。”

“你是自己想來，還是有人讓你來的？”

“什么意思？”

“你不用跟我裝。”溫瑾瑜眼神一冷，“你敢來找我，說明你不只是想‘合作’。”

“我說實話。”許柏年收起笑，“我確實是受人委托來的，香江那邊希望我們內地這邊也有人‘能搭上線’。”

“但我個人是真心想跟你重新聯系一下，我們畢竟以前……”

“以前？”溫瑾瑜打斷他，“你別給我提以前。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我沒忘。”

“這次你也別妄想。”

“你回去告訴程耀東，想靠你拿下我們研究所的技術，做夢。”

許柏年臉色僵了一下，還是笑著站起來：“你果然跟以前一樣，一點余地不給。”

“你錯了。”溫瑾瑜站起身，“我跟以前可不一樣。”

“以前我是拿你當朋友，現在我是拿你當敵人。”

許柏年走后，會議室門一關，李城燃就開口：“溫姐，這人不干凈。”

“我知道。”

“他真的是程耀東的人？”

“他以前跟白家走得近，現在投靠程耀東不意外。”溫瑾瑜靠在椅子上，語氣冷得嚇人，“這些人就是這樣，哪邊有油水往哪邊倒。”

“那他回來找你，是在探底？”

“不只是探底，他這是開始打我們身邊人主意了。”

“誰？”

“研究所里的年輕技術員，有幾個是許柏年老家那邊的。我要是現在不做點防范，遲早有一部分人被挖走。”

“你要干啥？”

“清人。”

“你瘋了？”

“我們剛立項，沒必要在這時候讓人動搖軍心。”她一字一句，“你替我擬個方案，調崗、輪訓，先把重點人收緊。”

“李城燃，你去調所有技術組的出入記錄。秦致遠，你幫我擬一套‘專利成果保護協議’，每一個參與研發的人必須簽。”

“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們不能有一點紕漏。”

當天晚上，研究所發布臨時內部通知：

即日起啟動專項安全審核，所有與核心系統相關的人員不得私自復制、攜帶資料，出入需雙人備份登記。

各組人心瞬間緊張起來。

有人不服，有人猜疑，有人背后抱怨“管得太死”。

但沒人敢明著吭聲。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溫瑾瑜現在是這座研究所的魂。

魂要是被人掏空了，這地方也就散了。

深夜兩點，研究所頂樓辦公室。

溫瑾瑜一個人坐在桌前，案頭攤著剛畫完的線路圖和測試草稿。

秦致遠敲了敲門進來：“你還沒睡？”

“睡不著。”她揉了揉太陽穴，“我總覺得，許柏年那人……只是個開頭。”

“我也覺得。”秦致遠坐下，“他是來試水的，后面還會有別的人。”

“那我們就做好準備。”

她站起身，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新的項目申請書。

“我想把S-02系統升級為平臺型技術。”

“什么意思？”

“就是不只自己做，而是設立一個研究子體系，對外開放合作申請。”

“你瘋了？”秦致遠跳起來，“我們剛忙完立項，現在又搞平臺？”

“你不是說了嗎？打地盤。”溫瑾瑜看著他，聲音低但有力，“他們不是想挖人、盜模型、搞合作？那我們就提前把規則立起來。”

“我們自己搭個局，讓他們來按我們的規則玩。”

秦致遠盯著她，好半天沒說話。

最后他點了點頭。

“行，你打前鋒，我給你守后路。”

“你可別后悔。”

“我后悔過一次。”他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現在這一次，不會了。”

一周后，江城研究所正式對外發布一份重磅公告：

【S-02核心系統即日起對全國科研單位開放協作通道，成立“光啟研發室”，面向全社會公開招募子課題申請人，接受多方項目接入合作。】

整整三頁公告，洋洋灑灑列出技術標準、申報流程、知識產權歸屬、收益分配模型，還特地強調一句——“平臺內部所有成果將實行統一登記、封閉管理，禁止擅自泄露、轉投或剽竊。”

才過兩小時，申請信就堆滿了整間辦公室，打字員連夜趕不完。

外地來信一封封飛進研究所，有的寫得滿頁全是請求字句，看得人頭皮發麻。

【啊啊啊啊真的嗎？我們也可以申請嗎？我在偏遠山區搞小型控制設備試驗的，能上車嗎？】

【能不能別全讓清北包圓了？我們三本出身也想搞點事！】

【實名感謝溫老師開平臺，我從她掃盲班那段經歷就開始關注她了，現在終于輪到我們這些小人物有機會參與了。】

【香江那邊臉疼不？】

此時，另一邊的確也在炸。

香江·海謙控股會議室。

程耀東把鼠標往桌上一摔，面前大屏幕正顯示著“光啟公告欄”。

“她真敢這么干。”

副手低聲說：“我們已經有三組技術人員申請了入駐，系統還沒反饋。”

“退了。”

“但那是我們這邊最懂S-02模型的人……”

“我說退！”程耀東一拍桌子，“她現在是拿國家背書，凡是敢參與她項目的，就跟咱們直接敵對。”

“她這是把我們架在火上烤！”

副手猶豫了一下，還是低頭執行。

江城研究所內，氣氛也跟著變了。

平臺一開，最忙的不是別人，還是劉長河。

“溫姐我真是……快廢了。”他趴在桌子上嚎，“一天看三百份申請書，感覺我眼睛都要對不上焦了。”

“你不也挺樂在其中？”溫瑾瑜一邊翻文件一邊說，“你不是還組織了技術組內部傳閱會，專門講了好幾晚的合作經驗？”

“我這是給祖國選才。”劉長河一本正經，“你知道嗎，今天我看中一個貴州來的小組，連人工控制邏輯都不會用，全靠人工建模，但建的巨他娘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