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瑾瑜一聽，眼里冒出點久違的亮光。

“我去給實驗室那邊打個電話。”她起身，“你們把資料整理好，下午就動。”

整整兩周，研究所的燈幾乎沒滅過。

秦致遠的技術組，劉長河負責設備管理，李城燃則成了最靠譜的保安兼生活保障——這家伙一天能給研究所拉來三波飯菜外賣，把整個樓搞的跟打仗似的。

而溫瑾瑜幾乎一天只睡三小時。

她翻著以前留存下來的資料，一點點梳理著前世記憶中關鍵的科技方向，把所有能落地的、靠譜的、能提前突破的東西都拎了出來。

“溫姐。”一個新來的研究員敲門，“咱們那批電子材料到了。”

“好，馬上下樓。”

剛走到走廊口，就聽見有人喊：“快看電視！”

辦公室一群人湊在門口。

新聞正在播：“江城白家非法資金網絡案，法院正式下達判決書：白志強無期徒刑，不的減刑。”

“白弘宇十年有期，其他相關責任人已全部移交處理。”

“該案為近年來最大規模經濟涉黑案件之一……”

電視畫面定格在白志強戴著手銬進法院的畫面。

所有人都沒說話。

溫瑾瑜盯著屏幕十秒，轉身就走。

“你去哪？”劉長河追出來。

“我去實驗室。”她頭也不回，“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始。”

研究所地下實驗室的溫度一向低的出奇，剛走進去，一股冷氣就撲面而來。

秦致遠正趴在工作臺前，滿桌子圖紙和元件。

“這邊電流還是不穩。”他一邊說，一邊用焊槍點著電容，“一調大就炸。”

溫瑾瑜從他手里接過線路圖，看了一眼，“你這個角度電阻太小了，換成1.2的試試。”

“1.2那批好像被劉長河當芯片板放倉庫里了。”他頭都沒抬。

“那他要是還放錯，我揍他。”

她說完這句，轉身就往器材間走。

剛走兩步，門口就傳來李城燃的聲音：“溫姐，有你信。”

“我現在沒空。”

“不是信封，是快遞盒。”

溫瑾瑜一頓：“誰寄的？”

“沒寫名，落款就倆字：褚正言。”

整個實驗室瞬間安靜了一秒。

她立馬過去接過那個灰色紙盒，拆開外層膠帶，里頭只有兩個東西：一本記事本，還有一個加密U盤。

記事本第一頁，用硬筆寫著幾行字：

【溫瑾瑜：我可能不能再見你們了。】

【這份資料，是我多年暗中收集的。里面有三個東西：一，是你父親當年被冤枉的真相。二，是白家背后的另一條線索。三，是你可能永遠都不會想面對的事。】

【這個U盤交給秦致遠，他懂怎么查。你別恨我，我做的事從來都不是為了你。但如果你能用這些換來你們一條完整的命運，那也算沒白費。】

落款沒有名字，只有一句話：

【我會在最遠的地方，看你們贏。】

溫瑾瑜盯著那幾個字，好一會兒沒說話。

“你還好嗎？”秦致遠看著她。

“沒事。”她深吸一口氣，把U盤遞過去，“開。”

半個小時后，研究所會議室里，全體核心成員坐齊。

秦致遠把電腦接上大屏幕，U盤的資料文件被打開，里面赫然分成三個文件夾，分別命名為：【事故資料】【境外交易鏈】【編號：S計劃】

他們一個個點開。

第一個文件夾里，是一段影片，里面詳細的記錄著若梅怎么跟父親的手下，合謀陷害父親。

劉長河看的一臉懵：“溫姐……這不是你爸之前那事嗎……”

“嗯。”她答的極輕，“當年他們說是我爸行賄下屬才抓的父親。”

“現在看，是江若梅當時用的人，故意制造的行賄案。"

秦致遠翻著監控截圖，冷笑了一聲：“江若梅那老狐貍，原來早就把你家盯上了。”

第二個文件夾，更狠。

白家在香江以外，還有另一套金三角金融網絡，專門為北境某幾個地下勢力做“資金清洗”。名單上有兩家海外公司，甚至牽扯到一個國外駐地領事助理。

“這些人如果被曝光，不止是白家，整個江城的灰色地帶可能都要洗牌。”秦致遠語氣低沉。

“這就是褚正言說的：你們只是看到了一半。”

“難道你們信，這里面沒有江若梅的手筆?”

聞言，所有人急急翻完第二份資料，看到內容時，大家都沉默了。

最后一個文件夾，被標了“編號：S計劃”。

文件名很簡單，卻讓溫瑾瑜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她秦致遠研究著的最大科研項目。

“我記得你之前就提過一次，說之前的前輩手里有一份突破性的電磁控制系統方案，但還沒來的及完善。”她咬著牙，“結果那次事故后，資料全沒了。”

“現在這份，就是補全版本。”

秦致遠看的直冒冷汗：“這份技術要是落地……能直接打破國內在自動控制系統領域的卡脖子問題。”

劉長河小聲問：“你說褚正言，他當初……就是為了這些留下來的？”

“也許吧。”

“那他現在人呢？”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三天后，研究所向國家科技部正式遞交三項技術成果申請，全部與U盤里提供的S計劃衍生技術相關。

一周后，收到回函：“列為國家一級科研攻堅項目，納入重大突破計劃。”

同日，中央新聞頻道公開播出“江城白氏案涉案人員名單”，白家財產全部凍結，其網絡被定性為“涉黑經濟犯罪集團”。

研究所正式升格為“科研特批單位”。

溫瑾瑜接過文件那天，把U盤和那本記事本一起，放進研究所最高密級檔案柜。

秦致遠問她：“你還會再見到他嗎？”

她想了想：“不會了。”

“那你會記的他嗎？”

“我會記的他曾站在最暗的地方，讓我們躲過了江若梅的機會，都活下來了。”

晚上十點，整個研究所大樓燈火通明。

所有人忙的熱火朝天，打印機和傳真機輪番響著，樓道上全是腳步聲。

溫瑾瑜站在頂樓天臺，手里拿著兩罐汽水，遞了一罐給秦致遠。

“我爸的事，算是清了。”

“你呢？”她看著遠處的燈火，“你的遺憾呢？這輩子還想完成嗎？”

“我沒解決的那個項目……”秦致遠輕笑了一聲，“現在和你們一起，也許真能試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