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朝她吐口水，卻被褚正言一腳踹翻在地。

“干干凈凈點。”褚正言冷聲道，“你還有機會去法院撒潑。”

凌晨兩點，所有人回到研究所。

趙虎還被關在警局，但他交的東西都立了檔。李城燃拍著桌子罵：“媽的，總算結束了。”

“還沒。”秦致遠說，“我們要寫報告，要建案，要移交資料。這只是第一步。”

溫瑾瑜坐在辦公椅上，臉色平靜，像個打完仗的老兵。

“你們去忙吧，我想一個人靜會。”

眾人退了出去，辦公室里只剩她和窗外一點夜燈。

過了一會兒，門輕輕被推開了。

褚正言進來了，遞了一張紙給她。

“上面的批文，國家已經下了紅頭文件，白志強案立為重點案件，聯合紀檢和公安一起查。”

“你贏了。”

溫瑾瑜沒接，只問了一句：“你還走嗎？”

“我留下來，協助處理善后。”褚正言坐下，點了根煙，“但再往后，我可能就不常出現了。”

“你上面有人給你調職？”

“嗯。”

她沉默了一下，聲音低下去：“謝謝你。”

褚正言看她一眼，輕聲說：“我也該說謝謝你。”

“我從來不是為了正義，我是為了一個人，一個跟白志強死在同一個局里的兄弟。”

“你現在做的，比我們那時候還狠。”

溫瑾瑜盯著桌面許久，才開口：“那你呢？你最后要去哪？”

“組織沒說。”褚正言吸了口煙，“但我猜，應該是去更遠的地方吧。”

“那你還回來嗎？”

他沒說話，只是把煙頭按在煙灰缸里，站起身。

“希望你們好好活下去。”

他走的很輕，門關上的時候沒發出一點聲響。

溫瑾瑜終于把那張紙拿起來，看了一眼批文的落款。

時間是今天凌晨一點。

就在白志強被帶走之后——

她輕輕把紙放下，靠在椅背上。

第一次，她沒再想下一步該干什么。

這一局，她真的贏了。

早上七點，研究所辦公樓的走廊空空蕩蕩，空氣里彌漫著泡面和咖啡混合的味道。

劉長河拎著一包油條一邊走一邊吃，嘴里還咕噥著：“昨天晚上誰忘了把資料室的燈關了？”

他推開門一看，嚇的差點把油條扔出去。

溫瑾瑜坐在桌子前，頭發散著，一夜沒換衣服，桌上攤著三摞文件，她正一張張翻。

“你這是……”劉長河傻眼，“一宿沒睡？”

“你別廢話。”溫瑾瑜聲音沙啞，“去樓下把趙虎提出來。”

“啥？你要見他？”劉長河一臉抗拒，“你剛睡了多久啊？不歇歇？”

“我不想再拖。”她揉了揉太陽穴，“白志強進去了沒錯，但我們只能算打掉他一條腿。他的腦子和資源，還在。”

“要把整條線掀出來，就的讓趙虎開口。”

“……行。”劉長河把油條一塞，轉身就下樓去了。

十分鐘后，趙虎被帶進辦公室，穿著臨時拘留服，頭發亂七八糟，一臉疲憊。

“喲，溫姐，這么早啊。”他還想調侃一句。

“閉嘴。”溫瑾瑜一開口，連劉長河都嚇的縮了一下。

她把一份資料摔在桌子上：“你不是說過你知道江若梅的資金網絡和暗線名單？”

趙虎眨了眨眼：“……白志強說是說過啊。”

“那你最好現在就說清楚。白志強被抓了，你是最大的活口，如果你還想留命——就別再藏著掖著。”

趙虎咬了咬牙，眼神游移一下：“溫姐，我真不是不想說，我是真的怕——我要是把名單全報了，那些人不會放過我。”

“你現在還有選擇？”秦致遠從門口走進來，把一份新的紅頭文件拍在桌子上，“昨晚白家幾個外派點全被端了，剩下那幾個邊角的，都在抓捕名單里。”

“你現在唯一能保命的辦法，就是立功。”

趙虎聽完，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咧嘴一笑：“我就知道，我躲不過你們這一劫。”

“行，我說。”

他伸手拿過桌上的筆和紙，寫下幾個名字，然后又補了兩個電話號碼。

“這幾個人，是白家在江城外省那邊的分線負責人，平常幫忙洗錢、對接私企項目，還有一個在香江那邊，是外殼公司的賬務主管。”

“你要是把他們都揪出來，白家那邊就真斷氣了。”

溫瑾瑜盯著那幾行字，認了三秒，點頭：“夠了。”

“你可以進保護名單了。”秦致遠收起紙，“但你最好也清楚，從今天起，你哪怕再跟外界接觸一次，我們也不會再保你。”

趙虎長長地呼了口氣，“我已經混不下去了，不接觸外界也行。你們把我藏起來的了。”

“會的。”秦致遠點頭，“你會被‘臨時轉移’。”

趙虎被帶走之后，溫瑾瑜終于靠回椅背，輕輕吐了口氣。

“這局，真的要清干凈了。”

"這次，我們終于要揪出江若梅這個臭婆娘了!"

“還遠著呢。”秦致遠坐在她對面，“你忘了，賬還沒收。”

“你是說……”

“科研。”

這兩個字出來的時候，整個屋子都靜了一下。

從他們開始接觸白志強到現在，一共已經四個多月。

這些時間，溫瑾瑜和秦致遠幾乎把全部精力都耗在斗爭和布局上，而原本屬于他們的“本職”——早就被擱在一邊。

現在案子已定，審判走流程。

人該收了，賬也該算。

“實驗室那邊來信了。”秦致遠掏出一張打印紙，“咱們那邊申請的五項研究資金都批下來了，國家還特別追加了一項‘合作科技攻堅專項’。”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們看我們把白家拉下水，對國家貢獻大，順便一塊兒把你我之前寫的三個技術方案一同提檔，列為核心扶持項目。”

溫瑾瑜愣了一下，“……真的假的？”

“文都發了。”秦致遠把紙往她面前一拍，“從今天起，咱們的重新做科研人了。”

“這落差也太大了吧。”劉長河從旁邊冒出一句，“前天還在槍戰，今天就要寫論文？”

“你還真別說。”秦致遠笑了一聲，“就這三項，要是真的搞出來，能提前五年解決國內芯片領域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