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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藥園

粗糙的木牌緊貼著掌心,上面乙末的字樣和冰冷的觸感,無聲地宣告著在這玄清宗外門的起點,一個被判定為根基虛浮、乙等末流的雜役身份。

“張哥,沒事!乙等末流也是乙等啊!能留下就行!”

林石頭臉上擠出一絲安慰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但眼神里還是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遺憾。“勤務堂就在那邊,我領你過去!劉教頭看著兇,但眼光毒,他說你筋骨奇異,肯定有道理!以后慢慢養,力氣總會回來的!”

我微微頷首,沒有多言。

胸口的悶痛尚未完全平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隱隱的牽扯感。

周圍那些或鄙夷或憐憫的目光如同無形的芒刺,但我的心緒卻異常平靜。

評判如何,處境如何,都無關緊要。

這身乙等末流的皮囊,正是我此刻最需要的偽裝。

穿過喧囂的人群,來到廣場西側一座相對安靜些的灰石大殿前。

殿門上方懸著一塊樸素的木匾,上書勤務堂三個遒勁大字。

殿內陳設簡單,幾張長桌后坐著幾位同樣穿著灰色短褂、但神色更顯精明的外門管事。

林石頭熟稔地跟門口一個管事打了聲招呼,便帶著我來到最里面一張桌子前。

桌后坐著一位須發花白、滿臉褶皺的老者,正瞇著眼,慢條斯理地翻看著一冊厚厚的賬簿。

他身上的灰褂洗得發白,袖口磨出了毛邊,指尖沾著墨跡,一副常年與瑣碎事務打交道的模樣。

“馮管事,這位是新來的張若晦師弟,乙等末流力氣,劉教頭親自驗過的!”林石頭恭敬地行禮道。

馮管事眼皮都沒抬,從賬簿上挪開目光,渾濁的眼睛掃過我蒼白的臉色和不算特別魁梧的身板,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

“乙等末流?劉鐵塔倒是會給我塞人。又是哪個山旮旯里出來的病秧子?筋骨奇異?別是花架子就好。”

他慢吞吞地拿起毛筆,沾了沾墨,在賬簿上找到相應位置,潦草地寫下張若晦,乙末幾個字,又從桌下摸出一塊巴掌大小、邊緣粗糙的青色石牌和一把鋤頭。

石牌入手微沉,帶著土腥氣,上面刻著幾道簡陋的符文,中心鑲嵌著一小塊指甲蓋大小、黯淡無光的劣質靈石。

鋤頭則是精鐵打造,鋤刃磨得雪亮,木柄油光發亮,顯然是用了很久的舊物,上面同樣刻著幾道與石牌呼應的微弱符文。

“拿著。”

馮管事把石牌和鋤頭往前一推,“牌子是戊字號藥田的通行符鑰,也是你的身份牌,丟了就滾蛋。鋤頭是吃飯的家伙什,上面刻了引靈符,能幫你松動靈土,省點力氣。”

“每日卯時初刻上工,酉時正刻下工。任務就是照料戊字三號藥田里的青禾草,松土、除草、引水、驅蟲。具體怎么做,田里的老把式會告訴你。”

他頓了頓,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丑話說前頭。青禾草是煉制培元散的主藥,金貴得很,每天日落前,田里的老李頭會檢查。”

“草蔫了、黃了、被蟲啃了,或是你偷懶耍滑沒干完活,扣工錢是輕的,要是弄死了一株...”他拉長了語調,冷笑一聲,“嘿嘿,后山寒潭還空著呢!滾吧!”

我默然接過冰冷的石牌和沉重的靈鋤。

戊字三號藥田,聽起來就是最偏遠、最貧瘠的角落。

青禾草?培元散?這些名字陌生又新奇,是這個世界基礎的靈植與丹藥。

“多謝馮管事!”林石頭連忙拉著我行禮告退。

走出勤務堂,喧囂的廣場選拔聲浪被隔絕在身后。

林石頭帶著我,沿著一條鋪著碎石、蜿蜒向山間的小路走去。

越往深處,靈氣似乎比山門廣場更濃郁一絲,但也帶著泥土和草木的濃郁氣息。

“張哥,別往心里去!老馮頭就是嘴臭!戊字號藥田是偏了點,活是累點,但勝在清凈,管事的李老頭是個悶葫蘆,只要活干好,屁事沒有!”林石頭邊走邊安慰。

“青禾草其實皮實,就是長得慢,要勤松土引水。你那把靈鋤上的引靈符雖然是最次的,但好歹能省點勁,記住啊,卯時上工,千萬別遲到!不然老李頭那張臉能拉到地上!”

約莫走了小半個時辰,翻過一道低矮的山梁,眼前出現了一片依著平緩山坡開墾出的巨大梯田。

一層層梯田如同綠色的階梯,向山下延伸。

濃郁的靈氣混雜著各種靈植的藥香撲面而來。每一層梯田都籠罩著淡淡的、顏色各異的光暈,顯然布設了簡單的聚靈或防護陣法。

梯田之間,能看到零星幾個穿著灰色短褂的身影,正彎腰在田間勞作。

“看到沒?最下面那幾層,靈氣最稀薄,就是戊字號藥田了!”林石頭指著山腳方向。

“三號田就在那邊山坳拐角,挨著溪水,引水倒是方便。喏,田埂上坐著抽煙袋那個,就是老李頭!我就送你到這了,還得回去當值,記住啊,少說話,多干活!”

林石頭交代完,便匆匆沿著原路返回。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胸口殘余的不適,扛著那把沉重的靈鋤,沿著田埂小路,一步步走向山坳拐角處那片籠罩著最微弱淡青色光暈的藥田。

藥田不大,約莫一畝見方。田壟整齊,土壤呈現出一種奇異的深褐色,隱隱有極其微弱的靈氣光點在其中閃爍。

田里種植的正是青禾草——一種葉片細長、形似禾苗、通體碧綠如玉的低矮靈草,一叢叢整齊排列,散發著微弱的草木清香。

田埂上,一個身形佝僂、穿著打滿補丁灰色短褂的老者,正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

他頭發花白稀疏,滿臉深刻的皺紋如同刀刻,眼神渾濁,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聽到腳步聲,他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渾濁的目光在我身上和那把靈鋤上掃過,便又低下頭,繼續吞云吐霧。

我走到近前,學著林石頭的模樣,微微躬身:“李老,弟子張若晦,奉勤務堂馮管事之命,前來戊字三號藥田聽候差遣。”

老李頭沒抬頭,只是用煙袋鍋子隨意地朝田里一指,聲音沙啞干澀,像是砂紙摩擦:“那塊地,你的。鋤頭會用吧?松土,一寸深,不能傷根。草,一根不留。水,引溪水,浸透土,不能澇。蟲,看到就捏死。酉時前,弄完。”

言簡意賅,一個字都懶得多說。

“是。”我應了一聲,不再多言,扛著鋤頭便下了田。

雙腳踩進那深褐色的靈土,一股奇異的感覺瞬間從腳底傳來。

土壤并不松軟,反而帶著一種奇特的韌性。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土壤中蘊含著極其微弱、卻異常活躍的靈氣粒子。

當我的腳掌與靈土接觸的剎那,丹田深處那黯淡的神基核心,極其極其微弱地悸動了一下!

如同久旱的沙地感應到了極其遙遠天際飄來的一絲水汽,一股極其細微、卻真實存在的吸引力,從核心深處傳出,試圖牽引土壤中那些游弋的靈氣光點!

我心中一驚,立刻強行壓制住核心的本能沖動。

在這陌生的宗門,任何一絲異動都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小心翼翼地收斂著氣息,將核心的悸動徹底撫平。

舉起那把沉重的靈鋤。

鋤刃上刻著的簡陋符文在接觸靈土的瞬間,微微亮起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微光。

我嘗試著揮動鋤頭,對準一壟青禾草之間的空地,用力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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