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寒潭異動
- 以命換命:我死后全村跪求復活
- 張吒
- 2507字
- 2025-07-05 20:20:06
“噗!”
鋤刃入土,果然比預想的要輕松一些。
那符文似乎確實起到了松動土壤的作用。
但即便如此,深褐色的靈土依舊堅韌異常,鋤頭帶起一塊拳頭大小的土塊,斷面處能看到細密的根須和閃爍的微弱靈光。
一股濃郁了數倍的土腥氣和草木靈氣撲面而來。
丹田核心的悸動感瞬間增強了數倍,仿佛饑餓的嬰兒聞到了乳汁的香氣。
我死死壓制著,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胸口的舊傷因為這用力的動作,也傳來陣陣刺痛。
我咬緊牙關,不再多想。
模仿著記憶中農人鋤地的姿勢,一鋤,一拉,再一鋤……動作笨拙而吃力。
沉重的鋤頭每一次舉起落下,都牽扯著全身的肌肉和未愈的筋骨,汗水很快浸透了粗糙的灰色短褂。
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胸腔深處細微的雜音。
時間在單調重復的勞作中緩慢流逝。
日頭漸漸升高,灰綠色的云層縫隙透下灼熱的陽光,蒸騰著藥田里的水汽。
汗水順著臉頰、脖頸流淌,滴落在深褐色的靈土上,瞬間被吸收。
我機械地揮動著鋤頭,松土、除草。青禾草的根系比想象的發達,需要小心避開。
偶爾發現一兩只米粒大小、通體碧綠的蠕蟲趴在草葉背面,便用手指捻死,蟲尸化作一灘微弱的靈氣散開。
單調,枯燥,疲憊。
但我的心神卻并非完全沉浸在這苦役之中。
每一次鋤頭落下,每一次呼吸著混雜靈氣的空氣,我都在默默感受著這個世界的規則。
那無處不在的壓制感依舊存在,如同沉重的枷鎖套在靈魂和力量之上。
但在這藥田里,在親手接觸這蘊含靈氣的土壤和靈植的過程中,我對這種壓制有了更細微的體會。
它并非純粹的排斥,更像是一種同化的傾向。
天地間的靈氣、這靈土、這靈草,它們本身蘊含著活躍的力量,但這力量被一種無形的、宏大的規則所約束、所疏導,形成了某種特定的循環和秩序。
任何外來的、不符合這種秩序的力量形式,都會受到強烈的排斥和壓制。
我丹田內的神基核心,其力量本質源自玉骸古神的生命法則,雖屬秩序,卻與這個世界的秩序并非同源,甚至可能更高階或更原始,故而受到壓制。
而混沌雷力的毀滅本質,更是與這個世界的秩序格格不入,一旦顯露,恐怕會引來天罰般的反應。
就在我一邊揮汗如雨,一邊默默體悟著天地規則時,一陣清脆的破空聲由遠及近!
我下意識地抬頭望去。
只見一道冰藍色的遁光,如同劃破灰綠云層的流星,自遠處主峰方向疾馳而來!
遁光速度極快,帶著一股清冽的寒意,瞬間掠過層層梯田上空!
遁光在即將飛過戊字藥田上方時,似乎微微頓了一下。
我的目光,恰好與遁光中那道清冷如霜的視線短暫交匯。
是凌霜華!
她依舊是那身素凈如雪的窄袖長裙,烏發用青玉簪挽起,身姿挺拔如孤峰雪蓮。
冰寒的目光穿透距離,落在我身上,僅僅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中沒有情緒,沒有停留,仿佛只是掠過路邊一株微不足道的野草。
隨即,冰藍遁光沒有絲毫停頓,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徑直朝著后山寒潭的方向飛去,消失在云霧籠罩的山巒之后。
她去了后山?是例行巡查,還是寒潭那邊又有什么變故?
我收回目光,壓下心頭一閃而過的疑慮,重新低下頭,握緊了手中的靈鋤。
鋤刃再次沒入堅韌的靈土,帶起一塊濕潤的土塊。
無論她去做什么,都與我這乙等末流的外門雜役無關。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這片戊字三號藥田里,當一個合格的、沉默的、不起眼的靈植夫。
日子在戊字三號藥田的壟溝間,被沉重的靈鋤一下下鋤開,又隨著日升月落悄然合攏。
單調、疲憊、筋骨酸痛,卻帶著一種異樣的沉靜。
卯時初刻,灰蒙蒙的天光剛剛刺破厚重的云層,我便已扛著那把沉重的靈鋤,踏入深褐色的靈土中。
酉時正刻,當最后一縷帶著涼意的青灰色光線沉入山巒,我才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回到山坳旁那間比勤務堂小屋更簡陋、僅能遮風擋雨的茅草窩棚里。
老李頭依舊是那副沉默寡言的石像模樣。
除了最初那句簡短的吩咐,他幾乎不與我說話,只是每日酉時前,會佝僂著背,叼著那桿從不離身的旱煙袋,慢悠悠地在田埂上走一圈。
渾濁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尺子,丈量著每一壟被松過的土壤深度,審視著每一株青禾草的葉尖是否挺立、根莖是否被傷到。
偶爾看到一只漏網的碧綠小蟲,他那枯瘦如鷹爪的手指會閃電般彈出,精準地將其捻成一點微弱的靈氣塵埃。
沒有贊許,也沒有斥責。
完成要求,便是一天的結束。
這份近乎苛刻的沉默,反而成了我最好的掩護。
我如同最沉默的耕牛,專注于眼前的土壟。
鋤頭起落,帶起濕潤的土塊,草根被小心剔除。
汗水浸透灰色的粗布短褂,在背上凝結出白色的鹽霜。
胸口的舊傷在日復一日的勞作中,如同被反復鍛打的鐵胚,鈍痛依舊,卻在緩慢地愈合、適應。
每一次鋤頭與堅韌靈土的碰撞,每一次呼吸間涌入肺腑的混雜著泥土、草木和稀薄靈氣的空氣,都在潛移默化地沖刷、滋養著這具新生的神基之軀。
丹田內那玉白暗金的核心,如同蒙塵的明珠,在我刻意的壓制下光芒內斂。
然而,在每一次鋤刃破開靈土、根系暴露的瞬間,當土壤深處那更加活躍、更加精純的土行與木行靈氣粒子逸散而出時,核心深處總會傳來一絲極其極其微弱、難以遏制的悸動。
那是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對同源能量的渴望。
我只能以更強的意志將其死死束縛,如同在饑餓的猛獸嘴邊掛上枷鎖。
這種壓制并非全無益處。在對抗核心本能沖動的同時,我對這方天地無處不在的規則壓制,感知得愈發清晰入微。
它并非鐵板一塊的排斥,更像是一張精密運轉、覆蓋天地的巨網。
巨網由無數玄奧的法則符文構成,將天地間狂暴、無序的原始靈氣梳理、約束、引導,形成適合此界生靈吸收利用的秩序靈氣。
任何外來的、未被這張巨網認證或同化的能量形式,都會受到巨網節點的強烈排斥與壓制。
我的神基之力、尤其是核心深處蟄伏的混沌雷力,顯然都是這張巨網認定的異物,甚至是極具威脅的病毒。
如何在這張巨網下生存、恢復力量,甚至找到它的縫隙成了我在枯燥勞作中,心神沉浸的核心問題。
五日后的一個午后。
灰綠色的云層如同吸飽了水的棉絮,低低地壓在頭頂,沉甸甸的,帶著山雨欲來的憋悶。
藥田里一絲風也沒有,青禾草細長的葉片無精打采地耷拉著。
我正彎腰清理一壟青禾草根部的雜草,汗水順著鼻尖滴落,砸在深褐色的靈土上,瞬間消失。
忽然,一股極其精純、帶著濃郁水汽和勃勃生機的靈氣波動,如同無形的潮汐,瞬間掃過整片戊字藥田。
這股波動遠超尋常,帶著一種堂皇正大、潤澤萬物的意志!
我猛地抬頭。
只見高天之上,那厚重的灰綠云層中心,不知何時亮起了一個巨大的、緩緩旋轉的湛藍色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