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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鎮龍釘

"這鎮龍釘的煞氣太重,得用百年桃木匣封著才行。"

老天師咳嗽著將青銅匣推到我面前,枯槁的手指在匣面雷紋上摩挲,"下一件極陰物在黃河老龍灘,切記要在月圓之夜......"

張思朔突然掀開竹簾闖進來,發梢還沾著晨露:"哥!渡口的陳伯說老龍灘最近鬧水猴子,已經翻了三艘船!"

水生蹲在門檻上磨他的工兵鏟,聞言抬頭露出憨笑:"管它水猴子旱猴子,俺一鏟子下去都成肉醬。"

鏟刃在陽光下泛著青光,隱約可見我昨夜新刻的鎮煞符。

我扣緊匣蓋,青銅冰涼的觸感刺得掌心雷紋微微發燙:"收拾法器,申時出發。"

酉時三刻,老龍灘渡口

殘陽如血潑在濁浪上,陳伯的烏篷船在漩渦邊緣打轉。

船頭掛著的青銅鈴鐺突然齊鳴,驚起灘頭大片白鷺。

"要起煞了!"陳伯猛撐竹篙,船底傳來"咯吱"的刮擦聲,"三位客官抓緊——"

話音未落,整條船突然側翻。

我甩出墨斗線纏住桅桿,卻見張思朔的桃木劍已刺入水中:"坎位三丈!"

劍尖挑起的黑影竟是個青銅獸首,獠牙間纏滿水草。

水生掄鏟劈開獸首,銹蝕的銅片里滾出顆玉珠,珠面刻著"魯班監制"四個蠅頭小字。

"是沉船上的鎮水獸。"我捻起玉珠對著殘陽細看,內里血絲竟凝成個"巽"字,"陳伯,二十年前可有過大船在此傾覆?"

老船夫突然劇烈咳嗽,腕間辟邪紅繩寸寸斷裂:"張天師......那艘運金船......"

轟隆!

滔天濁浪中浮起九具青銅棺,棺面饕餮紋被水草覆蓋,隱約可見天師府云雷紋的痕跡。

張思朔突然拽我衣袖:"哥,第三具棺材的鎮棺釘松了!"

水生二話不說跳入水中,工兵鏟卡進棺縫的瞬間,整片河灘突然漫起大霧。

青銅棺蓋被撬開的剎那,密密麻麻的痋蟲順著鏟柄往上爬,每只蟲殼都刻著倒寫的《清心咒》。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我甩出三張雷符,電光卻在水面折射成詭異八卦。

張思朔咬破指尖在劍身畫符,血珠墜入蟲群的瞬間,整條黃河突然倒流。

河水退去的河床上,半截桅桿斜插在淤泥里。

水生用鏟子刮開銹蝕的船徽,露出底下雙魚太極圖:"是茅山派的運金船!"

"不對。"我蹲身撿起塊焦黑的船板,雷紋在斷面游走,"這是天師府三十年前失蹤的'鎮煞船',你看這榫卯——"

張思朔突然用劍尖挑起條紅繩,褪色的繩結正是天師府嫡傳的"九轉金剛結":"繩頭浸過朱砂,是專門用來捆煞物的。"

淤泥深處傳來鐵鏈拖拽聲,九具青銅棺呈九宮格排列。

中央那具棺材突然滲出黑水,裹著張泛黃的信箋飄到我腳邊。

"是懷義師叔的字跡!"張思朔燃起犀角符照向信紙,"甲子年七月初七,于老龍灘沉鎮煞船,封黃河水眼......"

水生突然一鏟劈開棺蓋:"小晦哥!棺材里是空的!"

棺底赫然刻著道算術題,正是父親當年教我的雞兔同籠。

張思朔劍尖點著"頭三十六"的字樣:"哥,這墨跡里摻了黑狗血。"

我并指抹過題目,掌心雷紋突然刺痛。

算術題的答案"二十三"滲出血珠,在棺底匯成道箭頭,直指沉船殘骸的貨艙。

"小心夾板!"水生用鏟柄戳開腐爛的木板,霉味中混著縷異香。

張思朔的符火照亮貨艙時,三百個貼著封條的陶罐正微微顫動。

"坎位有東西!"我甩出墨斗線纏住梁柱。

線繩剛繃直,陶罐突然齊聲炸裂,飛濺的尸油中竄出九條青銅鎖鏈,鏈頭蛇首直取張思朔咽喉。

"離火焚天!"張思朔旋身甩出符紙,火焰卻在水汽中化作青煙。

我扯下道袍浸油點燃,火光中映出鎖鏈上的小字——每節鏈環都刻著生辰八字,最新那枚正是我的生辰。

水生突然悶哼跪地,工兵鏟卡在震位地縫:"小晦哥,底下有東西在拽鏟子!"

我咬破舌尖噴出精血,雷紋順著鎖鏈游走。

當第七道電光沒入河床時,整條老龍灘突然震顫,沉船殘骸中升起尊青銅鼎,鼎耳缺口處卡著半枚玉玨。

"是極陰物'虺玉'!"張思朔剛要上前,鼎內突然伸出只青黑利爪。

水生掄起陶罐砸過去,腐臭的液體潑在利爪上滋滋作響:"他奶奶的,這爪子長鱗了!"

青銅鼎在月光下泛著幽光,鼎腹饕餮紋的瞳孔突然轉動。

我甩出三枚五帝錢釘住鼎足,錢幣卻瞬間熔成銅水。

"坎離移位!"張思朔拽著我滾向乾位,她袖中抖落的符紙在空中自燃。

火光映出鼎身上密麻的小字——竟是用痋蟲尸體拼成的《天師度》殘章。

水生突然指著鼎耳:"你們看!玉玨在吸小晦哥的血!"

我這才發現掌心不知何時被劃破,血珠正順著雷紋滲入玉玨。

青銅鼎突然嗡鳴,鼎內浮出個佝僂虛影——分明是年輕時的老天師!

"師父?"我愣怔間,虛影突然開口:"懷義留鼎鎮煞,取玉需破九劫。"

張思朔突然劍指西南:"哥,水里有東西上來了!"

九個戴著青銅儺面的痋人破水而出,關節反折成詭異角度。

水生掄鏟劈開最近那個儺面,腐臭的腦漿里鉆出條雙頭蜈蚣:"是痋術控尸!"

我并指在劍脊抹出血符:"五雷三千將!"雷光劈中青銅鼎的剎那,鼎耳玉玨突然炸裂,三百道殘魂從鼎口噴涌而出,在空中拼成父親模糊的面容。

"爹!"我伸手去抓,殘魂卻化作暴雨傾瀉。

張思朔突然驚呼:"哥!玉玨碎片在往你傷口里鉆!"

掌心雷紋突然扭曲成銜尾蛇圖案,劇痛中浮現陌生記憶——二十年前的雨夜,老天師將嬰兒雷紋按在青銅鼎上,鼎身映出黑袍人腰間晃動的玉墜。

"小心!"水生突然撲倒我,工兵鏟擦著后頸飛過。

九個痋人結成八卦陣,腐爛的指尖正滴著尸蠟:"天師血脈......最好的鼎料......"

張思朔突然咬破舌尖,血霧在空中凝成符咒:"哥,用雷法打乾位!"她的桃木劍應聲斷裂,劍柄處彈出枚青銅鑰匙,正好卡進我掌心雷紋。

劇痛突然化作清明,我福至心靈地將鑰匙按向青銅鼎。

鼎身應聲裂開,露出內藏的桃木匣——匣中虺玉泛著血光,玉紋竟與我的雷紋嚴絲合合。

"快封匣!"張思朔扯下道袍包裹木匣。河水突然倒灌,沉船殘骸中升起塊石碑,碑文在月光下泛著血光:"下一劫,巴蜀痋谷。"

.......

"這地圖是用人皮畫的。"張思朔用劍尖挑開卷軸邊緣,犀角燈照出暗紅的山川紋路,"痋谷在巫山北麓,要過七道瘴氣屏障。"

水生蹲在火堆旁烤著濕透的綁腿,工兵鏟上粘著幾片熒光綠的苔蘚:"昨兒在渡口買的雄黃酒還剩三壇,夠不夠對付那痋蟲?"

我摩挲著青銅匣里的虺玉,玉紋正微微發燙:"瘴氣寅時最淡,明早四更天動身。"

河灘的夜風突然轉向,帶來絲甜膩的腐香——是痋術示警的"引路香"。

五更天,巫山隘口

晨霧粘稠得能掐出水,藤蔓在峭壁上織成張巨網。

張思朔的桃木劍剛斬斷攔路荊棘,劍身突然結出霜花:"哥,這露水有問題!"

我并指抹過葉片,指尖頓時灼起水泡——晨露里混著痋蟲卵,遇陽氣即孵。

水生掄起鏟子拍碎巖壁,青黑色菌絲噴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個銜尾蛇圖案。

"坎位三步!"我甩出墨斗線纏住突起的樹根。

線繩剛繃直,整片山體突然塌陷,露出條幽深的甬道。

石階上黏著層膠狀物,每步都扯出蛛網般的銀絲。

張思朔燃起犀角符:"是痋蠶的繭絲,沾膚即入髓。"她突然劍指洞頂,"上面!"

三百具風干的尸骸倒掛在鐘乳石間,每具胸口都釘著青銅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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