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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血鼎中的臉

桃木劍殘片在掌心發燙,我咬破舌尖將血沫抹在劍身。

暗格里陰風驟起,賬本紙頁嘩啦啦翻動,父親用朱砂畫的鎮煞符在血光中浮現。

閣樓地板"咔嚓"裂開個大洞,三具腐尸裹著腥風撲上來,天靈蓋上的青銅鼎耳泛著綠瑩瑩的鬼火。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我并指劃過劍脊,雷紋在桃木表面游走。這是天師府嫡傳的五雷破煞咒,當年師父在亂葬崗教我時,曾用這招劈碎過百年尸魈。

劍鋒刺入首具腐尸胸口的剎那,青銅鼎耳突然爆出刺目電弧。

我虎口發麻,雷光順著桃木劍倒竄回來,整條右臂瞬間失去知覺。

腐尸的利爪擦過面頰,帶起的腥風里混著焦糊味——這些痋蟲竟把雷法存在鼎耳里!

阿雅甩出墨斗線纏住腐尸脖頸,線繩浸過黑狗血的部位滋滋冒煙:"用陰雷符!它們逆轉了雷法路數!"

我翻身滾到供桌下,從貼身內袋摸出張泛黃的符紙。

這是師父臨終前畫的"陰翳雷動符",以尸油為引,專克逆練邪術。

符紙拍在桃木劍斷口處時,劍身突然迸出青紫色電芒,將撲來的腐尸天靈蓋劈出個焦黑的窟窿。

"坎位三步,震宮起符!"我沖胖子大吼。

他正用銅錢劍抵著第二具腐尸的喉嚨,聞言猛地后撤,劍尖挑起供桌上的香爐灰。

我甩出三枚五帝錢釘住腐尸四肢,雷符貼著銅錢擲出,香灰遇雷火炸成團青霧,腐尸在霧中抽搐著化為焦炭。

第三具腐尸突然張口,喉間飛出團血霧。

阿卓的苗刀劈開霧氣,卻見數百只痋蟲凝聚成玄沐子的臉:"天師府的雷法不過如此!"蟲臉張嘴吐出根桃木釘,釘身刻著逆寫的《五雷咒》。

我扯下道袍前襟,咬破手指凌空畫出血符:"五雷三千將,雷霆八萬兵!"

暗格頂棚突然傳來悶雷聲,瓦片被無形的力量掀開,一道青雷劈在桃木釘上。

釘子炸裂的瞬間,腐尸胸腔里傳來父親的咳嗽聲。

"小晦...劈梁..."那聲音虛弱得像是從地底傳來。

我猛地抬頭,房梁裂縫里滲出暗紅的漆液,混著木屑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狀。

雷符余威未消,我順勢將桃木劍殘片擲向天權位,劍身裹著青雷釘入梁木。

整座祠堂劇烈震顫,梁上突然垂下七條浸血的麻繩。

阿雅的金針挑開繩結,露出里面裹著的《天師伏魔錄》殘卷——正是當年父親從我枕頭下收走的那本!

腐尸的殘軀突然暴起,指甲暴漲三寸直取我咽喉。

我反手拍出最后一張雷符,符紙卻在觸及尸身的瞬間自燃。千鈞一發之際,賬本里飄出張泛黃的信箋,父親的字跡在火光中浮現:"雷池非池,存乎一心。"

指尖觸到信箋背面的凸痕,那是天師府嫡傳的掌心雷紋。

我福至心靈,咬破中指在掌心畫出雷紋,對著腐尸面門拍下:"乾坤無極,風雷受命!"

悶雷在閣樓炸響,腐尸的頭顱像西瓜般爆開。

飛濺的腦漿中混著青銅碎屑,落地即燃起幽藍鬼火。

胖子癱坐在神龕旁,拎著半截桃木劍苦笑:"早說讓你多畫幾張符......"

暗格深處的青銅匣突然傳出機括聲,父親的照片在雷火中卷曲焦黑,露出背面暗藏的輿圖。

玄沐子的咆哮聲從地底傳來,震得瓦片簌簌掉落:"張懷義!你竟敢在親兒子身上種雷池!"

我摸著掌心漸漸消退的雷紋,突然明白師父臨終時說的"雷池在心"是何意。

祠堂地面裂開蛛網般的縫隙,三百口薄棺正在地底蘇醒,而青銅匣里的桃木屑突然騰空而起,拼成個殘缺的魯班鎖——鎖眼形狀,正與我掌心的雷紋吻合。

桃木屑懸在半空嗡嗡震顫,我掌心的雷紋突然像烙鐵般發燙。

祠堂地磚"咔咔"裂開縫隙,三百口薄棺的叩擊聲震得人耳膜生疼。胖子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攥緊半截桃木劍:"他娘的,這動靜比正月十五的炮仗還熱鬧!"

阿雅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指尖的銀鈴殘片割破我皮膚。

血珠滴在魯班鎖的瞬間,那些桃木屑"嘩啦"拼成個八卦盤,盤面缺了坎位的陰爻——正是我掌心雷紋的形狀。

"站震位!"我推著阿雅退到神龕旁,自己踩上布滿香灰的坤宮。

腐尸的利爪擦著后頸掠過,帶起的腥風里混著焦糊的雷火味。我反手將雷紋按向八卦盤,地底突然傳來鐵鏈絞動的轟鳴,整根房梁應聲崩斷。

木屑紛飛中,初代天師像轟然倒地。

石座底部露出個青銅匣,匣面云雷紋間卡著七枚桃木釘,釘尾系著褪色的紅繩——正是父親綁煙桿的繩結。

"坎水潤下,離火上炎!"我并指掐訣,雷紋在青銅匣面游走。

腐尸的咆哮突然變成慘叫,它們天靈蓋上的青銅鼎耳開始融化,綠色的銅汁滴在青磚上蝕出北斗七星。

阿卓的苗刀劈開最后一具腐尸,刀刃卡在盆骨里拔不出來。

胖子趁機把墨斗線纏上房梁,線繩浸著黑狗血:"接著!"他甩來的線團在空中展開,竟拼成張巨大的雷符。

腐尸的殘肢突然爆開,無數痋蟲凝成玄沐子的上半身。

他腐爛的指尖點向我眉心,尸臭混著土腥氣噴在臉上:"張懷義把雷池種在你靈臺,真是好算計!"

我猛地后仰,雷符擦著鼻尖掠過。

痋蟲在墨線間炸成青煙,玄沐子的虛影卻已撲到青銅匣前。

他殘缺的右手插進自己胸腔,掏出血淋淋的桃木心——那上面刻著天師府的嫡傳雷紋。

"你爹的魂魄,就腌在這顆心里!"玄沐子狂笑著捏碎桃木心。

凄厲的慘叫在靈堂炸開,我眼前突然閃過父親被鐵鉤貫穿琵琶骨的畫面。

太陽穴突突直跳,掌心雷紋突然灼如炭火。

我扯開道袍前襟,用血在胸口畫出倒轉的八卦。地磚縫隙里滲出暗紅的漆液,和二十年前門檻上的血漬一模一樣。

"五雷應化,元始玉章!"我咬破舌尖噴出精血,桃木劍殘片在血霧中嗡鳴。

青銅匣"咔嗒"彈開,里面躺著半卷《天師伏魔錄》,書頁間夾著片風干的艾草——正是父親當年塞在我枕頭下的驅邪草。

玄沐子的虛影突然扭曲,痋蟲暴雨般從瓦縫墜落。

我抓起艾草按在雷紋上,青煙騰起的剎那,整座祠堂的地脈都在震顫。

房梁缺口漏下的月光突然染血,照見《伏魔錄》扉頁的批注:"雷池非池,存乎方寸。"

腐尸的殘軀突然拼合成人梯,托著玄沐子抓向青銅匣。

胖子掄起供桌砸過去,香爐里的骨灰潑了玄沐子滿頭:"老子讓你裝神弄鬼!"

趁這空隙,我撕下道袍裹住《伏魔錄》。

書頁間掉出張泛黃的照片,背景是達拉部祭壇,父親正在往青銅鼎耳上刻符,而他身后的黑袍人——腰間掛著天師府掌教的玉玨。

地磚突然塌陷,我們隨著三百口薄棺墜入地脈深處。

腐尸的指甲勾住我褲腳,被阿雅的金針釘在巖壁上。失重感中,我聽見父親混著咳嗽的囑咐:"小晦...看北斗..."

下墜突然停止。

我們跌坐在青銅祭臺上,四周矗立著九根盤龍柱。

每條龍嘴里都叼著具焦尸,尸身道袍上繡著天師府雷紋。中央的蚩尤像雙手托著口血鼎,鼎耳缺口正與虺玉形狀吻合。

玄沐子的狂笑從鼎中傳出:"令尊的魂魄,可是上好的鼎料!"鼎身突然滲出暗紅液體,在祭臺表面匯成道算術題——正是父親教我的雞兔同籠。

我摸著胸口的雷紋,突然明白當年他讓我背誦數訣的深意。

當虺玉按進鼎耳的剎那,九具焦尸突然睜眼,他們殘缺的掌心亮起雷光,在空中拼成完整的《五雷咒》。

"師父......"我望著最末那具焦尸空蕩的右袖,喉嚨發緊。

三百口薄棺在地脈深處蘇醒,而鼎中的血水正凝成父親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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