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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黑潮顯形

“九曜……”初代白虎的殘魂從星核縫里鉆出來。

“它們本是天道的眼睛,看盡天地規(guī)則,卻貪心地要吃規(guī)則本身……”

“所以天道把它們封了?”銀甲青年擦著嘴角的血。

“天道封不住貪念。”初代青龍的殘魂浮上來,“它只能封九曜的身,封不住九曜的心……”

黑潮突然暴漲,將四人沖得撞向坑壁。

蒼溟的“護(hù)”字金紋開始碎裂,金粉簌簌落在地上,變成西荒忘憂草的種子。

“阿公!”紙鳶少年的聲音從坑口傳來。

眾人抬頭。坑口站著山民、妖修、靈植的代表——老獵戶扛著鋤頭,狼妖阿凜叼著小狼崽,紅衫少年在龍淵救下的青芝被捧在小漁娘手里。

他們身后,漫山遍野都是用布片、獸毛、靈葉縫成的紙鳶,每只紙鳶上都寫著“護(hù)”字。

“我們來啦!”老獵戶吼道。

他把鋤頭砸進(jìn)冰面,鋤頭尖滲出他的血;

“我們護(hù)根!”

狼妖阿凜嗷叫著,把小狼崽推進(jìn)坑口——小狼崽的妖血滴在黑潮上,腐蝕出更多小坑;

“我們活!”紙鳶少年舉起青芝,青芝的傘蓋突然綻放,金光照亮黑潮。

蒼溟的“護(hù)”字金紋重新亮了。

金粉里浮起忘憂草的種子,種子落地生根,瞬間長成花海,把黑潮逼退三尺。

“原來……”

初代玄武的殘魂笑了,“萬靈的活數(shù),才是最厲害的封。”

九曜獸突然發(fā)出刺耳的尖嘯。它的玄星開始崩裂,黑血噴得更高,卻被紙鳶的“護(hù)”字金紋、山民的血、妖修的血、靈植的光擋了回去。

“阿公,”紅衫少年指著星核,“看!”

星核上的“天道失察”刻痕,正被“人心未死”的金紋覆蓋。

金紋是山民的筆跡、妖修的爪印、靈植的脈絡(luò)——是萬靈用活數(shù)刻下的新碑。

白戮虎的虎毛開始生長。新生的虎毛是金色的,每根毛尖都沾著忘憂草的花粉(;

紅衫少年的龍鱗重新泛金,金鱗上的“護(hù)溟”二字亮得刺眼;

銀甲青年的銀鈴“護(hù)世”紋修復(fù)了,鈴鐺里傳出初代白虎的笑聲;

蒼溟的“護(hù)”字金紋蔓延到全身,像件金衣,把九曜獸的黑潮擋在三尺外。

九曜獸的尖嘯變成嗚咽。

它的玄星開始碎裂,黑血變成清水,滴在地上,滋潤了忘憂草花海。

“阿公,”紙鳶少年爬下坑,把青芝塞進(jìn)蒼溟手里,“它說要幫你。”

青芝的傘蓋發(fā)出清光,照在星核上。星核突然射出萬道金光,把九曜獸的黑影釘在坑底。

初代四象的殘魂笑了。

他們的魂體不再透明,反而比生前更清晰——因為萬靈的活數(shù),給了他們新的力量。

“地脈的根……保住了。”初代白虎說。

“萬靈的活數(shù)……還在。”初代青龍說。

“九曜……怕了。”初代玄武說。

“下一次,”初代朱雀的尾羽重新燃成赤焰,“換我們守。”

黑潮徹底退去。

地脈眼深坑重新涌出靈泉,泉水是淡金色的,帶著忘憂草的甜香。

蒼溟蹲下身,用泉水洗去臉上的黑血。

泉水里浮著山民的米、妖修的毛、靈植的葉——是萬靈的活數(shù),釀成了新的地脈。

“阿公,”銀甲青年指著泉眼,“看!”

泉底浮出半塊青銅碑,碑身刻著“萬靈為根”四字,金紋里滲著山民的血、妖修的血、靈植的光。

“這是……”蒼溟摸了摸碑身。

“新的地脈碑。”初代白虎的聲音從泉眼里傳來,“萬靈刻的。”

……

地脈眼的靈泉漫過蒼溟的靴底時,山民們正往坑里填土。

老獵戶的鋤頭磕在新地脈碑上,“當(dāng)”地一聲。

他抹了把臉上的黑血,沖蒼溟咧嘴笑:“阿公,這碑得埋深點——九曜那怪物要是再來,咱們就用這碑砸它!”

小漁娘蹲在泉邊,用陶碗接住靈泉。

她把碗湊到嬰兒嘴邊,嬰兒終于發(fā)出了啼哭——哭聲里帶著奶香味,不再是之前的嘶啞。

小漁娘的眼淚滴進(jìn)碗里,與靈泉混在一起:“甜的……泉水是甜的。”

紙鳶少年捧著西荒帶來的忘憂草苗,正往碑旁的石縫里栽。

他的頸間黑紋已褪成淡青,像條褪色的絲帶:“阿公你看!這株和西荒那株是姐妹,它們要一起長到云里去!”

白戮虎的虎毛已重新長齊,金得發(fā)亮。它叼著狼妖阿凜的尾巴,把阿凜拽到泉邊:“喝!喝了這水,你的眼睛就能長出來了!”

阿凜的左眼窩還在滲血,卻乖乖低下狼頭,舔了舔泉水——黑血止住了,眼窩里冒出極小的藍(lán)芽。

紅衫少年的龍尾掃過龍淵方向。

他的金鱗泛著暖光,龍角上纏著山民送的紅繩:“龍淵的靈竹抽新枝了,青芝說要給每株靈草編個‘護(hù)’字草環(huán)。”

銀甲青年站在新地脈碑前,指尖撫過“萬靈為根”的金紋。

他的銀鈴“護(hù)世”紋亮得晃眼,鈴鐺里飄出初代白虎的笑聲:“阿公,你聞——風(fēng)里有烤紅薯的味道。”

蒼溟深吸一口氣。

風(fēng)里確實飄著焦甜——是紙鳶少年的阿娘在泉邊支了陶爐,正把最后半塊紅薯烤得冒油。

她的咳嗽輕了些,每咳一聲,就往爐里添把干柴:“給守碑人烤的,給小狼崽烤的,給靈草靈妖烤的……誰餓了都來吃。”

“阿娘!”紙鳶少年撲過去。

阿娘把紅薯掰成八瓣,一瓣塞進(jìn)少年嘴里,一瓣塞進(jìn)白戮虎嘴里,一瓣塞進(jìn)小漁娘懷里的嬰兒手里,剩下的分給山民、妖修、紅衫少年——

最后一瓣,她塞進(jìn)了蒼溟手心。

“吃。”她說,“吃飽了才有力氣立誓。”

立誓的儀式是山民提議的。

老獵戶翻出壓箱底的酒壇,酒壇上沾著灰,壇口卻封得嚴(yán)實:

“當(dāng)年四象護(hù)我們,今天我們護(hù)四象——這酒,是萬靈的血誓酒。”

狼妖阿凜叼來一捧妖丹碎渣,扔進(jìn)酒壇:“妖修的血,摻進(jìn)酒里。”

紅衫少年摘下一片龍鱗,放進(jìn)酒壇:“靈族的血,摻進(jìn)酒里。”

紙鳶少年咬破手指,在酒壇上畫了個“護(hù)”字:“凡人的血,摻進(jìn)酒里。”

白戮虎舔了舔酒壇沿,虎毛上的忘憂草花粉簌簌落進(jìn)酒里:“四象的血,摻進(jìn)酒里。”

酒壇突然泛起金光。

壇里的酒變成了淡金色,浮著山民的米、妖修的毛、靈植的葉——是萬靈的活數(shù),釀成了新的靈液。

“起誓吧!”老獵戶舉起酒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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