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山大當家潘鬼當即做了決斷，派出四當家領800余人，去往山泉縣。但不立即進攻，而是駐扎于半途。

另派斥候前去打探禁軍行進路線，若是確認他們去了龍虎寨，再讓四當家出發，攻打山泉縣城。

潘鬼并不指望這800人能打下縣城，因為他劃給四當家的全是些不修武藝的雜役。

涼山的精銳部隊盡數留在寨中，以備不測。

潘鬼這次的計劃，一是為了敲山震虎，警告禁軍副指揮使，讓他勿要再輕舉妄動，主動出擊。

二是圍魏救趙，防止龍虎寨真的落入禁軍手中。

若是四當家真的將山泉縣打下來了……雖有些棘手，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另外，若是禁軍在龍虎寨與對方僵持不下，潘鬼可以派出涼山的部分精銳，前去夾擊。

若是能消滅掉禁軍主力，或是斬殺那位副指揮使，便是極好。

潘鬼對于自己的計劃頗為滿意，此刻正悠閑地躺在聚義堂的寶座上，欣賞著幾位匪妓的歌舞。

身旁站著兩位濃妝艷抹的侍女，一人端著托盤酒具，一人提著紫皮葡萄。

大當家無需發言，只微微張開嘴，侍女便會摘下一顆葡萄，將皮剝去，塞入潘鬼口中。

與此同時，另一名侍女便會斟上一杯酒，端至面前。

若是潘鬼不接，侍女便會主動將酒喝下，用對接的方式送入大當家口中。

少不得一陣調戲玩弄。

兩位侍女身上的衣裳越來越少，裸露面積自然是越來越多。

幸好聚義堂此刻沒有他人，只有侍女和歌姬。饒是如此，侍女臉上的紅暈依然是濃厚起來，身體劇烈顫抖。

這兩位侍女原本是城里的大家閨秀，只因出城游玩時遇上了涼山的賊匪，便被抓去，獻給了大當家潘鬼。

涼山的匪妓數量不少，但大多是村野婦人，縱是良家，總歸少了些氣質。

這兩位閨秀實在是稀罕的很，令潘鬼大呼滿意，當即給那位掠她們上山的頭目——六當家林薔薇——賞了500兩白銀。

另外還送了十位年輕俊秀的少年過去，讓林當家好生爽快一番。

潘鬼知道，被林薔薇看中的男人，最多活不過一年。

一朝厭棄，便是折磨致死，毫不手軟——先割了工具，丟到寨子里讓眾人狠狠羞辱一番。再將眼珠子挖去，將人丟進糞坑，讓其死在極端的困惑與恐懼中。

這手段令他這位大當家都為之側目。

潘鬼雖然武藝高強，但畢竟心軟，面對這些玩物，只會盡心呵護、好生疼愛她們。

即使膩煩也不會迫害，只將她們送與其他當家，讓弟兄們也快活一番。

至于其他人會不會折磨、殘害這些少女，潘鬼自然是不會過問的。

賊老爺心善，看不得這些。

眼下，潘鬼正盡情享受著兩位侍女的服侍，就在他感覺正盛之時，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突然闖入了聚義堂。

潘鬼不予理睬，牢牢將侍女按在自己的大腿上。

來人似是早已習慣，也不去看那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面，自顧自地尋了一個座椅，坐下。

待一位匪妓端來茶水，他品了半會兒，而后方才開口：

“老四派人回信，說禁軍的確去了龍虎寨，他現在已調遣兵馬，去往山泉縣城?！?

“就這么點事？”潘鬼心生不悅。

屁大點事也要報告，差點擾了他的興致。

“那石旋風所言倒是不假?！眮碚吆呛且恍?，“大當家可有賞賜？”

“賞賜？”潘鬼面色通紅，雙腿開始加速顫抖，“把他交給老三吧，他不是正缺實驗品么？”

“那兩個小的呢？”

“你踏馬是老二，這點小事用得著跟我請示？去去去，趕緊滾！”

“好。”

二當家瞅了眼大當家腿上的侍女，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而后轉身離去。

……

“稟告副指揮使，前方發現數名賊人探子。”

“切勿追擊，以亂箭射之。”

“諾！”

“稟告副指揮使，前方二十里便是龍虎寨。賊人探子受此襲擾，必驚慌失措，逃回山寨后定然加強防備，恐于戰不利。不如派出輕騎，繞后劫殺，阻其逃亡?！?

“諸位勿憂，且依令行事。”

“諾！”

“稟告副指揮使，我等奉命以亂箭射之，因相距甚遠，未能命中賊人，令其逃回山寨方向。”

“很好，退下吧?！?

“諾！”

“稟告副指揮使，我軍已休整完畢?！?

“放下輜重，即刻出發。”

“諾！”

蘇白將一道道的軍令下發出去，便騎回自己的戰馬，行在禁軍最前方。

此一行，并非繼續向北，而是轉往涼山方向。

讓龍虎寨的探子逃回山寨，亦是刻意為之——目的就是驚擾敵營，讓他們誤以為大軍將至，做好防御準備。

可禁軍的實際進軍方向早已被蘇白做了調整，一路都在偏轉，直到此刻方才不再隱瞞。

打從一開始，蘇白想要攻打的便是涼山。

如此一來，他便需要考慮三個問題：

其一，縣城的防備問題；

其二，龍虎寨賊人前后夾擊的可能；

其三，涼山八大天王的戰斗力。

他只用了一招便將三個問題同時化解：

讓石旋風和賊人細作誤以為他要進攻龍虎寨。

為此，他特意和呂都頭演了一場戲。讓那位山賊細作以為自己偷聽到了軍事機密，并借他之口，將這消息傳遞給涼山的賊人。

因為有清風寨的事例在先，涼山擔心龍虎寨會被蘇白攻陷，因此他們定會將此消息傳遞給龍虎寨。

龍虎寨的賊人必然會召集手下賊眾回寨，采取防御姿態，因而不會主動進攻山泉縣城，也就不會前后夾擊。

至于涼山方面，他們定會派出一支隊伍襲擾縣城，但絕不會派出主力。

因為蘇白領著禁軍精銳出發，涼山的當家不可能不防，絕不會讓自家山寨處于空虛狀態。

因此，涼山所派出的隊伍必然不是主力，他們對于縣城的威脅并不大。

但領兵者不能是普通賊人，必然是八大天王之一或幾位，因而留守山寨的力量依然是受到了削弱。

蘇白僅僅是傳遞了一條假情報，便同時收獲了諸多好處。

接下來，便是計劃的關鍵所在——奇襲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