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錦衣衛大戰巫師
- 洪武詔獄起步,永樂權柄加身
- 落紅聲旻
- 2170字
- 2025-05-10 08:45:41
其余巫師見同伴被擊倒,竟無絲毫驚慌,反而步伐急促,如同被操線的木偶,刷地一聲圍住辛誠,繞成一個圓環。
他們身上的鈴鐺齊鳴,詭譎旋律宛如蟲吟入耳,聲波仿佛帶著蠱惑的頻率,一波一波襲來。辛誠只覺腦中混沌,腳下步伐不穩,連槍勢也慢了半拍。
“這不是普通的跳舞,這是節奏誘導?!彼就巾暷樕林兀八麄兝锰囟ǖ墓狞c與鈴音,讓人意識混亂——是某種催眠?!?
圓圈內,辛誠陷入苦戰。他如狼入羊群,卻發現這群“羊”比他想象的還要難纏。巫師們配合異常默契,明明手無寸鐵,卻能以軀體阻槍、以步伐纏身。
每一次鈴響,都像是在他的腦中敲鼓,擾亂節奏。他一記回掃將一個“巫師”擊飛,剛想追擊,卻險些被另一人從背后抱住。
“這是……不對勁……”辛誠低吼一聲,猛地將背后之人撞翻,連退三步,氣喘如牛。
巫師們依舊面無表情,一步步逼近。
張輔眼神一凝:“不能再讓他一個人硬撐了?!?
“還用你說!”司徒頃拔出繡春刀,沖了上去。
張輔眼神一凝,腳步一踏,也直沖前陣,尚方劍在手,寒光乍現。
司徒頃緊隨其后,身形翻滾而入,一刀疾斬,逼退兩名巫師,護住辛誠側翼。巫師圍圈未亂,鈴鐺驟響,音浪如鼓錘撞腦,幾欲擊潰人的意識。
辛誠橫槍封鎖正面,一挑一撩,三人連招如流水般銜接,張輔左護、司徒右沖,三角陣型轉守為攻。
一名巫師甩出煙粉,張輔腳步不停,低身橫斬,尚方劍割裂對方膝腘,順勢抬肘擊飛其面具,面下血痕蜿蜒。
司徒頃刀光再起,劈落一枚鈴鐺,碎片四濺,緊接著飛踹一人肩頭,重物落地。
辛誠如山立槍,槍花轉動逼迫兩人后退,忽地收勢半步,猛然刺出,貫穿一人鈴鐺掛飾,精準至極。
巫師們陣型大亂,卻仍似傀儡般圍攻不止。
張輔身形一轉,長劍劃圓斜劈,將近身兩人逼開,趁機踹倒一人,一腳踏住對方胸膛,單臂揮刀,刀背敲碎其鈴鐺。
鈴聲驟減,幾人似失魂般倒地,喘息不止,臉色慘白。
司徒頃翻身落地,刀尖指地,環視四周,余者不敢近身。
辛誠收槍站定,冷目橫掃,將最后一個還欲掙扎的“巫師”一槍挑飛。
風過,血未干,地上鈴鐺碎響稀落,如喪鐘殘鳴。
三人一言不發,只剩粗重喘息。
“砍不進去!”司徒頃皺著眉,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繡春刀。
明明刀口落在對方肩頸之間,卻沒有血花四濺的質感,只有一種空蕩蕩、毫無回饋的柔軟。
辛誠也察覺異樣,揮槍挑開一名“巫師”的面具,眼神倏然劇震:“這些不是巫師……是鎮民!”
面具下,竟是一個衣不蔽體、面色麻木的老嫗,嘴角殘留干裂血痕,瞳孔渙散。
張輔強撐著走近幾步,揭開另一具倒地者的頭巾,露出的竟是個瘦骨嶙峋的孩子,身上還套著半截破布——全然不是剛才看到的巫師打扮。
“這些人根本是鎮上的老百姓……”他低聲道。
下一瞬,鎮中心的鐘聲又一次響起——
當——!
一聲驚雷,炸入腦海。三人皆如中邪一般跪地抱頭,世界開始天旋地轉。
等他們終于掙扎著恢復清明,再看眼前——
那些鎮民,一個個全都倒臥地上,眼神渙散、口鼻出血,早已沒了生機。
司徒頃連連后退幾步,聲音嘶啞:“這……這是剛才的人?”
“怎么可能……”張輔的喉頭一緊,蹲下探查,發現尸身冰冷僵硬,皮膚蠟黃干癟,腹部早有尸斑。
辛誠看得心驚肉跳,壓低聲音咬道:“這些人早就死了,最少死了一個月!”
張輔怔在原地,呼吸都變得困難。強行取出“晴兒”給的白粉抹在鼻下,卻已無濟于事——眼前的尸堆,清晰、真實,血腥撲面。
他曾經以為的幻象,竟是事實。
他們殺的是死人。
而死人,曾跳舞。
“怎么回事!”辛誠眉頭緊皺,握槍如鐵。他雖在北地殺敵多年,卻也從未見過如此詭譎之地。
“司徒大人,可曾聽過此等邪術?”
司徒頃冷著臉道:“西南瘴林之地,野人巫術傳說不少……但這不是我錦衣衛的查案范疇?!?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卻忽然發現,張輔卻站在原地未動,整個人如釘在地上。
他神情微怔,視線掃過滿地的尸首,那些扭曲變形的尸體、尚未散去的香氣、鐘聲回蕩后的耳鳴,一波一波地沖擊著他的神經。
“我們……殺了這些人?可他們不是剛才那群巫師?”
他聲音發沉,像是在確認,又像是在自問。手指不自覺微微顫抖。
短暫的驚愕后,他猛然低頭,用力甩了甩腦袋,咬牙一聲冷哼,強行將驚駭按下去。
“不能亂?!彼匝砸痪洌抗庵匦伦兊们迕鳌?
他拔出長劍,目光凌厲地環顧四周:“這些人死狀怪異,不像剛死。剛才的幻術里,我們恐怕一直是被操控的?!?
他轉向司徒頃與辛誠:“此地不是普通鎮子,可能是某種藏匿之地,用幻香操控人心,假巫術掩人耳目。我們若就此離開,誰知道還有多少人等著被這股邪術吞噬。”
“干脆利落,先查幻香,再查這鎮子到底藏了什么!”
張輔眼神森冷,語氣雖不怒自威,帶著少年將崩而未崩的怒火與清醒。
司徒頃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語,拔刀在手。
辛誠點頭:“末將聽令?!?
張輔吐了一口濁氣,手撫胸口:“走,找那個小女孩,或者找出這香是哪來的。”
張輔的神情落入司徒頃與辛誠的眼中,各有深意。
司徒頃見過太多年少有為、卻折在探案途中錦衣衛的尸身——有的死于陷阱機關,有的死于權臣暗算,也有的死在誤判之下,冤屈含恨。多數人在第一次直面死亡時,都會露出同樣的茫然與崩潰,眼神散亂、步履虛浮,難以自持。
而辛誠出身邊軍,更是見慣了新兵在尸山血海中跪地嘔吐、魂不附體。死人他見得多了,可張輔不是兵,他是士人,按理說該更扛不住才對。
可眼前這少年,在最初的驚懼之后,僅片刻之間,便重新穩住了呼吸,收起慌亂。他站直了身子,擦干額上的冷汗,仿佛方才的那一地尸骸、那一場幻境,都只是掠過眼前的舊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