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還有個妹妹?
- 洪武詔獄起步,永樂權柄加身
- 落紅聲旻
- 2103字
- 2025-05-08 14:40:02
司徒頃,還真是個不要臉的家伙。
這是張輔這幾日唯一的評價。
原本打算在家中靜養,等傷好便動身調查曹震與藍玉的關系,可沒想到這司徒頃賴在家中不走。雖說每日自掏腰包,美其名曰“投宿付費”,實則就是混吃等飯。
柏如晦和文鳶起初還算恭敬,畢竟是錦衣衛千戶。但幾日下來,兩人已然露出不耐之色,言語間也少了幾分尊重,連飯菜也愈發敷衍了事。
“文姑娘,今日為何只有兩個包子?”司徒頃問。
“張輔的俸銀也不夠你這般吃法。”文鳶頭也不抬。
“我不是給了銀子嗎!”
“那只是房錢。”文鳶瞥他一眼。
司徒頃只得自張輔碗中夾起一塊魚。
“那是張輔的!”柏如晦不滿地斥道。
張輔連忙勸和:“無妨,飯菜雖簡,莫讓情誼傷了。”
“哼。”柏如晦。
“哼。”文鳶。
“哼。”司徒頃。
“嗯?”張輔一頭霧水。
這場三方哼戰尚未分出勝負,院中忽然傳來一聲響亮嬌喝:
“哥!妹子來啦!”
張輔皺眉望去,只見一道活潑的少女身影跳躍著出現在院外,朝他揮手。
“誰?”張輔剛想問。
“誰?”柏如晦、文鳶、司徒頃異口同聲。
張輔推門而出,見少女扎著丸子頭,眉眼靈動,看著約莫十六歲,一見面便撲了上來,抱住他。
張珍撲入張輔懷中,滿眼是喜悅與思念:“哥!我好想你啊!”
張輔被她突如其來的一抱弄得有些僵硬,正要回應,卻看見她身后那名神情冷峻的青年將領。
“末將辛誠,奉令護送小姐南下,見過公子。”那人一抱拳,聲音沉穩如鐘。
“辛將軍何時出發的?”
“已有月余。”辛誠道。
張輔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張玉那封信,是在自己剛被陳彥通陷害入詔獄時就寫下的。
辛誠本想再行禮,卻在瞥見張輔腿上輪椅時,神情一變,劍眉緊蹙。
“公子……這是?”
張輔笑笑,語氣輕松:“小傷。出門不便罷了。”
辛誠臉色立變,猛然上前一步:“是誰動的手!?”
話音未落,他“鏘”地拔出佩劍,寒光閃現,殺意頓生。
張珍趕緊攔在他身前:“喂!你瘋啦!這可是京城,不是北平戰場!”
辛誠沉聲道:“陳彥通那狗賊也不過將公子誣陷入獄而已,何至于傷其腿骨!此事莫非另有其人?”
張輔正要解釋,院中幾人聞聲而出——
司徒頃、柏如晦、文鳶皆走出屋門,面對突如其來的殺氣。
四人目光交匯,氣氛瞬間凝固。
辛誠目光一轉,落在司徒頃身上:“你是何人?為何寄居我家公子宅邸?”
司徒頃挑了挑眉,拱手淡笑:“應天錦衣衛千戶,司徒頃。奉命協助查案,暫住借光。”
“奉誰之命?”辛誠寸步不讓。
“我自己。”司徒頃笑道,“將軍莫太緊張,我可不是陳彥通那一路貨色。”
“我不認你,也沒聽說過你。”辛誠目光冷冽,“再多住一日,我家公子腿恐怕都要斷光了。”
文鳶冷冷道:“這位將軍言重了。我家老爺這腿傷,是去了蘇州府之后才落下的,與司徒大人并無關系。”
柏如晦也站了出來:“你們北邊來人,光知道他被人冤枉,卻不問問這段時間他都經歷了什么?”
張珍一愣,看著張輔:“哥?你還去了蘇州?我一直在北邊長大,那是什么地方?”
“亂糟糟的吧~應該沒有北平待的舒服~。”張輔輕聲答道,目光微垂。
辛誠一震,臉色沉了幾分,終究還是緩緩收劍:“……是末將莽撞了。”
司徒頃拍拍張輔的肩,半真半假道:“張百戶英勇,能從范廷獻手中活著回來,怕不是天命在身。”
張珍撅嘴看向司徒頃:“你誰啊?為什么住在我哥家?”
“錦衣衛千戶。”柏如晦、文鳶一人一口。
張珍狐疑道:“住了幾天?”
“第三天。”文鳶冷冷回道。
“哼。”張珍咬了咬牙,“哥,你這屋怕是要改名叫貴人多住。”
張輔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
此時的廳堂,氣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三方勢力隔空對峙——張輔與司徒頃,同屬錦衣衛,乃皇帝鷹犬;文鳶與柏如晦,是江南舊族之后,商人出身;而張珍與辛誠,則是北平來的“親信”,背后牽連著燕王勢力。
這座宅子,如今唯一的共識,只剩下張輔。
張輔輕嘆一聲,抬手示意眾人:“都坐吧,有話好好說。”
眾人雖仍警覺,但終究坐下。
辛誠率先開口,語氣不卑不亢:“若我沒聽錯,公子如今受命查涼國公謀逆案?”
司徒頃一聽這話,冷哼出聲:“這等機密也能讓你們北平府的人知道?辛將軍,你不會是特意來探風的吧?你家燕王,可與藍玉交情不淺。”
辛誠面色一沉,語聲鏗鏘:“公私分明,軍法如山。在下雖從燕王麾下而來,但既是奉張公子之命,便以大明為先!”
“呵——”司徒頃斜了他一眼,“嘴上說得輕巧。”
眼見氣氛又緊繃起來,張珍趕緊起身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家人,別爭了嘛!哥哥你快勸勸他們啊!”
張輔見狀,只得無奈開口:“司徒千戶,既然陛下把尚方寶劍交到我手上,我便已身陷風暴之中,再多兩個‘張家人’,不打緊了。”
司徒頃盯著張輔看了一會兒,忽地一笑,收斂銳氣:“我這不是開個玩笑嘛,張老弟別當真。”
氣氛頓時緩和不少。
柏如晦一看機會來了,笑著走上前:“哎呀張輔,你這妹妹怎么不早說,長得可真是個小瓷人兒。”
說著,她已輕輕抱住張珍,揉她的小臉蛋:“來來來,讓姐姐好好看看!”
“哎呀哎呀——”張珍被揉得眼淚都快笑出來了,慌亂得不知所措。
文鳶也走了過來,神色平靜。她并沒有上手,而是繞到張輔背后,靜靜注視著輪椅中的少年。
辛誠正色發問:“公子,末將奉命而來,原是為協助您料理詔獄之事。可眼下,您竟要親自查辦涼國公謀逆案?”
“是啊!”張珍雖被柏如晦捏著臉,卻依舊含糊不清地嚷道,“哥哥還傷成這樣,是不是以后都不能陪我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