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張寧抄醫典 筆墨藏古今智慧
- 黃巾漫卷
- 云夢澤祭者
- 1681字
- 2025-04-22 19:08:09
晨霧未散,張寧抱著一摞竹簡匆匆穿過營地。自前日戰后,醫療營里擠滿了傷員,她的手腕因整日換藥包扎已磨出血痕,但眼中的神采卻愈發明亮——昨夜大哥在油燈下講述的“現代醫理”,讓她感覺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阿寧姑娘!三當家說前線需要止血草藥!”一名士兵氣喘吁吁跑來。
“早準備好了!”張寧掀開草棚,里面整齊碼放著曬干的艾草、搗碎的三七,還有用陶罐密封的草藥膏。這些都是陳昭教她辨認和炮制的,與傳統的金瘡藥相比,止血消炎的效果立竿見影。
送走士兵后,張寧終于得空坐在樹蔭下。她展開新削好的竹簡,用炭筆寫下標題《太平醫典·外傷篇》。昨日大哥演示的“清創術”還歷歷在目:用煮沸的鹽水沖洗傷口,再用細線縫合,最后敷上草藥膏——如此違背常理的治療方式,竟讓重傷員奇跡般避免了傷口潰爛。
“姑娘,能教我認字嗎?”一名負責煎藥的民婦怯生生湊過來,“我想學寫藥方。”
張寧眼睛一亮。她早有將醫典簡化推廣的打算,當下便折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出“人”“口”“手”等象形字:“大姐,你看,這個像人的形狀就是‘人’,這個像張開的嘴就是‘口’...”
正教著,陳昭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好啊,我們的小先生開始收徒了?”
張寧回頭,見兄長背著藥箱,衣角還沾著泥土。這幾日他白天指揮練兵,晚上給村民義診,整個人瘦了一圈。她心疼地遞上水壺:“大哥,你該歇歇了。豫州來的信說,那邊的太平道信徒想學我們的隔離之法。”
“正好,我也想讓你整理一份防疫手冊。”陳昭在她身旁坐下,隨手撿起炭筆,“比如這個‘疫’字,古代寫法是‘疫’,表示疾病如箭矢般迅速傳播。但我們可以換個解釋——”他在旁邊畫出一個戴著口罩的小人,“疫病傳播靠口鼻,捂住就能防!”
張寧眼睛越瞪越大。這種將文字與圖畫結合的教學方式,她從未見過。更令她震撼的是,大哥總能用最通俗的語言解釋復雜醫理:把細菌比作“肉眼看不見的小蟲子”,把血液循環比作“水車轉動”,連目不識丁的老農都能聽得津津有味。
“還愣著做什么?”陳昭推了推她,“把這些都記下來,配上插圖。以后我們要在每個太平道據點辦義學,讓人人都能看懂醫書。”
張寧重重點頭,飛快地記錄起來。當她寫到“消毒”一節時,突然想起什么:“大哥,你說煮沸能殺死‘小蟲子’,那...那我們喝的井水也該煮沸嗎?”
陳昭先是一愣,隨即大笑:“好丫頭!舉一反三,這就對了!”他立刻叫來傳令兵,“通知各營,即日起必須飲用煮沸過的水,違者軍法處置!”
午后,醫療營突然一陣騷動。幾個村民抬著一個渾身長滿紅疹的孩童沖進來:“大夫救救他!這孩子高熱不退,還說胡話!”
張寧沖過去查看,發現孩童口腔內布滿白色斑點。這個癥狀,大哥昨夜剛講過!她強壓下緊張,吩咐道:“快!用冷水浸濕毛巾降溫,再煮些綠豆湯!這是...這是‘天花’!必須立刻隔離!”
一旁的老郎中驚得倒退半步:“天花?這不是必死之癥嗎?”
“未必!”陳昭匆匆趕來,手中拿著一株帶刺的植物,“用這個——后世稱為‘牛痘’的草藥,擠出汁液涂抹在皮膚上。記住,必須是健康人先涂抹,才能預防!”
看著兄長有條不紊地指揮,張寧突然意識到,大哥帶來的不僅是醫術,更是一種全新的思維方式。她握緊炭筆,在竹簡上鄭重寫下:“疫病可防,重在未病先治。”
夜幕降臨時,張寧的竹簡已堆成小山。她揉著發酸的手腕,看著最后一頁上的配圖——一個戴著竹制口罩、背著藥箱的小人,旁邊寫著“太平醫士”四個大字。
“在看什么?”張寶不知何時湊過來,撓著腦袋,“這些畫倒是有趣,就是字太奇怪了,怎么還有彎彎曲曲的符號?”
“這是大哥教的阿拉伯數字,用來計數的。”張寧驕傲地說,“以后我們統計藥材、計算劑量就方便多了!”
張寶撇撇嘴:“還是覺得大哥教我的連環弩更威風。不過...你這些醫書要是能救更多人,也算是另一種厲害。”
遠處傳來更鼓聲,張寧將竹簡小心翼翼收好。她知道,這些凝結著古今智慧的文字,終將像蒲公英的種子,隨風播撒在這片土地上。而太平道的理想,也將從救治每一個病人開始,漸漸長成參天大樹。
與此同時,洛陽皇宮內,一名密探正向張讓呈上密報。當看到“張角之妹著書立說,傳播奇術”時,張讓的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有意思...看來這家人,比想象中更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