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另外幾只耗子也拿出手中的匕首擋在了前面。
“這種結局,真討厭啊。”
“別拖我后腿啊。”
“沒想到要跟清道夫打啊...有點突發,教父估計也沒考慮到這點。”
不過有一只耗子,并沒有說話,他走在最前面。
他是之前護送莊明的第一批耗子,也就是告訴莊明,居民全部死于清道夫之手的那位。
此時,他握著刀的手正在顫抖。
...
“鼠輩之道嗎....”
莊明看著這一幕,內心頓時有點復雜。
明明知道自己會死,但還是站在前面了嗎?
如果耗子有這樣的覺悟,他們還會是耗子嗎?
莊明突然想起來,林恩很久以前對他所說過的話。
“陰溝里的耗子,也會有夢想嗎?那是當然!哈?你問我為什么會有夢想,人們渴望夢想,就如同飛蛾渴望光芒。一遍又一遍的循環著,人們撲向夢想,飛蛾撲向光芒,人從夢想中跌落,飛蛾被燭火灼傷,即使未來,我們的故事落下帷幕,也不妨礙再一次觀看同一遍的劇目,這種事情已經做了很多遍了,不是嗎,莊明?”
“那你認為耗子有夢想之后還會是耗子嗎?”
“那是當然,我給那個名字都想好了。”
“名字?”
“對,也就是鼠輩之道!”
“你對耗子這么喜歡?萬一有來世,你愿意當一只耗子嗎?”
“當然愿意,而且我要成為最強大的那只耗子,讓你們看看什么叫,鼠輩之道!”
些許的記憶在莊明的腦海中重新出現,似乎他遺忘的記憶。
同時,一個不成熟,但又讓莊明無比興奮的想法出現了:
如果都市比作一臺按照既定程序運行的機器,包括所有翼,甚至是首腦都是可替換零件。
有天賦的人加入翼成為了零件,沒天賦的人則成為機器運行的燃料。
無論是怎樣的存在,都無法違逆都市這臺機器的程序,對抗的結果只有被碾碎,更換。
而恰好這個程序是殘酷的,這便是都市悲劇的起點,都市的循環因此而誕生。
而林恩所做的相當于給都市這臺機器加了幾行代碼,從而有了新的程序。
雖然這新程序效果有限,但至少是個新的開始,因此循環被斬斷,都市的未來有了不一樣的可能....
...
莊明回過神,看著那頭數不清的清道夫。
莊明和耗子們都知道,這群清道夫一旦全部沖過來,他們十秒都撐不住。
“滋滋滋。”
清道夫們沉默地向前逼近,無形的壓力如洶涌的暗潮般肆意蔓延。
莊明都感受到了壓力,更別說這些耗子了。
實際上也是如此,那些耗子光是看著,都已經能預料到自己死亡的畫面了。
或者說,大腦已經自動給他們結算成了“死亡狀態。”
那幾只耗子,想到了教父,也就是林恩。
回憶,如潮水般在瞬間將它們淹沒。
*
*
*
自己的親人全部死在清道夫手上的那只記憶驟然洞開,似走馬燈般回憶此生。
直到到了林恩這里,開始停留。
記憶里,一個灰頭土臉的成年男子正在抽著那干癟的煙。
“林恩,像你這樣有抱負的人,現在在耗子里可不多見了,夢想可不能當飯吃啊。”
他對稱贊了林恩一句,他以前的居住地因為沒錢給幫派上供,而失去了他們的保護,于是一夜之間,他的所有親人都在后巷的深宵之中,被清道夫削成了肉片。
與這位耗子同行的另一只耗子,進入過應試村,在成為耗子之前,夢想著,以后巷的身份入職一家世界之翼。
她曾看不起耗子,覺得自己與他們有著絕對的差距,直到失敗之后,她最終才接受了自己的平庸,并為了最簡單的“生計”,成為了他曾經最瞧不起的耗子。
她開始厭惡夢想,厭惡改變,覺得所有擁有夢想的人,都只是因為能力不足而呻吟的廢物。
直到,他們遇見了林恩。
這個整天把夢想,把改變,掛在嘴邊的男人,在耗子中是個絕對的異類。
在等級森嚴的后巷中,如果一個人不按所在的階級風格行事,冷嘲熱諷都算是輕的。
更多的都是一頓毒打,就像是霸凌。
所以,都市最底層的耗子,與其說是沒有夢想,不如說是不配擁有夢想的。
可...誰又不向往夢想呢?
正如林恩所說,人們渴望夢想,就如同飛蛾渴望光芒。一遍又一遍的循環著,人們撲向夢想,飛蛾撲向光芒,人從夢想中跌落,飛蛾被燭火灼傷....
雖然兩只耗子嘴上不饒人,但是還是跟著林恩一起行動。
林恩也不像是耗子的作風,與其說是像耗子那樣活著,更不如說是來以旁觀者的身份觀察和感受耗子。
林恩會向他們詢問很多難以置信的問題。
諸如,耗子的需求。
耗子的人員構成。
...
雖然林恩的夢想可笑,但如果可以,這兩人完全不介意助他的夢想一臂之力,盡管他們誰也沒好意思承認。
不過實際上,盡管林恩與眾不同,但在他們的認知里,他都是只耗子。
而對于耗子,不管現實如何,能夠心懷夢想,就覺得是一件很了解的事情了。
在回憶中,他們下意識擺出了戰斗架勢,看向那些密密麻麻的清道夫。
即使是死,他們也愿意了——為林恩的夢想,出一份自己的力。
*
*
*
一只清道夫沖了過來,那只為首的耗子突然暴起,蜷縮的肢體突然繃直,瞬間聚起力量,沖向對方。
雖然氣勢唬人,但其渾身都是破綻,他直接被清道夫打倒在地。
血珠迸濺在地面上。
清道夫壓在他的身上,彎鉤狠狠向里面插入。
他的刀狠狠卡住彎鉤,防止那彎鉤刺進他的體內,將他變成燃料。
“嘭!”
只聽見一聲悶響,他身上的重量瞬間減輕。
他身上的那只清道夫被踹飛老遠。
隨后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嘴里念叨著“好險,好險”。
“差點沒趕上啊...”
林恩將手中拎著的清道夫腦袋,丟向那一群密密麻麻的清道夫。
“咚..咚...”
那個先去被林恩殺死的清道夫腦袋在地上滾了幾圈。
“莊明,布萊克,愛莎..(省略人名)...,你們帶孩子們先走,清道夫留給我。”林恩扭頭對眾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