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炎刀裹挾著燃燒的黑火在昏暗的下水道中劃出熾烈的弧光。
他盯著那群密密麻麻的清道夫，刀尖一在地面上摩擦，黑炎順著刀身蔓延至地面，瞬間前面甩出一條燃燒著火焰的隔斷線。
那些清道夫看著地上同類的腦袋，看著突然而來的林恩，看著剛剛被林恩踢飛的清道夫，無一人上前，所有清道夫都停滯在那里，其中一個為首的清道夫滋滋嘎嘎說道：“有幾位鄰居死了，這個人殺的，復仇。”
但似乎其他清道夫不支持這樣的決議，很快他們爆發出了極為吵鬧的討論聲。
相比于能聽懂的林恩，在其他人耳中，這種聲音是根本無法理解的——那無數銹蝕齒輪在摩擦，尖銳得令人耳膜作痛。
如果不翻譯的話，聽起來就像是：
“伍柒捌……貳壹柒玖……捌貳壹叁……”
“壹貳玖壹伍柒陸貳叁肆捌。”
“伍捌叁貳零玖壹玖伍叁。”
“捌叁貳零貳玖壹伍柒陸貳叁。”
...
林恩自然聽懂了他們說的大部分話，但這種規模下的清道夫，他無法分辨話來自哪只清道夫。
“以后的時間，都不再只屬于我們。”
“能讓家人安心吃飽飯的地方，越來越少了。”
“最近在隔壁巢的家人被困住了，他們無法看清前方，似乎有霧...聽說有些家人至今仍被困在霧中，無法脫身。”
“為什么...不告訴...嬤嬤...”
“如果被嬤嬤知道，她一定會和他們大打出手，現在情況不明，我們不能冒失去家人的風險開戰。”
“如果嬤嬤知道得太遲，許多家人就會被活活餓死。”
“如果缺少...食物...嬤嬤也很難...讓家人們繼續出生。”
“我們都有各自的家室，我們有家人，還有孩子。”
“我不是說什么都不能做，只是現在更應該小心，不應該殺那個人類，殺了那些孩子，會有報復。”
“就算不殺，我們，也會，被報復。”
“你也知道，一周前，那些爬蟲模樣的謝肉祭闖進阿哥家，吃掉了許多家人。”
“五天前，狼之時刻找上了阿妹的房子，兩家人死得很慘。”
“三天前，食指的代行者把鄰居家攪得一塌糊涂。”
“兩天前，傀儡師擄走了我的孩子....而在昨天。”
“我知道！我也知道這些事總發生在月光消失時！”
“我知道現在的力量大不如前！我知道我們的彎鉤已經生銹！我知道這幾座巢的夜晚不再是我們的世界！”
“嬤嬤肯定也知道，她知道我們需要更多地方安家。”
“那……為什么……”
“如果事情鬧大，我們的房子就會越來越少。一旦和那些家伙發生全面戰爭，那夜晚的時間便將不復存在。現在的麻煩只能靠我們自己解決。”
“該怎么解決？”
“繼續逃...臨走前叮囑孩子們，一定要把房門鎖緊。”
...
林恩根據內容大概明白了發生的事情。
也明白為什么這些清道夫會出現在這種詭異的地方了。
多半是因為清道夫的生存之地越來越少，不過他們說的大霧又是什么？
而且除了大霧，也有東西正在驅趕他們。
此時莊明和耗子已經離開了這片區域。
林恩繼續聽著清道夫那嘰嘰歪歪討論。
“這地方的巢可以作為總部的樣子，比其他地方安全。”
“那家伙（指林恩），危險，要安家，要殺，22區何時，那里沒有威脅，在此之前，那群孩子，燃料，能給家人們喂飽，要殺。”
林恩：？
怎么突然就要去22區了，一開始不是說不要惹事的嗎？
22區是這片區域威脅最小的地段，而且地下管道復雜且四通八達，這也是林恩選擇22區又一個原因。
很明顯，這個原因同樣也被清道夫看上了。
那些晃動的黑影開始重新聚集，密密麻麻的彎鉤在昏暗中閃爍著寒光，仿佛潮水般向他涌來。清道夫們的交談聲突然變成了整齊的復調：“進食...進食...”
隨后開始向林恩緩慢前進。
林恩：？
林恩刀重重砸在地上，灼燒的痕跡瞬間蔓延出數米的隔斷線。
清道夫們的聲音戛然而止，但它們并未停止前進，反而發出更尖銳的摩擦聲。
突然，林恩聽到身后傳來輕微的水聲。他猛地回頭，只見黑暗深處浮現出更多晃動的黑影。清道夫們的討論聲重新響起，但這次卻夾雜著新的聲音：“進食...進食。”
...
從清道夫的行為，林恩明白了一個事情。
必須把這群清道夫打服。
雖然他不知道那些家伙是如何把清道夫打到撤退的。
但是林恩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多半是有些強力收尾人，又或是幫派成員在半夜處理一些大事的時候，順路就清理了一大片清道夫。
因為這樣的人太多，導致清道夫都不能在夜晚進食了。
此時那把黑刀蠢蠢欲動起來。
大黃的聲音傳進林恩的耳中。
“要把他們全部干掉嗎？！他們的靈魂很不錯！我想，我再來一點，我就可以強化了。”
林恩嘆了口氣，不得不打啊。
“就當是康復訓練了。”
他分析著局勢，如果在廣闊范圍內，這么多清道夫可不好對付。
但，這里可是狹窄的下水道啊。
更何況，手中的這把刀，還能讓清道夫爆炸，這不是隨便砍？
林恩黑刀身驟然炸開火星，他并未等清道夫主動發動襲擊，而是如猛虎般沖入一側敵群。
所到之處清道夫的頭顱紛紛炸裂。
他的手套在瞬間硬化成鋼鐵般質感，每一次揮拳都伴隨著金屬碰撞的清脆響聲。
清道夫的鐵皮外殼在林恩的重拳下裂開蜘蛛網般的裂紋，銀色從破碎處噴涌而出。
火焰觸及之后，立刻爆炸。
清道夫的彎鉤武器砸在林恩強化后的手套上，只濺起幾點火星。
他反手就抓住那彎鉤，將彎鉤狠狠插進了另一個清道夫的腦袋。
“砰！砰！砰！”
一連串的爆炸聲在下水道里響起。
周圍的清道夫瞬間亂了陣腳，那些發光的彎鉤開始無規律地揮舞，有的甚至不小心勾到了同伴。
刀在林恩手中舞動得愈發迅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