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恥辱
- 公主嬌軟酥腰,反派個個又爭又搶
- 杜如卿
- 2012字
- 2025-04-23 16:08:16
他清楚的知道柳映梨的所有身世。
話出口,沒有收回的余地,他也絕不可能在柳映梨面前示弱。
殿中寂靜無聲。
柳映梨這才認真觀賞著蕭凜的容貌,薄唇緊抿,眉如遠山,深邃而冷冽。
錦衣華服襯不出他的身形,卻將氣勢襯得高貴風華。
不知怎么,她的眼前浮現出昨夜大汗淋漓的身影,喘息聲像是催情藥,讓人心口一滯。
蘇扶楹真是不懂得珍惜。
“殿下凝著臣,又在想什么齷齪事?”
“……”
像是被蕭凜識破了想法,柳映梨慌忙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本宮在思考,要如何傳遞你的擔憂。”
他愕住:“殿下想要幫臣?”
可在以前,她明明巴不得燕國全部死的精光,巴不得自己顏面掃地,跪地求饒!
柳映梨嘴角輕勾,似初綻的梨花:“燕國距離大魏不遠,本宮的人快馬加鞭,兩日就可將消息送到。你母妃傷勢未愈,肯定也很擔心你。”
蕭凜眸中情緒復雜,一時不知言語。
他忽然覺得,眼前的柳映梨與昨日下藥的并非同一人。
沒有證據,僅僅是憑感覺。
“怎么,你不愿意?”她彎著腦袋看過來,眼眸驟亮。
蕭凜搖頭:“當然愿意。”
“那就好,先回去等消息吧。”
他神情有些飄忽。
猜不透這究竟會不會再是柳映梨的計謀。
或許她不會真的將消息帶去燕國,而是編個謊話來騙自己。
又或許她為了威脅自己,而對母妃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想到這些,蕭凜面色緊繃,目光冰冷,偷偷將懷疑的情緒壓了下去。
上清宮外,一抹青色長袍站在不遠處,似乎有意等他。
兩人視線相撞,一前一后走出宮城。
薄光穿過云層,竹影婆娑。
“你不愿意做受制于大魏的質子,我也不愿意做泥潭里的異類。”
珠簾卷動,如玉石般嗓音清潤溫柔。
陳循端坐正中央,臉上的笑容干凈又溫和。
“世子的話,我聽不懂。”蕭凜望著透亮的茶水,淡淡斂眸。
陳循不做過多解釋,低頭從懷中掏出一塊破裂的卦象龜甲,聲音平靜:“大魏,將亡。”
亂世之中,百姓苦不堪言,大魏皇室卻還想著搜刮民脂民膏,用來維持他們的榮華富貴。
他不愿意拜奉這樣的君主。
簡短四個字讓蕭凜心中風起云涌。
他做了三年質子,三年的恥辱終生難忘。
如果有卷土重來的那一日,他一定要柳映梨千瘡百孔的去見閻王爺!
上清宮內珠簾微動,柳映梨翻看著悠然居內的男寵資料,眉梢微沉。
所謂男寵,其實不過是……
“殿下,三皇子來了。”
柳映梨摩挲著卷宗側邊,有些詫異:“他又來做什么?”
“殿下曾經吩咐過,三皇子每日下午都必須來到上清宮行禮靜坐。”蒹葭回道。
“既是以前的吩咐,不作數了。你告訴蕭凜,讓他回去吧。”
“三皇子他……他不敢。”
柳映梨眉心微擰。
原主也曾說過相似的話。
那時的蕭凜天真的以為,柳映梨良心未泯,還算有點人性。
正當他真的將所有吩咐都拋之腦海的時候,柳映梨卻差人將他捆綁在殿前的檐柱上,脫光衣服,用鞭條抽的血肉模糊。
事態之大連文帝都驚動了。
蕭凜差點以為要死在這里,也期盼著文帝能將柳映梨好好懲治一番。
沒想到的是,柳映梨不過跪在文帝面前,裝模作樣擠出幾顆懺悔的眼淚,就讓文帝心疼不已,隨意斥責幾句,便草草了解此事。
蕭凜也是從那個時候才知道,只要有柳映梨在世上一日,他絕不可能活著回到燕國!
殿門前的臺階上灑了一層日光。
宮人已經進去稟告。
蕭凜望著精巧的檐柱,腦海前不自覺浮現出那日受辱的情形。
時至今日,他的背上,依然殘留著難看的疤痕。
跟恥辱一樣,刻骨銘心,永生難忘!
得到柳映梨允許,蕭凜走入殿內。
熏爐里換了一種淡淡的海棠香,與之前厚重的檀香味道大有不同。
柳映梨盤腿坐在書案前查看卷宗,左手側放著小孩子喜歡吃的蜜餞和糕點,清秀的茶水繚繞生香。
她抬眼瞧了一眼蕭凜,將手中卷宗放下:“日后,都不必來上清宮行禮靜坐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殿下一言,八馬斷腿。”
正如之前一樣,他乖乖的聽從了照做了,到最后又會落入她安排的圈套之中。
蕭凜不愿意重蹈覆轍,動作熟稔的將方角柜里的蒲團拿出來鋪在地上。
接著掀起衣角,盤腿坐在上面,雙手輕輕覆在一起,閉上了眼睛。
靜坐,是柳映梨磨人的手段。
就像她說的,是蕭凜自己戾氣太重,需要安撫心神。
其實只是不滿意他的反抗罷了。
男子挺直了脊背,身姿端正,合上的眼睫如同初生的淡蕊。
柳映梨無心再看卷宗,一只手撐著腦袋靜靜觀賞著蕭凜。
清癯的面容,淡薄的輪廓,說他是菩薩精心雕刻出來的制品也毫不夸張。
柳映梨想要跟蕭凜說話,偏偏他跟發泄似的不回應,像一根呆愣的木樁。
實在是有些無聊,她隨手取過毛筆,在干凈的宣紙上胡亂寫了兩個潦草的字。
沉寂的殿內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直到沒有任何細碎的聲音傳出來。
蕭凜緩緩睜開眼睛。
書案前,柳映梨撐著腦袋睡著了。
不知被什么驅使,他緩慢起身,鬼使神差的走近去。
目光落在蜜餞糕點,和已經深潤的茶水上,眸光異動。
柳映梨手中還握著毛筆,將袖口都畫臟了。
蕭凜冷著臉將毛筆取走,宣紙上的內容現了出來。
上面寫著他的名字。
可在之前,柳映梨從來不會主動喚出那兩個字,只會用最卑賤的罵名使喚他。
而且……
蕭凜面無表情凝著蜜餞。
她從不喜歡吃甜食。
天色全然暗下,長空如墨。
柳映梨一覺睡得安穩,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不遠處的蒲團上,蕭凜身形未動,閉上的眼睛仿佛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