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句古話說的好——

“虱多不癢，債多不愁”。

當今天底下只有一個大呂帝國，言家也不是第一次被大呂皇室安排。

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

委實在意不過來。

言平當然不只是感嘆與自擾，他主要還是想將自己獲得的信息分享與言安。

想聽言安的看法。

當然，這其中也帶有一定的考教意味。

身為人父，又身處波譎云詭的局勢中，言平希望言安有自己對事物的判斷能力。

因為言平清楚，言安自入武衛，幾乎每天都在面對復雜局面。

他根本沒可能幫手。

看著始終情緒平和的言安，言平不禁慨嘆道：“身不由己的滋味不好受吧。”

冷不丁聽到這話，言安心中還真有點唏噓，微笑回答：“也還好，習慣了。”

他是真習慣了。

上輩子七年體制生涯，每分每秒都身不由己。

盡管在外人看來僅七年時間就能一步一步晉升二主有了正科待遇，但，身處其中的言安冷暖自知。

無依無靠的他再過十年二十年興許能從二主變一主，最后在實職上退休，然而再不可能跨一道坎了。

至于頂峰風光……他言某人連做夢都不敢去想。

比起來，反而是這輩子他言安有機會能真正無拘無束的身心自由。

一個簡單例子，依職務職級之規定，職級分12級，再往上是4級職務層次，共16級。

大呂分九品18級。

前世言安奮斗七年才是二主，在第12，位列前75%。

今生言安初入官途即為從四品官階，在第8，位列前44.4%。

不去算同一級別/官階要輪多少道崗位，也不算含權量，只做級別的簡單對比，已是高下立判。

感謝武道世界。

之后，言安簡單講述了自己這一趟行走江湖的大致經歷與收獲。

其中自然包括眼下特地沒有帶回言府的侍女桑靈兒。

末了，言安不由自主的感慨：“大呂的天下很大，大到我出門一個多月都走不出一個行省。”

“也很小。”

言平認同這個觀點，但沒有置評，只是問：“既然收下了這個桑靈兒，是不是已有詳細安排？”

“先放著，不急。”言安沒有絲毫隱瞞，直言不諱，“她不過是木源宗給我的投名狀。”

“比起安排她，可能都不如多花點心思關注京域江湖勢力。”

對于言安的回答，言平很是贊許：“很好，主次分得清晰！”

對此，言安自是沒再多說。

倒是順便想起了巨靈派，如今他已回渭城，也不知道巨靈派的當代大師兄搞不搞得定。

據錦衣衛線報，過去一個多月里，巨靈派內部表面風平浪靜，暗地里風起云涌。

一些高層位置也陸陸續續換了新面孔。

錦衣衛百戶沈倫的評價是……“蘇家源很有手腕。”

…………

次日，巳時整，言安準時來到東司第一千戶所公署衙門點卯。

恢復了以往的正常當差光景。

照例是直上三層，去到千戶署廳，言安得令進入后當先問好：“千戶。”

“坐。”于進簡單張羅，笑瞇瞇的說，“則成是頭次行走江湖，也是頭次出遠門，再回家感覺不一樣吧。”

聞聽此話，言安的語氣中帶著些感慨：“可以說是體會到了‘近鄉情怯’，也見識到了天地之大。”

于進聽得哈哈笑了幾聲，不由多了些興致：“我年輕時行走江湖可不如你……”

“那時我只是個小旗，領隊的是我東司武衛使金大人，他當時還是千戶，橫跨三千多里去郁江行省。”

“如此一趟遠門，卻只是囫圇個走馬觀花，什么體悟也無。”

對此，言安連忙笑道：“多仰仗千戶關照，我才能有如今之體驗。”

聞聽此言，于進不由笑著搖頭：“你啊……”

隨后他提到正事：“東司連夜清點完你此行整飭江湖之功績上報給總署，指揮使大人很高興，一早就去上朝了。”

這是真高興了。

于進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總署的具體獎賜業已下發，并合查抄林國公府，及整飭京域、北遼江湖之效，賜……”

“黃金兩千一百兩。”

“獎武衛貢獻5000，獎任選三門武庫玄階武技，獎各類武學精要復刻本若干。”

須知，言安此行光是武衛就帶了500人，每人均會有獎賜。

這么一算，他言某人獨得的這份獎賜不可謂不豐厚。

所以說……“殺人放火金腰帶”。

江湖勢力的那點東西皇室看不上，但言安只是從中分得一點點湯湯水水，便相當余裕了。

只是略作停頓，于進又說：“則成啊，五品煉體只需持久之功，瓶頸才是攔路虎。”

“你入五品已兩月有余，煉體該是愈發得心應手，也是時候認知五品與四品之別了，所以……”

說著，于進從衣袍內襯中掏出一本冊子遞向言安：“這是我參照前人經驗，對照我當年打破瓶頸的感悟。”

“你先自行參悟一番，今后每旬我可以抽半日時間為你解惑。”

言安慎之又慎的接過，正要說話，卻聽于進又鄭重補充：“當然，以你之天資，或將無有困惑，那便別找我！”

不等言安開口，于進仔細解釋：“武道天資高低不同，我也只是四品，有時講得過多，反而可能讓你出現困擾。”

“最后再贈你一言，武道一途，前人之經驗永遠只可參照而不可生搬硬套！”

言安認真點頭。

盡信書不如無書，自古以來就是至理名言。

于進這都是肺腑之言。

實在講，盡管時至今日言安對于進的作風已有了解，知道對方深諳利益交……投桃報李之道，但仍不免意外。

特別是簡單翻了翻這本明顯是最近書寫的冊子后，更覺如此。

因為這絕對能算得上是量身定制的武道心得。

…………

離開千戶署廳后，言安去了趟位于公署地下的千戶所武庫。

兌換了一應物資。

不管是玄階武技還是武學精要，言安都很缺……即便他這次行走江湖的一路已翻閱過三十余本玄階武技了。

當然，他沒有修煉任何一門所翻閱過的武技。

一看就會的東西，委實沒什么修煉的必要。

更何況，言安早已堅定要把自創九字秘法這條路走到底了。

此前的‘行’字秘、新創的‘者’字秘，乃至半成品‘陣’字秘，可以說已不在傳統的武學品階范疇。

其效盡皆非比尋常！

此外，言安身上又多了8份五品煉體靈物，超過他煉體所需的7份。

但，對武道靈物這類被牢牢把控在皇室手上的武道資糧，他只覺得多少都不夠多。

雖然自己已經用不上這么多了，但可以培養自己的勢力。

遠的不說，言家護衛首領已是六品巔峰，之后肯定能成五品，屆時便需要五品煉體靈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