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 說好當閑散贅婿,你陸地神仙?
- 衛(wèi)四月
- 2879字
- 2025-05-29 23:08:18
裴琯璃聞言,顧不得收拾那些敢在背后說姐夫壞話的宵小之徒,興沖沖的跑過來。
此刻她是一身山族特有的裝扮,紅藍相間的衣裙,銀質的飾品。
隨著她的腳步,脖子下的鈴鐺晃晃悠悠,如同一只躍動的蝴蝶。
叮鈴,叮鈴,叮鈴。
“姐夫,什么好東西呀?”
“跟我進來,你就知道了。”
陳逸笑容僵硬的說完,徑直拉著裴琯璃進入正堂。
不僅如此,他還朝正在張羅主桌的蕭驚鴻悄悄招手。
蕭驚鴻想也沒想,一同跟了過去。
待陳逸跟她耳語一番,了解裴琯璃所做之事后,她當即關上房門。
裴琯璃顯然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白嫩腳丫相互交疊著,嬉笑問道:
“姐夫,你說的好東西呢?驚鴻姐姐也有……啊?”
“驚鴻姐姐別,別別……別打。”
“嗚嗚姐夫,救救救……”
趁著蕭驚鴻收拾裴琯璃的空擋,陳逸默默走出正堂,瞧見仍站在門口的陳云帆,便道了聲謝。
陳云帆笑著說道:“逸弟的態(tài)度,的確比昨兒個好上許多。”
陳逸點點頭,眼睛看著院子里的眾人,回道:“兄長今日也有些不同。”
“說說看,哪里不同?”
“你的儀態(tài)沒昨日那般高高在上。”
陳云帆笑容一滯,“逸弟埋汰我咧?”
“今日老侯爺壽宴,諸多大人到場,為兄再是胡鬧,也不敢在這里造次。”
陳逸笑笑,注意到那些賓客的眼神,轉而問道:“兄長應是知道圣上的口諭,不知有何想法?”
聞言,陳云帆面露幽怨,“逸弟,這是在顯擺嗎?”
陳逸啞然搖頭,“兄長誤會了,我只是……有些意外,如今我已入贅蕭家,和京都府差著數(shù)萬里之遙。”
他看向陳云帆,正色問道:“圣上為何對我這般另眼相看?”
陳云帆想到昨晚與鷂鷹見面的事,模棱兩可的說:“這個嘛,估摸著是真覺得你才學過人吧。”
“兄長當真這么認為?”
“當然,為兄從不撒謊。”
只會半真半假敷衍,是吧?
陳逸心下了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了一句失陪兄長自便,轉身回了正堂。
陳云帆一怔,側頭看了一眼被拍到的肩膀,眼睛追著陳逸的背影瞧了片刻。
逸弟這是……發(fā)現(xiàn)我身懷武道了?
陳逸關上正堂房門,默默想道:“兄長果然身懷武道,看來他同樣在刻意藏拙啊。”
只是,原因呢?
陳逸不得而知,但想來跟他藏拙的緣由大抵是不同的。
畢竟他一個閑散贅婿,怎可能和當朝狀元郎相比?
這時,蕭驚鴻已經(jīng)教訓完裴琯璃,正頭疼如何處置,見他進來,當即說道:
“夫君,你來讓她去給那些人喂一些解藥。”
陳逸回過神來,“我?”
蕭驚鴻半甲下的美眸閃過一絲羞憤,“她不聽我的。”
陳逸看到鼓著圓潤小臉生悶氣的裴琯璃,笑著點頭:“夫人,院內賓客眾多,你先去忙吧。”
蕭驚鴻應了聲好,徑直離開正堂。
安靜片刻。
陳逸和氣鼓鼓的裴琯璃大眼瞪著小眼,竟都莫名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裴琯璃兀自氣憤道:“臭姐夫,明明我在為你報仇,你還讓驚鴻姐姐打我,哼。”
陳逸坐到她旁邊,抬手捏住她的側臉,拉扯一下:“報仇也要看場合啊,笨。”
“唔有仇嘟似當場報。”
“今日老太爺過壽,來得賓客非富即貴,你下毒若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會讓老太爺難做,也會令蕭家顏面盡失。”
瞧著仍舊懵懵懂懂的裴琯璃,陳逸不禁想到那晚,她也是一路迷暈甲士,橫沖直撞深入侯府的。
顯然,裴琯璃不明白什么叫人情往來,對錯是非怕也只有個籠統(tǒng)的概念。
想著,陳逸松開手,“總之你這樣行事孟浪了些,下回再有類似的事情,記得悄悄進行。”
裴琯璃一愣,懵懂問道:“所以姐夫,你不生氣?”
“你替我教訓那些碎嘴子,我為何生氣?不過吧,若你不去解了他們身上的毒,估摸著以后我都不能帶你玩了。”
“我這就去。”
裴琯璃頓時起身朝外跑去,剛打開房門,她身子一頓,回頭看向陳逸,笑顏如花:“姐夫,你人真好。”
說完,她才出了正堂。
陳逸瞧著她風風火火的樣子,笑著搖搖頭。
這丫頭心思不壞。
只不過在她的世界里,世上事大抵是“非黑即白”吧。
這樣的人,倒也難得。
……
蕭老侯爺壽宴雖然一波三折,但也沒有誤了吉時。
丑時晨祭先祖,巳時迎接賓客,午時落座,賓客獻禮。
先是拜壽。
賓客依照官職品級、世家勛貴和白身先后行禮,大抵是文臣作揖,武將跪拜。
接著便是獻壽禮。
依照魏朝傳統(tǒng),多是給老侯爺獻上玉雕的兵符、名劍等禮物。
雖不名貴,但符合禮法,不會逾矩落人口舌。
比較有意思的是,陳云帆和裴琯璃兩人的字帖,竟都是一樣的,連尾端落款都一樣。
陳逸哪兒還不知昨夜里裴琯璃應是撞見陳云帆了。
沒等虎丫頭脾氣上來,就被他一句話打得蔫蔫的,“說來聽聽,你昨晚上究竟做什么了?”
裴琯璃咧嘴笑了笑,瞥了眼旁邊的蕭驚鴻,頓時就把陳云帆拋在腦后。
她已經(jīng)因為給賓客下藥挨了一頓打,若是讓驚鴻姐姐知道她昨夜做的事情,怕是還要一頓打。
她可不傻。
末了,才輪到一眾蕭家人。
互相謙讓一番,老太爺方才笑著開口,讓從蕭家旁支遠親開始。
便有一名如今定居荊州的旁支起身,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幅古畫,念了一段祝福。
老太爺笑呵呵點點頭,便命人收下禮物。
接著是第二位,第三位,直到二房眾人。
遠嫁乾國公的蕭秋韻,笑著起身,“大伯,侄女本是來參加驚鴻婚禮,壽禮準備得匆忙,只是一對壽山的田黃石,您別嫌棄。”
老太爺自不會嫌棄,“自家人不用客氣,田黃石乃是刻章名品,稍后尋一位名師,我與老張一人刻一塊。”
老國公張瑄笑罵道:“你倒是會借花獻佛。”
老太爺回懟:“你是佛嗎?”
“你拜了就是……”
蕭秋韻之后是蕭東辰,照例是一幅字畫,不出挑也不落俗套。
二房之后,輪到大房。
蕭懸槊送了一柄玉劍。
蕭驚鴻是那塊龜背雕刻,惹得眾人多有贊嘆。
蕭婉兒準備了幾根大百年的老山參,難怪她特意跑了一趟荊州。
輪到陳逸這里時,眾人早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他將早已準備的字帖拿出來,只簡單的祝福兩句,便打算坐下。
老太爺笑著點頭,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便讓人收了那幅字帖,準備開席。
哪知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岳明先生開口道:“蕭侯,且慢。”
“嗯?”蕭老太爺皺眉看著他,“岳明,你有何事?”
先前他看見貴云書院的幾位先生就心里嘀咕,不明白幾人的來意。
尤其是岳明先生,兩人年輕時就不對付。
如今他來給自己賀壽,難免讓蕭老太爺心里冒出一句:“黃鼠狼給雞拜年”。
岳明先生不理他,眼睛看著家丁手中的字帖道:“不妨打開這幅字帖,讓我等瞧瞧?”
陳逸和蕭驚鴻對視一眼,暗道該來的終究躲不開。
蕭老侯爺正疑惑,見兩人的眼神,便猜到其中應該有些貓膩。
但他畢竟縱橫沙場數(shù)十年,心性老成,自然不會放過照顧“老對手”的機會。
“依老夫看就算了吧。”
“岳明,雖說你此番前來給老夫賀壽,老夫很高興,但你一不獻禮,二不祝福,老夫很為難吶。”
等他說完,岳明先生就知道他的用意,臉色頓時黑了幾分。
“蕭侯,你比老夫小兩歲。”
“此番是老夫壽宴。”
“……”
旁人不知情況,但瞧著兩位六旬老者的樣子,倒也不妨礙他們看戲。
尤其是幾位知道他們矛盾的人,更是笑個不停。
比如乾國公張瑄和孫輔,就差在旁邊搖旗吶喊助威了。
不過顯然,岳明先生有備而來,此刻為了瞧一眼新體字的真容,硬是壓住其他幾位先生,擠出笑容:
“老夫祝蕭侯,福如東海,壽比……烏蒙山!”
“哈哈好好……”
蕭老侯爺自是樂開了懷,便命下人直接打開字帖。
隨著錦盒掀開,卷起來的字帖繩子被摘掉,家丁拎著字帖一端,拉了一下。
字帖倏然展開。
錦色卷底上,云松紙面潔凈如新,一枚枚筆畫瀟灑縱橫的字顯露出來。
在這青天白日之下,一層溫潤如玉的熒光從那字帖上浮現(xiàn)出來。
頓時便有人驚呼:“字顯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