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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說好了,我當(dāng)閑散贅婿

口諭一出。

陳逸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何德何能勞煩大魏皇帝記掛,還特赦他參加科舉?

直到蕭遠(yuǎn)讓蕭婉兒去給馮二寶等人張羅位置,蕭驚鴻來到他身側(cè),他方才回過神來。

蕭驚鴻微一打量,問道:“夫君這是,不開心?”

陳逸嗯了一聲,直接說道:“夫人,我說我不想?yún)⒓涌婆e,不想做官,你信不信?”

蕭驚鴻聞言,眼眸流露出幾分認(rèn)真。

思索片刻,她輕啟朱唇:“我信。”

陳逸看向她,這次可以確定,夫人說的不是反話。

他不禁笑了,“夫人,我認(rèn)真的,若是可以的話,我能在府里做個閑散贅婿嗎?”

蕭驚鴻眼神清亮一瞬,翹首輕點:“好!”

“那,說好了?以后你可不準(zhǔn)讓我出去做官,或者去軍伍當(dāng)兵。”

“好。”

“也不能勉強(qiáng)我出苦力,可好?”

“好。”

“那個,我去幫大姐的事……”

沒等陳逸說完,蕭驚鴻抬抬手,“夫君,這事大姐昨夜里已經(jīng)同意,且已經(jīng)做了些安排,不好再推。”

陳逸頓了頓,道:“那就麻煩夫人給大姐遞個話,其實我吧,學(xué)識一般的。”

蕭驚鴻盯著他看了片刻,轉(zhuǎn)過身去留給他一個高高束起的馬尾辮。

“夫君,這話我是不信的。”

明明她的夫君一身才學(xué),能寫詩詞,有一手好字,見識應(yīng)該也不凡,能說出“高筑墻,廣積糧”的話。

怎么算沒有學(xué)識?

才學(xué)不凡才對。

“額……”

陳逸瞧著她走遠(yuǎn),掃見一旁正在咧嘴笑的蕭無戈,沒好氣的說:

“趕明兒我若是想逃了,你記得送些盤纏給我。”

不等蕭無戈搖頭,前面走遠(yuǎn)的蕭驚鴻話語傳來:“夫君?”

陳逸:“……玩笑話而已。”

蕭無戈瞧見他的表情,頓時笑出了聲。

陳逸不禁也笑了。

總歸這次算是蒙混過關(guān),就是不知這則口諭的用意究竟為何。

讓他這位侯府贅婿去科舉,先不說蕭家人如何想,便是那些禮部和吏部的官員都能用唾沫把他淹了。

當(dāng)然還有全天下那些學(xué)識過人的贅婿,憑啥他陳逸能得天恩?

嫉妒,總會讓人面目全非。

想著,陳逸便找了個角落待著,暫時沒打算出去。

不用想也知道門外那些牛鬼蛇神,這時候是什么樣,他可不想受那些人矚目。

事實和他想得一樣。

不知是誰耳朵那么尖,隔著十丈距離,都能將馮二寶輕聲細(xì)語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因而幾乎沒用盞茶功夫,中院內(nèi)的賓客都聽說了圣上帶口諭給陳逸的事。

具體內(nèi)容吧……

陳云帆坐在臨近首桌的側(cè)桌上,眉飛色舞的學(xué)著話:

“咱家?guī)Я耸ド峡谥I……若你有意,圣上恩準(zhǔn)你參加下次科舉。”

“楊大人,湯大人,岳明先生……我這逸弟學(xué)識不錯,竟讓圣上都開了金口,哈哈……”

鄰座不是旁人,正是乾國公張瑄,孫輔,貴云書院的幾位先生,和布政使楊燁、按察使湯梓辛等人。

李懷古這位官拜布政使司參議的探花郎,反倒是這桌上身份最低的人。

楊燁和湯梓辛兩人都是官場浮沉多年,聽聞此事,神色雖有異樣,倒也沒有多說。

乾國公一副早就知曉的樣子,夸耀著陳逸詩作不錯,可惜孫輔從中作梗,不然他也能得一首賀壽詞。

孫輔自是不去理會,只道:“圣上恩典,殊榮不凡。”

反而是岳明先生聞言,瞧著其他幾位先生,略有渾濁的眼神流露出幾分嗯……

不太好用詞匯準(zhǔn)確描述。

大概的眼神是說:“你們幾個老家伙,現(xiàn)在相信老夫的話了吧?那陳逸書法當(dāng)真了得!”

至于學(xué)識?

字如其人,以字觀人,能寫出“芳華顯意境”之字的學(xué)子怎會沒有才學(xué)?

李懷古卻是最直接,笑著點頭:“學(xué)生早知輕舟兄學(xué)識不凡,當(dāng)日在逢春樓里……”

他將那日和陳逸討論今次科舉命題策論的事說出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對這句話,雖然各人有各人的理解,但大抵上都是拍手叫絕的。

楊燁和湯梓辛兩位蜀州父母官,因為為官多年,對這句話的理解多為百姓。

岳明先生等精通儒道經(jīng)史典籍,重點放在“因勢利導(dǎo)”方面。

李懷古不提。

唯有陳云帆思索片刻,頓時一臉嚴(yán)肅:“幸虧逸弟沒有參加此番科舉,否則為兄狀元位置不保。”

聞言,在座之人紛紛都笑了。

合著這位對自己的才學(xué)認(rèn)知就此?

但當(dāng)著他這位狀元郎的面兒,其余人總歸不好揭短的。

不過,陳云帆所在這桌上的人都是有學(xué)之士,尚且理智一些。

在場的其他人的心情就有些復(fù)雜了。

蕭望不明白,一位入贅蕭家的贅婿,人品欠缺,學(xué)識沒多好,怎么就得到圣上恩典了?

蕭秋韻雖也不清楚緣由,但還是寬慰道:“父親,此番圣上口諭而已,并非旨意。”

蕭望輕輕搖頭,嘆息道:“秋韻啊,陳逸入贅蕭家,無形中改變了很多東西。”

若他沒有入贅蕭家,蕭驚鴻遲早要嫁人,大房能否堅持到蕭無戈成年都是未知數(shù)。

那樣,二房掌權(quán)便順理成章。

蕭秋韻自然清楚這一點,低聲道:“父親,今日乃大伯壽辰,稍后再說吧。”

至于其他人等,心思各異,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憤慨者也有之。

大多是拿陳逸逃婚、逛窯子和強(qiáng)搶民女說事。

紛亂嘈雜,眾生百相。

一直到裴琯璃,匆匆忙忙帶著字帖前來,雜亂的聲音都沒有停歇。

她掃視一圈,見壽宴還未開始,頓時松了口氣。

只是還沒等她去找陳逸等人,就聽見旁邊的賓客在說陳逸的壞話。

雖然沒有不堪入耳的謾罵,但總歸不太好聽。

頓時,裴琯璃的眼睛就豎起來了。

“這些人的嘴怎么這么碎?比山里的幾位婆婆還能說會道的。”

眼眸一轉(zhuǎn)。

一身山族盛裝的裴琯璃嘴角勾了起來。

接著她一邊踩著白凈腳丫在賓客中間繞圈子,一邊不停的甩手。

這個說了姐夫一句不是,賞給他一粒脫力丸。

那個罵了姐夫幾句,太難聽了,必須讓他三天不舉。

還有那些言語輕蔑的,也不能放過。

好在她知道分寸,用的藥粉不僅劑量小些,還都是帶有延遲效果的,倒也沒讓人察覺,也沒影響壽宴進(jìn)行。

直到來到陳云帆所在的桌邊,她的叮鈴叮鈴的鈴鐺聲,引得在座之人看過去。

陳云帆瞧見了她手上動作,頓時眼睛都直了。

這姑娘……這姑娘正在給賓客們下藥……

她瘋了吧!?

陳云帆顧不得多想,也顧不得儀態(tài),當(dāng)即站起身朝正堂跑。

“逸弟,快來快來,為兄有事尋你啊,別躲著了!”

現(xiàn)在他可以確定了——這事絕不是陳逸指使的。

連帶著昨夜他那殘破的衣袍一起,應(yīng)該都是那死丫頭自作主張的行事。

娘咧,陳逸到底給那死丫頭下了什么迷魂藥,能得她這般維護(hù)啊?

陳逸聽到聲音,略有納悶的看著他:“兄長,何故這么匆忙?”

“匆忙?”

陳云帆罵罵咧咧的走過去,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

“山族那丫頭,正在給賓客們下毒!”

陳逸眨了眨眼睛,從容淡定的儀態(tài)頓時也沒了,直接沖出正堂。

“裴琯璃!”

聞言,正在人群中穿梭的虎丫頭,臉上一喜,朝他伸出玉白手臂:

“姐夫,我在這兒呢。”

“……”

陳逸掃見其他人詫異的目光,擠出一抹笑容,朝她招了招手:

“你來,姐夫有個好東西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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