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教室窗戶斜射進來，粉筆灰在光束中輕盈舞動。

李巖剛踏進高三(4)班教室，就聽見一片喧嘩聲。

“574分！李巖你開掛了吧？”

體育委員趙明一把搶過班長手里的成績單。

“上次月考他才502分！”

教室里頓時炸開了鍋。

幾個女生湊過來看成績單，竊竊私語中夾雜著驚嘆。

李巖不動聲色地把書包甩到肩上，目光掃過成績單——語文112，數學125，英語108，理綜229。

這個分數放在全校或許不算什么，但對現在的李巖來說，已經是質的飛躍。

“安靜！都回自己座位！”

班主任張文松夾著教案走進教室，鏡片后的眼睛閃著欣慰的光，“這次模擬考，我們班李巖同學進步顯著，年級排名上升了127名。”

胡漢榮在座位上夸張地捂住胸口，用口型對李巖說：“殺了你。”

李巖嘴角微揚，想起前世胡漢榮也是這樣，每次考試后都要演這么一出。

“李巖，”張文松走到他桌前，手指輕叩桌面，“放學后到我辦公室一趟，說說你的學習方法。”

前排的林小雨轉過頭來，馬尾辮掃過李巖的課桌。

她眼睛亮晶晶的：“李巖，能借我看看你的數學筆記嗎？最后那道立體幾何我只做對第一問...”

“喂喂，林小雨，”胡漢榮突然插進來，胖臉上堆滿促狹的笑，“你數學不是考了132嗎？比巖哥還高7分呢！”

林小雨耳根瞬間通紅，手指絞著校服下擺：“我、我是想看他的解題思路...”

教室后排傳來幾聲曖昧的咳嗽。

“行了，”李巖把數學筆記遞給林小雨，“最后一題我用的是空間向量法，可能和老師教的不太一樣。”

白薇薇在課桌抽屜里打了個哈欠，聲音直接傳入李巖腦海：“小胖子要酸死了，他這次才考了419分。”

下課鈴響起，胡漢榮一個箭步沖過來勾住李巖脖子：“老實交代！是不是陳冰給你補課了？愛情的力量這么可怕嗎？”

李巖掰開他的胳膊：“多刷題，少八卦，成績自然上去。”

“騙鬼呢！”胡漢榮壓低聲音，“光刷題，成績能提高那么多？”

“不信就算了。”李巖轉移話題，“對了，奶茶店裝修圖紙你看了嗎？水電改造今天開工。”

胡漢榮果然被帶偏：“看了看了！不過巖哥，你這也太專業了吧？連排水坡度都標出來了...”

他忽然湊近，“說真的，你是不是偷偷報了建筑設計班？”

李巖笑而不答。

前世經手過十幾個商業項目，區區奶茶店裝修自然不在話下。

他余光瞥見陳冰獨自站在走廊盡頭，陽光透過她單薄的校服外套，勾勒出纖細的輪廓。

“李巖！”林小雨從教室追出來，手里舉著一本習題集，“能幫我看看這道題嗎？”

她身上飄來淡淡的柑橘香氣，應該是新換的洗發水。

胡漢榮夸張地捂住眼睛：“啊！我的鈦合金狗眼！”

他故意大聲嘀咕，“某些人嘴上說著'學校不讓談戀愛'，身體卻很誠實嘛...”

林小雨羞得跺腳，李巖無奈地接過習題集。

————

夕陽西下，李巖和胡漢榮站在奶茶店門口。

裝修工人正在收工，電鉆聲吵得人頭疼。

“巖哥！”張媛騎著共享單車趕來，車筐里放著卷成筒的設計圖。

她今天扎了高馬尾，白色T恤被汗水微微浸濕，貼在背上，“抱歉，咖啡廳臨時加班...”

胡漢榮眼睛一亮：“張媛姐！快來看我們的'巖榮記'！”

他指著門頭上剛安裝好的LED燈箱，“我爹找熟人做的，成本價！”

李巖接過設計圖展開，是張媛手繪的菜單板。

她用不同顏色的馬克筆標注了主打產品系列，字跡娟秀工整。

“鮮果茶系列我想加個'星空檸檬'，”張媛指著圖紙解釋，“用蝶豆花調色，杯底鋪檸檬片，搖晃后會有星云效果...”

她說話時眼角的小淚痣在夕陽下若隱若現。

李巖突然想起前世張媛也曾提過這個創意，但那時他們資金緊張，最終沒能實現。

“可以，但蝶豆花成本高，”李巖掏出手機計算，“如果用藍柑糖漿替代...”

“不行！”張媛難得地堅持，“藍柑糖漿全是香精味，我們要做就做最好的。”

她頓了頓，聲音低下來，“就當...完成我一個小夢想。”

李巖心頭微動。

前世張媛在咖啡廳打工時，就總念叨想開一家'用料實在'的飲品店。

“好，聽你的。”他爽快答應，“首批原料我明天去批發市場...”

“李巖！”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

陳冰站在五米開外，懷里抱著幾本書。

“能借我一下數學筆記嗎？”

胡漢榮倒吸一口涼氣，用胳膊肘猛戳李巖后背。

張媛好奇地打量著陳冰，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設計圖紙邊緣。

“現在就要？”李巖問。

陳冰點頭：“后天小測，我...我最近狀態不好。”

她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個字幾乎含在嘴里。

他掏出鑰匙遞給胡漢榮：“你們先討論，我回學校拿筆記。”

白薇薇不知從哪鉆出來，輕盈地跳上李巖肩頭。

臨走時他聽見胡漢榮在向張媛介紹：“那是陳冰，我們年級女神，鋼琴十級...”

奶茶店離學校很近，不到五百米。

李巖快步走向教室，白薇薇的尾巴掃過他耳廓。

“陳冰手里有封信，是茱莉亞音樂學院的面試邀請。”

白薇薇突然說，“不過她后媽撕了錄取通知書，逼她報考本地大學的商學院。”

李巖腳步一頓。

“還有，”白薇薇跳到他書包上，“她手腕上有道紅痕。今天下午她后媽來學校了，在音樂教室外的走廊...”

李巖猛地轉身朝音樂教室跑去。

門鎖著，但窗戶沒關嚴。

他推開窗戶，看見鋼琴上放著一把小巧的美工刀。

白薇薇敏捷地跳進去，用爪子撥弄刀片：“沒血跡，但她情緒很不穩定。”

她嗅了嗅琴凳，“哭過，至少半小時。”

李巖攥緊拳頭。

前世陳冰就是在校園歌手大賽后割腕的，現在看來危機可能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