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贏了?你這是什么意思,應付我?”
田靈兒有種被當成三歲小孩應付的錯覺,大為不滿。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就不用比了?!弊笕敉f。
“不行!今天咱們非得比過不可。你若能贏了我,等到晚飯時候,我就讓六師兄給你加個雞腿兒?!?
說著田靈兒昂起下巴,又使了招激將法:
“我知道你是心里膽怯,這樣,師姐我不但空手,再多讓你三招如何?”
左若童搖頭。
他實在沒興趣仗著一世的經驗修為,去欺負一個活潑自負的小丫頭,萬一弄哭了可難辦。
但眼下若不給個說法,還真不好打發這個“小師姐”。
于是,比試可以,但他提出換一種比法。
“你說想怎么比?我都奉陪。”
田靈兒兩手掐腰,一副來者不拒的樣子。
宋大仁等也是紛紛好奇。
卻見左若童指向校場邊緣,那邊的一根碗口粗的黑節竹,侃侃道來:
“你看這竹高逾五丈,粗如一臂,頂上枝繁葉茂,卻因山上常年刮西南風,所以枝條也向西南偏移生長?!?
“是啊,可那又怎樣?”
田靈兒眨了眨大眼睛,不解其意。
左若童:“若使其枝葉向北,你能做到?”
宋大仁幾個面面相覷,心說這算什么比法兒?
田靈兒一聽就笑了,一拍胸脯:
“原來是這么簡單的事兒,這有何難?師姐這就給你露一手!”
她手掐法訣,口誦咒文,忽而腰間升起霞光。
一條鮮艷紅綢延展開來,載著田靈兒升上半空,并灑下祥瑞紅光,仙氣十足。
看起來,就和哪吒的那條綾子差不太多。
這紅綢子見風就長,轉眼長到十數丈,并在田靈兒指訣操控下漫卷成勢,掀起一陣凜冽大風。
“好!”
下方幾個師兄無不拍手,宋大仁感嘆:
“這‘琥珀朱綾’乃是師娘年輕時賴以成名的一件土行法寶,靈性十足,兩年前小師妹突破玉清四層,師娘就把這寶貝傳給了她,小師妹聰慧的緊,這才短短幾年也用得爐火純青了。”
大竹峰弟子中,除了老大宋大仁,老四鄭大禮,以及田靈兒三人外,其余都是第四層以下的修為,無法驅物,更沒有法寶使喚。
如今見田靈兒御器飛行的颯爽英姿,自然都是羨慕之色溢于言表。
唯獨左若童,平淡依舊。
他對那所謂仙家法寶提不起多少興趣。
前世畢生所求,也無非“通天”二字。
而那通天之路,又豈是專注于器,或鉆研于術就能求得的?
還得從根本上修。
……
隨著紅綾漫卷,只見大風碾過竹濤,呼呼向北而去。
尤其那根竹梢上的枝葉,果然全都被吹倒向了北面。
“怎么樣!”
田靈兒沖著下方笑盈盈喊道。
左若童能說什么?笑著點頭:
“厲害厲害?!?
田靈兒這才收了法寶,笑盈盈落在地上,昂起下巴:
“你少來奉承我,只說師姐這手贏了沒?”
左若童卻指著那根竹子:
“你看,這竹又變回去了?!?
田靈兒一看,果然,一歇風,那竹上枝條又朝南倒了。
可她不服氣,一跺腳,爭辯道:
“這可不怪我,這蠢竹是一等一的冥頑,難不成你還能將它一直扳過來?”
左若童不答,只是走上前去。
將那竹整根拔出,在手中轉上半圈,再插入泥土。
再看那頂上枝條,正向北盈盈招展,上下輕搖。
就這么簡單。
“……”
少女的表情,僵硬的像凝固的石膏。
智商被如此碾壓,田靈兒感覺自己好像個傻子。
————————
轉眼到了晚飯時間。
大竹峰的食堂不大,卻也擺得下一張十人的桌子。
這些日子以來,為了照顧左若童的身體,飯食都是由田靈兒送到他房中的。
來食堂吃飯還是頭一次。
桌上菜肴簡單,不過幾樣家常小炒。
這些菜皆出自杜必書的廚藝,他腰上纏著圍裙,最后從廚房端來了一盆菌菇燉山雞。
剛一放上桌就被田靈兒夾去了一根雞腿,放進了左若童的碗里。
蘇茹見狀笑了:“靈兒懂事,知道照顧師弟?!?
“哼?!?
少女顯然情緒不高,氣鼓鼓的道:
“愿賭服輸罷了?!?
“服輸?”蘇茹詫異:“你們賭什么了?”
田不易也隨之側目。
宋大仁遂將中午的事與田不易夫婦說了。
這只是一件不足道的小事,田不易卻將眼神落在左若童身上。
“老七?!?
“弟子在?!?
那雙小眼睛透著嚴肅:
“你修養多日,近來恢復修煉,可有進境?”
左若童如實回答:
“回師父,時日尚短,并無明顯進步?!?
這是實話。
如今在他體內,佛道兩門功法境界相仿,唯獨逆生三重的根基最為薄弱。
畢竟三法同修,齊頭并進才是正道,否則強弱失衡,則有喧賓奪主的害處。
因此他這些天主要的修行目標,旨在為構建逆生一重做著準備。
“哼。”
田不易卻不管這那。
大病一場也沒見開竅,這小徒弟果然還是朽木一根。
他本來還有些許僥幸幻想,
可現在看來,那些荒腔走板的俚語傳說,到底不足為信。
虧得自己先前還費力費心給他煉那療傷補氣的靈藥。
“雞腿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