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真憑實據，就這么大張旗鼓地冤枉人，影響多不好？耽誤大家時間不說，還傷了鄰里和氣。買只雞壹塊捌角肆，你這又是何苦呢？”

他這話看似公允，實則是在點火澆油，順帶還心疼了一下那雞錢。

一大爺易中海也沉聲道：“大茂，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既然是你錯了，就該履行諾言。”

許大茂的臉漲成了豬肝色，看看一臉平靜的何雨梁，看看一臉“你小子也有今天”表情的傻柱。

再看看周圍鄰居們鄙夷、嘲笑、看熱鬧的眼神，他知道，今天這坎兒是過不去了。

他要是再抵賴，以后真沒法在這個院里混了。

許大茂深吸一口氣，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蔫了下去。他挪到何家兄弟面前，低著頭，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那個……何雨柱，何雨梁……對不住了。是我……是我搞錯了，冤枉你們了。”

傻柱脖子一梗，還想說什么，被何雨梁用眼神制止了。

何雨梁看著許大茂，語氣平淡無波：

“許大茂，你搞錯的不是雞，是人心。以后說話做事，多過過腦子。”

他頓了頓，補充道：“按照賭約，你得當著全院人的面，給我們兄弟倆，正式賠禮道歉。”

許大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屈辱感涌上心頭。

但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目光，特別是易中海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只能咬著牙，稍微抬高了點聲音，對著何雨柱和何雨梁，極其不情愿地鞠了個躬：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冤枉你們偷雞！我給大家賠不是了！”

說完，他幾乎是逃也似的撥開人群，灰溜溜地鉆回了自己家，“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院子里靜了一下，隨即爆發出哄笑聲和議論聲。

“哈哈，看許大茂那慫樣！”

“活該！讓他以后還亂咬人！”

“還是何家老二有本事啊，幾句話就把事兒給解決了。”

“傻柱也算長臉了，這回沒吃虧！”

傻柱看著許大茂狼狽而逃的背影，只覺得渾身舒坦，哈哈大笑起來，用力拍了拍何雨梁的肩膀：

“好小子！真有你的！解氣！太解氣了！”

何雨梁微微一笑，沒再說什么。他看了一眼人群后面，秦淮茹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悄悄地退回了屋里。

風波平息，鬧劇收場。

一大爺易中海咳嗽一聲，維持秩序：

“行了行了，都看明白了，事情也解決了，天不早了，都散了吧，早點休息。”

眾人這才三三兩兩地散去，嘴里還不停地回味著剛才的“大戲”。

何雨梁和傻柱對視一眼，將砂鍋重新蓋好，端回了屋里。

昏黃的燈光下，四合院恢復了往日的寧靜，何雨梁看著桌上那鍋香氣四溢的雞湯，眼神深邃。

“砰！”

許大茂家的門板被狠狠摔上，震得窗欞嗡嗡作響。

屋里光線昏暗，帶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霉味兒，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無二。

許大茂一屁股癱坐在炕沿上，胸口劇烈起伏，臉色鐵青，眼神里盡是怨毒和不甘。

壹塊捌角肆分！買只雞的錢！

就為了這點錢，他許大茂，堂堂軋鋼廠的電影放映員，走到哪兒都受人尊敬的“許師傅”，竟然在全院兒老少爺們兒面前，像個三孫子似的給何雨柱那個廚子、還有他那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陰險弟弟鞠躬道歉！

奇恥大辱！

一想到何雨梁那張平靜無波，卻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臉，許大茂就一陣心悸。傻柱是渾，是愣，但他不傻，頂多是直腸子，容易被激怒。

可這個何雨梁……不一樣。

那小子眼神太沉，說話做事滴水不漏，還帶著一股子讓人捉摸不透的邪性。

尤其是最后那句“你搞錯的不是雞，是人心”，簡直像根針，扎得他生疼。

還有傻柱居然會留票據？這事兒處處透著詭異！肯定是那何雨梁攛掇的！

不行，這口氣咽不下！他許大茂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尤其是在傻柱面前！

報復！必須報復！

可怎么報復？直接找茬？傻柱那身蠻力，他討不到好。

跟何雨梁斗心眼？剛才的教訓還不夠？

許大茂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時竟想不出什么萬全之策。

他現在不僅要對付傻柱，還得防著那個何雨梁。

第二天一早，許大茂頂著兩個黑眼圈，心里憋著火，無精打采地推開門準備去上班。

剛走到院子中間，就聽見秦淮茹家那邊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其中夾雜著賈張氏那特有的尖細嗓門。

“……就這么定了！淮茹，你明兒就給你妹子發電報，讓她趕緊過來！趁著傻柱現在剛回來，還沒跟別人定下，咱們得抓緊！”

這是賈張氏的聲音，透著一股子算計和急切。

許大茂腳步一頓，耳朵立刻豎了起來，悄悄往墻根兒挪了挪。

只聽秦淮茹溫婉卻帶著一絲猶豫的聲音響起：

“媽，這事兒……是不是太急了點？京茹那丫頭，性子直，萬一跟傻柱合不來……”

“合不來？”賈張氏立刻拔高了音量。

“有什么合不來的？傻柱除了脾氣爆點，人傻點，還有啥？他是工人，端鐵飯碗，廠里大師傅，工資高，家里就兄弟倆，那何雨梁看著精明，但聽說也是學廚的，以后說不定還能幫襯一把。

京茹嫁過來，吃香的喝辣的，還能時不時接濟咱們家，多好的事兒！你那點工資，養活棒梗、小當、槐花三個，多緊巴？再說了，傻柱對你……”

賈張氏壓低了聲音，但那點曖昧不明的意思，在寂靜的清晨里格外清晰。

“……總歸是念著舊情的。京茹真嫁過來了，以后咱們家日子能不好過？”

許大茂在外面聽得是心頭火起，又忍不住一陣竊喜。

好啊！秦淮茹！賈張氏！你們打的好算盤！

想把鄉下的窮親戚弄來攀傻柱這高枝兒？還想靠著傻柱接濟你們賈家？門兒都沒有！

尤其是秦淮茹，平時看著柔柔弱弱，一副賢惠寡婦的樣子，背地里心思這么活絡！

傻柱這夯貨，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現在還想把親妹妹塞過來？

一個惡毒的念頭瞬間在許大茂腦海里成型。他不是正愁沒機會報復傻柱嗎？這機會不就來了？

破壞傻柱的相親，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可比打他一頓解氣多了！而且，還能順便惡心惡心秦淮茹和賈張氏！

想到這里，許大茂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

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墻根，腳步都輕快了幾分，仿佛昨晚的屈辱已經找到了宣泄口。

他決定了，就從這個叫秦京茹的鄉下丫頭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