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蘭，她怎么會在這所學校？

這個名字劉灞橋已經從龍曉云那里得知。

特務處的情報網動作很快，已經查出這位白玲蘭表面上是某報社的專欄作家，經常出入金陵城的各種社交場合，與許多政商界人士有往來。

但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金陵女子文理學院？

直覺告訴劉灞橋，這絕非巧合。

白玲蘭似乎沒有注意到他，轎車很快消失在街角。

劉灞橋迅速放下茶杯，付了錢，大步走向校門。

“剛才那位女士是來做什么的？她經常來嗎？”他攔住一位正要出門的學校工友，狀似隨意地問道。

“哦，您說白小姐啊。”工友看起來有些詫異劉灞橋不認識她，“她是我們學校的校董之一，負責籌劃慈善活動和對外聯絡。每周都會來幾次。”

校董？

劉灞橋強壓下驚訝，又閑聊了幾句，從工友口中套出了更多信息——白玲蘭不僅是校董，而且出手闊綽，經常給學校捐款，學校里有一棟教學樓就是她捐建的。

謝過工友，劉灞橋轉身離開，心中思緒萬千。

他一邊走一邊理清思路。

白玲蘭的身份越來越撲朔迷離——名校校董，社交名媛，還與物資儲備司副司長趙立春有著不明關系。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與趙立春之間又有什么秘密？

劉灞橋幾乎可以肯定，白玲蘭絕不簡單。

她很可能是那個龐大貪腐網絡中的一環，甚至可能與日本人有勾結。

不過，眼下他還有更緊迫的問題要解決——妹妹的學校。

回到家中，母親劉張氏正在廚房忙碌，灶臺上的鍋里飄出肉香，是劉灞橋喜歡的紅燒肉。

“灞橋，回來了？學校的事情問得怎么樣了？”劉張氏一邊往鍋里添柴，一邊問道。

劉灞橋沒說實話，只是笑著應付過去。

“還在看，媽，您知道咱們有什么親戚朋友在教育界工作嗎？或者認識什么有身份的人？”

劉張氏的動作停了一下，嘆了口氣。

“咱們家哪來什么關系啊。你爸走得早，這些年就我一個人帶著你們姐弟倆，能把日子過下去就不錯了?！?

她擦了擦手，想了想，“要說認識的人，倒是有個遠房表親，在教育局做文書，不過平時也沒什么來往，怕是說不上什么話?！?

劉灞橋的心沉了下去。

在這個關系網錯綜復雜的時代，沒有“關系”就意味著處處碰壁。

即使他現在有錢有身份，沒有合適的推薦人，想讓妹妹進入好學校依然困難重重。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那些貪官污吏如此熱衷于錢權交易——在這個時代，“關系”就是通行證，就是敲開各種大門的鑰匙。

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如果他能抓到趙立春這條大魚，立下大功，是不是就能獲得足夠的地位和人脈，讓妹妹順利進入好學校？

傍晚時分，龍曉云突然來訪。

兩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交談。

“初步查明白玲蘭為華通貿易公司經理?！饼垥栽泼嫔?，“該公司業務廣泛，背景復雜，有日本和西方背景。同時，截獲情報顯示，趙立春近日將參加城郊'靜心園'別墅私密聚會，白玲蘭可能在場?！?

劉灞橋眼睛一亮：“我今天在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看到她了！她從學校側門出來，車上還有一個中年女性。”

“什么？”龍曉云顯得很吃驚，“她去那所學校干什么？”

劉灞橋搖搖頭：“不清楚，但肯定不簡單。說不定，這是另一條通向趙立春的線索。”

“沒錯，顧長官已經下令對這個白玲蘭進行全面監視。陳方軍進了日本大使館，躲得嚴實，趙立春也變得謹慎起來?，F在白玲蘭可能是我們唯一能抓住的線索?！饼垥栽茐旱吐曇粽f。

劉灞橋點點頭：“明天我就回總部報到，這案子不能耽擱。”

龍曉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妹妹上學的事情怎么樣了？”

“還在找門路?！眲㈠睒蚩嘈χ鴵u搖頭，“沒想到這比抓日諜還難?！?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沒關系寸步難行?！饼垥栽聘锌?，“不過你放心，只要我們把趙立春這條大魚釣上來，升官發財指日可待！到時候，別說讓妹妹上金陵女子，就是送她出國留學都不成問題！”

劉灞橋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沒錯，先把案子辦好，其他的事情自然會水到渠成?！?

特務處總部三組辦公室內，劉灞橋站在黑板前，正向顧佳影匯報白玲蘭的情況。

“長官，白玲蘭此人身份可疑，除了與趙立春私下接觸，我還發現她在金陵女子文理學院擔任校董，經常出入該校?！?

“她是華通貿易公司的負責人，而現在又插手教育界，這兩者之間必有聯系?！?

顧佳影的目光從文件上抬起，深邃的眼睛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繼續說?！?

劉灞橋清了清嗓子：“我認為白玲蘭接觸教育界可能有兩個目的。一是為其貿易公司拓展業務網絡，利用教育資源獲取更多商業情報和人脈；二是物色和培養可用之人，特別是那些家境貧寒卻有才華的學生，可以作為未來的棋子?！?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尤其是后者，如果白玲蘭與日本人有勾結，那么通過教育渠道發展下一代情報網絡，培養親日派，將會更加隱蔽而長遠?！?

辦公室內一片寂靜，只有墻上掛鐘的滴答聲回響。顧佳影手指輕敲桌面，眉頭微蹙。

“分析得很有道理?！彼罱K說道，眼中閃過贊許的光芒，“情報組已經查出華通貿易公司有多條日本資本的注入渠道，尤其是近期與日本三井財閥的接觸頻繁?！?

顧佳影站起身，走到貼滿各種照片和地圖的墻壁前，指著一張白玲蘭的照片。

“白玲蘭，表面上是社交名媛和成功女商人，實則身份可疑。她與趙立春的關系，可能就是我們尋找的突破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