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面對劉灞橋：“命令情報組立即將華通貿易公司和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納入監控范圍，任何可疑活動都要即時報告。”

劉灞橋點頭應下，隨后有些猶豫地開口：“長官，關于我妹妹上學的事情……”

顧佳影的眼神柔和了幾分。

“你妹妹的事，我已經聽龍曉云說了。”她走回辦公桌，從抽屜里拿出一封信，遞給劉灞橋，“這是給金陵女子學校李校長的介紹信，署名是教育部秘書長。”

劉灞橋驚訝地接過信封，差點沒拿穩。

“這……”

“別太驚訝。”顧佳影淡淡一笑，“特務處的關系網比你想象的廣泛得多。不過有幾點必須注意：一，不能暴露你的真實身份；二，你妹妹入學后要保持低調；三，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戰友。”

劉灞橋心中感激不已，鄭重地點頭：“明白，長官！我一定會小心處理。”

“另外，關于'靜心園'的任務，我批準你參加。”顧佳影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嚴肅，“但任務內容有所調整。”

她在桌上鋪開一張地圖，指向城郊的一處標記。

“‘靜心園'是趙立春的私人別墅，位置隱蔽，安保嚴密。你的任務升級為三點：第一，查明趙立春與白玲蘭的真實關系；第二，摸清聚會的核心目的；第三，盡可能獲取趙立春參與非法活動的直接證據。”

顧佳影的目光直視劉灞橋：“這個任務危險系數很高，如果你有任何猶豫，現在可以提出。”

劉灞橋挺直腰板，眼神堅定：“沒有猶豫，長官！我一定完成任務！”

顧佳影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微笑。

“很好。行動組會給你配備相應的設備和身份掩護。記住，安全第一，情報第二。如果發現情況不對，立即撤離。”

劉灞橋離開特務處總部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他手里捏著那封介紹信，心中滿是復雜的情緒。

不遠處，龍曉云靠在一輛黑色轎車旁等他。

“怎么樣？長官批準任務了嗎？”龍曉云遞給他一支煙。

劉灞橋接過煙，點燃，深吸了一口。

“批準了，任務升級為三個目標。”他簡單地復述了顧佳影的指示，卻沒有提妹妹入學的事。

龍曉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好事！立大功的機會來了，兄弟！”

兩人沉默地抽著煙，看著金陵城的夜色漸漸籠罩一切。

“對了，”龍曉云突然說道，“情報組剛剛傳來消息，關于那個白玲蘭的蝎子戒指，查到了一些線索。”

劉灞橋立刻提起了精神：“什么線索？”

“那枚戒指可能是某個秘密組織的標記。我們在日軍特務機關的資料中找到類似的記載，代號'蝎子'，是一個由日本人控制的高級情報網絡，成員多為表面身份光鮮的社會名流。”

劉灞橋眼神一凜，猛吸了一口煙：“所以白玲蘭很可能就是'蝎子'組織的成員！”

龍曉云點點頭：“而且可能地位不低。”

“這就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劉灞橋沉聲道，“她在教育界的活動，可能就是為了發展下一代情報網絡。”

“沒錯，這幫日本鬼子真是狡猾。”龍曉云咬牙切齒，“不過這次有你出馬，肯定能把他們一窩端了！”

劉灞橋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知道，任務的難度遠比龍曉云想象的要大得多。

第二天一早，劉灞橋穿著一身體面的西裝，帶著顧佳影給的介紹信，再次來到金陵女子學校。

校長室內，李校長看完介紹信，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恭敬起來。

“原來劉先生是秘書長推薦的貴客，真是失敬了。”她的態度與昨日判若兩人，“您妹妹的入學手續，我們會立即辦理，不需要任何考試。”

劉灞橋微微一笑，心中對顧佳影的手段暗自驚嘆。

“多謝李校長。不過我妹妹不需要特殊照顧，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該考的試還是要考。我只希望她能得到公平的機會。”

李校長笑著點頭：“劉先生品格高尚。不過請放心，我們學校的招生向來是以學生的實際能力為標準的。”

言下之意，有了這封信，劉曉琴的入學已成定局。

離開校長室，劉灞橋不禁想起白玲蘭。

如果她真是日本特務機關的人，那么她在這所學校里究竟埋下了多少暗樁？

又有多少無辜的學生被她利用？

這個念頭讓他感到一陣寒意。

回到家中，劉灞橋把好消息告訴了母親和妹妹。劉曉琴激動得蹦了起來，圍著哥哥轉圈。

“太好了！我真的能去金陵女中讀書了！”

劉張氏則半信半疑：“這么容易就辦成了？灞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劉灞橋隨口編了個理由：“我托人找了教育部的朋友幫忙。您別多問了，這種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劉張氏欲言又止，終究沒有再追問。

晚飯后，劉灞橋把妹妹叫到一旁，神色嚴肅地叮囑她：“小妹，進了新學校后，要記住幾點。”

“什么啊，哥？”劉曉琴好奇地問。

“第一，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的工作；第二，不要接受陌生人，特別是學校老師以外的人的特殊關照；第三，如果有人對你格外熱情，打聽家里的事情，立刻告訴我。”

劉曉琴眨了眨眼睛，乖巧地點了點頭。

他給母親留下一筆可觀的生活費，并再次叮囑她們萬事小心，自己因“公務繁忙”可能又要離開一段時間，保持低調，勿對外人提及他的工作。

——

特務處臨時指揮部。

龍曉云在地圖前比劃著。

“這里，是'靜心園'的主建筑，四周都有崗哨，進出必須有請柬才行。”

“我以軍需處中校郭明的助理身份混進去，你則以南洋富商劉文輝的代表出席。”龍曉云把兩張精致的請柬推到劉灞橋面前。

“咱們分頭行動，你負責接近白玲蘭，套取情報；我盯著趙立春，看他和哪些人接觸。”

“不過丑話說在前頭，這幫人個個都不簡單，尤其是那個白玲蘭，你可得小心應付，別被美人計給迷了心竅。”

“放心，我對那種蛇蝎美人可沒興趣。明晚八點，行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