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的效果是很顯著的，所有人的好感度都達到了百分之二十，隨之而來的就是大量的信仰入體。

原本只是剛剛邁入二階的伊森，幾乎瞬間就沖到了二階頂級，好像離三階只差臨門一腳。

芙蕾雅的好感度則是猛沖到了27%，維多利亞則是到達了25%，伊森很期待后面會抽出來些什么東西。

燒掉所有的尸體后，伊森帶著所有的異教徒趁著夜色下了山，進了鎮子，然后讓雷歐給他們安排了住處。

芙蕾雅當時是有所顧慮的，她說要不然還是讓大伙在山上再多住一段時日后，分批混進鎮子里，裝作商隊也好、流民也罷，慢慢滲透，這樣更容易取得鎮民的信任，也不至于……

她沒繼續說下去，但伊森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不至于嚇到人。

現在的世界，本就如覆薄冰。神職者尸骨未寒，教堂廢墟猶在，鎮民對神明與異端的界限只在一線之間。若是一覺醒來，發現鎮子里多出了一群陌生人，而且大多身帶傷痕、衣著詭異、氣息陰郁……恐慌、猜疑、告密，或許都只在瞬息之間。

但伊森只說了兩個字。

“不能。”

因為他手下的戰士，不能流血又流淚。

整理好一切的事宜，月亮已然在天上走了大半，伊森回到自己那間有些破舊的房子，沒點燈，也沒脫衣，只是合上門，就再撐不住，沉沉倒在床上睡去。

……

這一覺睡得極沉，他只覺得整個人仿佛被封進了棺材里。

再醒來時，窗外陽光刺目，雀鳥聲嘈雜。

直到這一刻，伊森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們已經勝利了，從今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膽，害怕教會的人上門審問了……這么說可能不夠準確，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睡得好爽啊……”

他坐起身，腦袋昏沉，四肢發麻。肚子瘋狂地抗議著。

忍著饑餓感，他刷牙洗臉，換上外套，照舊向藥房走去。

家里面沒有備早餐，希望維多利亞那里有，哪怕只有楓糖漿烤面包也行。

一路上跟來往的人們打招呼，大家都或多或少提起了教堂倒塌神父死亡的事情，伊森一律說不清楚。

門剛一推開，就見維多利亞坐在柜臺后，頭發隨意束著，馬尾垂在肩上。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她的側顏上，罕見地顯現出些許的恬靜。

當然，在她開口之后，這種恬靜就被打破了。

“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一天一夜？昨天你一整天沒出現，我還以為你勞累過度死家里了。”

伊森一怔，下意識摸了摸額頭：“……抱歉。”

他真不知道自己這么能睡，看樣子大戰給他的影響不小。

“沒什么好抱歉的。”維多利亞關上書本，“過來把衣服脫了。”

伊森腦袋嗡了一下，目光在她臉和手之間游移。

“就……就在這兒嗎？”他猶豫了一下，語氣帶著點說不清的遲疑和期待，“不用……去樓上？”

維多利亞一頓，像是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你說什么呢，不在這兒還能在哪，還有去樓上干什么……”

話沒說完，她抬起眼，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在消化他話里的含義。

然后……

“你他媽在想什么呢！”她聲音拔高，臉上飛起一抹不正常的紅霞，整個人從椅子上彈起來似的，抓起桌上的面包就朝他腦袋丟過去。

“我是看你傷勢恢復得怎么樣！”

伊森本能地用手一抓，把空中的面包抓住，然后“嘖”了一聲：“我當然知道是檢查傷勢啊，但哪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赤身裸體的道理，我是不怕的，但要是有女性客人進來了她會怎么想？”

維多利亞被伊森說的有些懵，嘴唇張了張，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反駁什么。

他好像，說的有些道理……

難道真是我自己想歪了……？

實際上伊森這番解釋只不過是急中生智，他萬萬沒想到維多利亞居然真的信了，一時間有些樂，順手就把手上的面包三口并作兩口吃掉了。

“你怎么把我早飯吃了。”

維多利亞瞪了他一眼，同時從剛剛那個尷尬的話題略過去。

“我睡了這么久沒吃早飯，太餓了。”伊森含含糊糊地解釋著。

“上樓去。”維多利亞最終嘆了口氣，把話題徹底揭過，語氣也淡了下來，“樓下確實不合適，我可不想被鎮上的老太太們說三道四的。”

伊森咧了咧嘴，把嘴中的面包咽下去，擦了把手，轉身順著樓梯往上走，維多利亞緊隨其后，一路無話。

二樓依舊是那間熟悉的藥劑調配室，空氣中彌漫著干燥的藥草味與微苦的清香。

“躺上去。”維多利亞指了指上次分藥材的那張長桌。

伊森沒有多說，利落地脫掉了上衣，把它搭在一旁的衣架上，轉身躺下，他的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大多已經愈合，這都要歸功于他的超凡體質。

維多利亞沒說話，走過去，把窗簾拉得更嚴了些，然后轉身，從藥柜中取出一小瓶清亮的液體。

她的指尖是冰冷的，指甲修剪得利落而干凈，輕輕按上他肩膀的時候，伊森本能地皺了皺眉。

“別動。”

那雙手不緊不慢地在他背上游走，先是探查骨骼關節處，又一點點試按肌肉線條的僵硬之處。

她的動作算不上輕柔，更不溫柔，帶著一種理智與專業的疏離，卻又不得不承認，那樣的冷靜指觸，在這沉默而親密的空間中，反倒更讓人心弦微顫。

“你最近是不是壓著肩膀睡的？”維多利亞突然問。

“啊？”

“左肩這塊筋肉比右邊緊，說明睡姿不對。小心落枕。”

她取了一點藥油，用掌心揉搓熱后再慢慢涂抹上去，雙手順著肌肉線條向下推開，一點點把僵硬揉散。

“你說，”伊森忽然開口，“你以前也會這么親自給信徒檢查傷勢嗎？”

維多利亞手下動作一滯。

“我以前不這么親自干。”她低聲說，“我當時不負責治人救命的相關工作。”

啊對對對，大祭司嘛。伊森在心里面腹誹。

“那我算特別待遇？嘶——”

維多利亞猛地用力，伊森悶哼一聲。

“……算你臉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