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福祿巷子里的人
- 拯救文明?關我大唐諜子什么事
- 樂齡
- 2096字
- 2025-05-05 00:13:29
金陵西街不同于東街的熱鬧繁華,這里本質上更能代表金陵本土的一些文化傳承。
各式茶樓,別院林立,隨處可見的青磚白瓦,淡描五彩的飛檐翹角,無不彰顯著一絲靜謐古樸之意。
此處河運四通八達,蜿蜒穿梭在各式精妙的拱橋之中。
夜色里,黑亮的河水倒映著兩旁的燈火,又被木槳劃出的波浪緩緩沖散。
陸潯此刻就坐在一艘小木船里,正望著此景微微出神。
“這位公子,到岸口了。”
船頭的一個中年男人停下手中的槳,笑著朝船內輕喚了一聲。
陸潯聞言起身走了出來,從兜里掏出一塊小碎銀遞過去。
“哎,要不了這么多,十文錢就夠了,這錢老漢我也找不開啊。”
男人撓撓頭,有點為難。
“不用找了,我跟您打聽個地方,這邊是不是有個叫福祿巷子的小街?”
“有的有的,從這臺階上去,穿過那道河堤,在那個拱橋邊左拐進去到頭然后再右拐就到了,公子是打算去聽曲兒嗎?”
男人笑盈盈地接過銀子,給陸潯指了指路。
“謝謝。”
陸潯說著點點頭跨過船欄,他看了一眼河堤下各式的小吃攤鋪,從中穿行著朝臺階走去。
“哥哥,買串糖葫蘆嗎?”
正在此時,一個小女孩從背后喊了一聲。
“哥哥哥哥。”
直到小女孩追著上來,陸潯才頓了頓腳步,緩緩回頭。
眼前這個小女孩穿著一身破舊的紅衣裳,而她腦袋上那支奇特的沖天辮,陸潯怎么看怎么都覺得有點別扭,她一手握著兩串紅艷艷的糖葫蘆,另一只手拿著一頂臟兮兮的紅色刺繡虎頭帽,正一臉凄凄地望著陸潯。
“多少錢一串。”
陸潯眉頭微皺又立馬舒展。
“三文錢哥哥。”
女孩見陸潯搭話,笑瞇瞇回答道。
“都給我吧。”
陸潯正要掏錢伸手去拿,突然發現河堤上一陣騷動。
“走走走,趕緊走,說了多少遍了,這河岸過道上不能擺攤,要擺去其他地方。”
陸潯聞言收手抬頭望去,就看到兩個身穿衙門衣服的男子拿著佩刀朝這邊喊:
“還有下面的,這是渡口,你們全擺在那里,人家還不要過路的,注意街容懂不懂!”
“趕緊收了,不然等下攤子砸了你們的,全部押回衙門里過個夜!”
陸潯聽著這話瞬間覺得有點熟。
他突然想起馬車里和白衣男人的對話,就這和東街的那些捕快一個德性的人,能讓自己對他們印象好到哪里去嗎?
不對,東街那群捕快更甚,有時候出言相勸的環節都直接省去了。
好在自己今天沒擺攤了,這差點就要條件反射的跑路。
陸潯心里誹議,等他再次回過頭來,卻發現剛才那個小女孩不見了,他朝著河堤兩岸張望了一下,竟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跑這么快的?
這下次得好好學學了。
陸潯想著便上了臺階,他依著剛才那個男人指的路線,七扭八拐走到了一處巷子里。
巷子兩旁是一些古老的木屋民房建筑,陸潯一直快走到盡頭,才在一個不太起眼的巷弄大門上方看到一個灰色的匾額,上面寫著“梨園”兩個方正大字。
應該是這里沒錯了。
陸潯緩緩走了進去,這里是一個類似半茶樓的格局,前屋是飲茶敘事聽書聊天的散客,中間是弄堂,弄堂后面又是一間搭滿桌椅的設客堂,在客堂的最前面,有一個精心搭建的戲班臺子。
此時戲曲并未開始,陸潯只看著幾個描了花臉的人在臺上走來走去,估計在擺弄一些等會需要用到的物件。
“公子是喝茶還是聽曲啊?”
陸潯剛進前屋,就有個身穿黑色錦袍的女子走過來搭話。
她那身袍子尤為緊致,隱隱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不過看在陸潯眼里卻平添了幾分優雅的氣質。
“喝茶按茶葉的品類算銀子,可自行添水,如果要聽曲的話需要先交二兩銀子,那邊會有專門的人再接待公子。”
女子一看陸潯就是個面生的主,直接先將園里的規矩道了出來。
陸潯二話不說就從兜里掏出二兩銀子扔了過去,他故意裝作一副常客的樣子,臉色平靜到滴水不漏,悠悠朝著弄堂里走去。
“謝謝公子,等下公子如果聽曲聽的舒坦,別忘了打賞一二。”
陸潯聞言差點就要繃不住神色,這園里的風氣,怎么和紅袖添香那樓里的差不太多啊。
這種地方,不應該是陶冶情操,正兒八經聽曲兒的嗎?
怎么動不動還要打賞的?
陸潯想著也就這一次,畢竟因為謝小環的事,總要先來探個底,下次是萬萬不會來了。
穿過弄堂,陸潯來到戲臺前的客堂里,這地方雖然偏僻,但前來聽曲兒的人并不少,前面已經零零散散差不多坐滿,沒幾個空位了,陸潯找了個靠后的位置坐下。
“這位公子,想要喝點什么茶。”
陸潯屁股剛坐下,又一個穿著同樣緊身黑袍的女子走了過來,陸潯差點以為是一個人。
這不就一個拉客迎客的嗎,還整成一樣的著裝,這么有講究的嗎?
“來壺龍井。”
陸潯心里納悶,臉上表情如常,故意望向戲臺輕聲說道。
“好勒,茶位五兩銀子,還請公子先給錢。”
陸潯聞言唰的一下就坐了起來。
“剛才不是給過了嗎?”
“公子有所不知,剛才是入場費,這個是茶位費,是不一樣的,還請公子多多海涵。”
女子端著態勢,一臉燦爛的笑意。
陸潯聽的一下子都呆了,這咬文嚼字的門道,算是被她們玩的明明白白的,自己在樓里聽曲的時候,那些人都是直言直語的,要就是直白的要,哪有這么拐著彎要的。
“來這聽曲兒的都是文人雅士居多,想必公子也是飽讀詩書的翩翩君子,這銀子都乃身外之物,賞戲聽曲,辨妝品茗,如沐芬芳,這才是公子該追求的才對。”
陸潯霎時被言語所折服,他微笑著又從兜里掏出五兩銀子,待女子正要接過手去,他又忽的往回收了收。
“哎,我想跟你打聽個人。”
“公子請講。”
女子看了一眼陸潯手里的銀子,又繼續抬頭微笑。
“那些個臺上唱戲的女子里,有沒有一個叫謝小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