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人翻山,有人越嶺
- 拯救文明?關我大唐諜子什么事
- 樂齡
- 2240字
- 2025-05-04 08:25:58
陸潯緩步行走在黑暗之中,他盡量深呼吸再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平靜一些。
他不知道那個白衣男人是否還在張望著這邊,所以他只能繼續保持一副淡然的神態。
大紅袍!大紅袍!大紅袍!
這三個字在陸潯腦海里彷佛炸鍋了一般,讓他剛才差點守不住心神。
記憶的碎片在一瞬間緩緩拼湊...
...
“你的父母死在那場慘烈的甲子滅門案中,而你只是僥幸活下來而已?!?
“你的身世只有你知,我知,從今往后也不可再對任何一個人提起,不然只會遭來殺身之禍?!?
“那個組織,叫大紅袍,具體之人,我也不知,等以后你自己慢慢去查?!?
...
“武道一途,徒步攀登,所謂下三流,中庸師,上三境,三境之上,即為破止,三境便再有三境。”
“末法之下,入修行之門可謂難如登天,需心靜身明,感應天地萬物?!?
...
“先生,我不想學武,我想學醫?!?
“放下仇恨,當乃大善?!?
....
“先生,您要走了嗎...”
“從今天開始,我們師徒情分徹底撇清,你往后也不要跟人提起我的任何事情?!?
“此事與你無關,路你自己已經選好,那以后就安安心心做一個行醫救世的普通人?!?
“你心脈狂躁,此藥必須每日三服方可壓制,切記往后行事不可魯莽,凡事多讓一步。”
...
嘭嘭—
嘭嘭—
劇烈的心跳感讓陸潯一瞬間緩過神來,他慌忙從兜里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暗紅的藥丸塞進嘴里。
片刻,陸潯才感覺自己心跳恢復了正常,他抬頭看了一眼身前的那座道觀,眼神突然變得有幾分膽怯。
陸潯放緩步子慢慢走近,直到來到了院門內。
他悄悄推開大門,四處張望了一下,才快速將油燈點亮。
直到油燈漸旺,照亮整個屋子,陸潯才緩緩躺在了木床上。
他心思絮亂,青樓密室的種種畫面依然歷歷在目,謝小環的失蹤,是死是活依然是一個未知,陸潯更愿意相信她還活著,萬一有奇跡發生,萬一她身后的人有通天的起死回生之術。
那個自稱樓襄玉的捕頭說自己害死了某個姑娘,這個事情是自己第一個要去查的,不然一覺醒來指不定又要被去抓去衙門審問。
不知怎的,陸潯突然又想起青樓碰到的那個花重錦花公子,他總覺得一個京城來的貴公子,來這一夜千金的尋樂,著實不正常,那樓襄玉口中的失蹤女子是否有可能和他有關系呢。
那如果有,千里迢迢過來禍害良家婦女,又能有什么特別的動機。
陸潯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這一條線索。
他又想到那群密室底下慘死的那些人,始作俑者應該就是那個被小環手撕的紅毛怪了,可這種怪物,陸潯聞所未聞,見當時謝小環的反應,也是從未見過。
至于馬車里那個白衣男子說的那些話,陸潯并不是沒考慮,只是如今自己身在明處,敵人卻在暗處,況且那個男人的身份自己根本一無所知,這種蒙在鼓里被牽著走的感覺讓陸潯很不舒服。
而且,自己的某些不為人所知的秘密,一旦放到更多的視線里,就意味著有更大的可能被暴漏。
陸潯思維發散,幾乎將整個過程重新復盤了一遍。
他又看了一眼大門的位置,發現沒有任何的異象,才緩緩閉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上一覺。
就在此時,他突然感覺胸口一陣劇痛,隨即一股熟悉的狂躁之感再次涌了上來。
陸潯捂著胸口猛的坐了起來,他試圖伸手去床邊抓那個藥瓶,卻感覺渾身瞬間脫力,整個人再次跌倒在床上。
隨即那股刺痛感遍布全身,這滋味,像極了自己在密室底下的那場近似涅槃的遭遇。
陸潯只覺得渾身發燙,那股狂躁之意頂著他的胸膛直往腦門里鉆,他咬著牙顫抖著手本能地將衣服緩緩撕開。
在他左邊胸膛的位置,赫然有一條觸目驚心的疤痕,而此時,那顆長在右邊的心臟,正透過陸潯的骨肉和皮膚,發出暗紅攝人的光芒。
此時,在陸潯丹田的位置,一個細小的紅色旋渦隱隱生成,那旋渦緩緩自轉,繼而由慢轉快,而那顆散發著紅芒的心臟開始加快震動的節奏,它每嘭嘭鼓動一次,就有一抹鮮紅憑空溢出匯進了旋渦內。
陸潯只覺得渾身一震,就感覺屋內一陣異樣的氣息開始緩緩肉眼可見的流動,霎時間,那些氣息像是受到了某種牽引,全部往陸潯丹田處的那個紅色漩渦里匯去。
陸潯在一瞬間彷佛入定,所有的動作忽的一停。
那個紅色旋渦徐徐變大,最后竟直接像是被投影了出來一般,幽幽浮現在陸潯身體的上空,而在旋渦和心臟之間,有一道暗紅透明的絲線,此時卻像一道溪流,上面生機浮動,緩緩而淌。
驟時,陸潯所在的屋子四周開始狂風大作,那些被修行之人視為無上珍寶的天地靈氣,全部現為實形,它們一縷縷盤旋扭轉,然后瞬間被旋渦吞沒。
屋外狂風更甚,異象繼續往外蔓延而去,而在陸潯正上方的天穹之上,云層急聚,漫天靈氣急速靠攏最后全部又匯進旋渦之中。
此時,在離陸潯不遠的一座小丘嶺上,一個腰佩雙刀的男人忽的起身,他皺著眉頭望了一眼天空驟變的異象,隨即迅猛抽刀,只見一道湛藍破空而去,將天穹之上的烏云瞬間擊散。
男人再次抽出另一把長刀,照著陸潯所在的上空猛的擲去,刀身倒立在空中,然后猛的一陣顫鳴。
霎時,聲消風止,所有的異象忽的消失不見。
而那個被放大的紅色旋渦也幾乎在同一時間縮回了陸潯的丹田內,化作一抹若隱若現的深紅。
整個過程,陸潯渾然不知,竟鼾聲漸起,悠悠睡了過去。
此時,在金陵欽天司的一處暗房里,有個黑袍老人忽的踉蹌著跑了出來,他望了一眼陸潯所在的方向,又看著已經恢復如常的天際,眉毛一擰:
“難道是我的錯覺?”
————
夜色如水,月光正亮,在洛陽通往金陵途中的一座山腰上,此時有個細小的身形正在緩緩攀登,他頭上帶著一頂小方帽,身上穿的是一件淡黃的麻布短衫。
在他身后負著一個被黑色布條纏繞的方行巨物,他低著頭借著月光,一步一步,直到爬到了那座山的頂峰。
男孩一股屁坐在地上,輕輕將方帽取下,露出頭頂一排醒目的佛門戒疤。
他捏著帽子一角,緩緩朝著自己的臉扇了又扇,隨即看著無盡黑暗里的星星點點,露出一絲羞澀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