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沖進來時，我正站在程澈身邊，手里還握著她剛才握住我的那只手。她的掌心溫?zé)幔瑲埩舻挠|感讓我一時有些恍惚。
“你們快來看這個！”小葉的聲音帶著慌張，打破了我們之間微妙的氛圍。
我和程澈同時看向她，只見她把手機屏幕轉(zhuǎn)向我們——是陸總的賬號，剛剛再次登錄，時間就在幾分鐘前。
“IP地址已經(jīng)鎖定了。”小葉咬著嘴唇，“但……我不確定你們想不想知道?！?
我皺眉，“什么意思？”
“這個地址……”她頓了頓，聲音壓低，“是在公司內(nèi)部?！?
空氣仿佛又凝固了一次。
程澈的手慢慢從我掌中抽離，站起身走到小葉旁邊，仔細(xì)看了幾眼屏幕上的信息，然后轉(zhuǎn)頭看向我。
“看來，事情比我們想象的更復(fù)雜?！彼f。
我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那條藍(lán)繩。它像是某種沉默的見證者，記錄著我從一個普通客服專員一步步走向如今的決定。
我想創(chuàng)業(yè)。
而這件事，必須先告訴程澈。
第二天清晨，我提前到了公司。
窗外的陽光灑在桌面上，我打開電腦，把昨晚寫下的文檔重新打開。標(biāo)題依舊沒變：“人是有溫度的服務(wù)”。
我看著這句話，心里忽然變得很輕。
茶水間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接著是淡淡的木質(zhì)香氣。我抬頭，看見程澈端著咖啡走了過來。
“你今天來得挺早。”她把杯子放在桌上，順手幫我拉了把椅子坐下。
“睡不著。”我說。
“做噩夢了？”她笑著問。
“做了個很長的夢。”我點頭，“夢見我開了一家公司。”
她挑眉，“這次不是客戶劇本了？”
“不是?！蔽艺J(rèn)真地看著她，“是真的?！?
她的眼神變了，不再帶笑，而是多了幾分探究和認(rèn)真。
“你是認(rèn)真的？”她問。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我想試一下。”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輕輕碰了下我的手背，“那你打算怎么開始？”
我把文檔推過去，讓她看。
她一頁一頁地翻著，表情從驚訝到沉思，再到逐漸浮現(xiàn)的笑意。
“你想做的，不只是外包升級。”她低聲說，“你是在重構(gòu)整個服務(wù)模式。”
“對?！蔽尹c頭，“我不想再被別人定義成‘客服’，我們是有情感、有個性的人，而不是模板或者機器人?！?
她抬起頭，眼神亮得像晨光中的湖面，“你知道最難的是什么嗎？”
“資金、資質(zhì)、市場接受度?！蔽液敛华q豫地回答，“我知道這些都不會容易。”
她沉默了幾秒，忽然笑了，“可你已經(jīng)想好了?！?
“嗯。”我點頭，“我想請你一起?！?
她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如果我真的加入，你想讓我做什么？”
我看著她的眼睛，語氣堅定，“在我身邊?！?
她笑了，笑容溫柔卻帶著某種篤定的力量。
“那我就不走了?！?
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人都輕了起來。
辦公室里漸漸熱鬧起來，周揚來了，小葉也出現(xiàn)了，大家開始新的一天工作。
但我已經(jīng)不一樣了。
中午的時候，我敲了敲程澈的桌子，“要不要去會議室聊聊？”
她看了我一眼，點點頭。
我們走進會議室，關(guān)上門。
“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想法？”她問。
“是。”我說，“我想組建一個團隊?！?
“誰？”
“你、我、小葉，還有……可能更多人?！?
她挑眉，“你覺得他們會愿意跟著我們一起瘋？”
“我不知道?！蔽页姓J(rèn)，“但我想試試?！?
她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天花板上，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知道最難的是什么嗎？”她忽然開口。
“你說過，資金、資質(zhì)……”
“不是?！彼驍辔?，“是最難讓人相信你的方向是對的?！?
我愣了一下。
“現(xiàn)在的人都太現(xiàn)實了?！彼f，“他們不會為了夢想買單，除非你能讓他們看到希望。”
“我知道?！蔽艺f，“所以我需要一份完整的計劃。”
“那你準(zhǔn)備怎么做？”
“我會去找投資人，也會嘗試眾籌。如果我們能做出第一個成功案例，就有機會吸引第一批客戶?！?
她看著我，眼神漸漸變得柔和，“你真的變了。”
“是?！蔽艺f，“因為我不想再被困住。”
她點點頭，忽然笑了，“那我陪你一起瘋?！?
我們繼續(xù)討論了很久，關(guān)于客戶定位、服務(wù)流程、培訓(xùn)體系，甚至設(shè)想了未來辦公空間的模樣。
那一刻，我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那家公司的樣子。
它不在寫字樓的某個角落，也不屬于任何甲方，而是由我們親手打造出來的世界。
一個真正屬于我們的世界。
“林深。”她忽然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失敗了怎么辦？”
我看著她，笑了笑，“那就再來一次?！?
她點點頭，像是終于放下什么似的。
“那你要記住，”她認(rèn)真地說，“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在你身邊?！?
我看著她，心跳忽然加快。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小葉探進頭來，“你們聊完了嗎？”
我們對視一眼，幾乎同時笑了。
“還沒?！蔽艺f，“才剛開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