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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最好的時代

十天后,長安就收到了初戰(zhàn)告捷的消息。

本來就在慶祝豐收的長安城,自然又添了些喜慶氣氛。每年一度的異族犯邊算是被徹底擋住了,這怎能讓長安人不高興。

大唐的先天基因比較好,建國之初遇到了一位戰(zhàn)神級的太宗皇帝,異族犯邊什么的,本來就相當罕見的。真正異族成了邊患,要到天寶年間了,甚至吐蕃在百年前還攻進了一次長安城,但說真的,比起后面的宋、明兩朝,王朝末年時的邊患,還真算不得什么。

這是李瀍的感慨,眼下的突厥已經(jīng)是半殘了,回紇從剛傳來的草原情報來看,也已經(jīng)高位截癱中,吐蕃就是這幾年的事,也就是黨項族還有點折騰勁,后面折騰出個西夏來,但現(xiàn)在的黨項族,實力仍然不值一提。

某種意義上,晚唐時代還真是個振興國勢的好時機。

異族的威脅幾乎可以忽略,突厥早在開國那年月,就已經(jīng)是半殘的,回紇也沒能撐起草原霸主的架子來。眼下也就是吐蕃還有點威脅,但歸義軍馬上就起來了,時間點也卡在了吐蕃即將開始的內(nèi)亂的當口上。

開始兩年,可能要在隴右和吐蕃拉扯一番,也算是策應一下歸義軍的起事,但用不了幾年,吐蕃自己就分崩離析了,然后晚唐就沒外患了。自己可以全力應付內(nèi)部問題,一旦擺平了藩鎮(zhèn),殘?zhí)凭驼娴闹信d了。

當然,藩鎮(zhèn)是很難擺平的,特別是河北那三家,搞不好就得一路動武鎮(zhèn)壓過去,但現(xiàn)在自己來了,不是原主那個服丹服成病癆鬼的模樣了,就算一路推過去也不是事兒。

而且,長安的社會改革正方興未艾呢,由于門閥太多,目前的改革模式,也很得門閥們的擁護,所以,自己雖然割他們的肉稍微狠了點,但長安這些門閥家族還是很擁戴唐廷的。

至于長安的平民,這個時代的階級矛盾也沒那么大,能吃上飯,吃飽飯,平民百姓就很高興了。他們是很容易滿足于現(xiàn)狀的人,豐收前或許還有點想法,豐收后就啥想法也沒有了。

也就是孩子都被自己拉來當兵,有點不爽,但某種意義上,這跟唐初的府兵制也沒啥區(qū)別,無非是武器裝備不用自備了,反倒是比府兵還省了些呢,而且前程看起來也比府兵強。

之前防御吐蕃時,自己提拔了個戰(zhàn)斗英雄出來,從一介小兵一下子成了隴右節(jié)度使,那個節(jié)度使和外面的藩鎮(zhèn)是不一樣的,但百姓們未必懂啊,所以,告誡自家兒郎時,都是要孩子們努力戰(zhàn)斗,爭取也早點受到提拔。

如今天氣即將入冬,李瀍將預備役也發(fā)動起來,這倒不是為了打仗,而是增加人手去收集鳥糞石、蝙蝠糞之類的土化肥原料。這東西華夏人的老祖宗就懂,要不華夏那么大,周邊島嶼上怎么都找不到鳥糞石呢,都被古人給用光了。

李瀍干脆發(fā)動預備役去收集土化肥原料,明年的田地,得來一場更大規(guī)模的豐收才行。

因為明年八成就能聯(lián)系到張義潮了,歸義軍要是發(fā)動起來,那長安這邊的補給壓力就會有那么一點大了。自己隨身沒帶后世的種子,要提升產(chǎn)量,也只有靠領(lǐng)先時代的農(nóng)業(yè)技術(shù)了。

“陛下,好消息啊!三門峽果如陛下所言,被火藥炸平了!”正沉思間,李德裕突然從殿外跑了進來,邊跑邊兩手亂揮,似是喜不自勝了。

李瀍反應平淡,絲毫不動聲色,只應了聲:“哦,平就平了吧。現(xiàn)在可以行船了吧?倒是可以增加點就業(yè)機會。”

三門峽,是古時華夏的重大苦手之一,因為那三塊巨石橫在河中間,導致黃河到了陜州就無法通行了。隋文帝楊堅在關(guān)中遭遇饑荒時,寧可讓百姓自行去洛陽就食,也不肯開倉放糧救濟災民,就是三門峽的緣故。

有三門峽的阻擋,長安的造船業(yè)也發(fā)達不起來,大船肯定過不去三門峽,小船同樣夠嗆,所以李瀍一時到?jīng)]想到糧食的事,就是想到長安的造船可以發(fā)展發(fā)展了。

隋朝雖然建成了大運河,可以將南方的糧食調(diào)到北方來,但有三門峽擋著,運糧船到了陜州,就得換成人力走陸路。水路運糧比陸路方便太多了,哪怕是黃河的行船條件不算好,依然是如此的,船拉貨量大還不用一邊走,一邊消耗糧食,比人力強太多了。

所以,由于三門峽的阻礙,南方的糧食運到長安,成本就相當高了,不像洛陽,南方糧食可以毫無障礙的走水路送到地方。

可見李德裕為啥這么興奮,這道天塹沒了,南方的糧就可以直送長安了。

他倒是沒想到,皇帝的反應這么平淡,皇上,您倒是興奮點啊,不然這天大的好事,自己跟誰一起慶賀啊?

“李相你這么興奮,是淮西糧食可以調(diào)過來的原因吧?你確定路能走得通?”李瀍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李德裕在興奮啥。

“路怎么會走不通?”李德裕還是沒明白,別說隋朝修了大運河,就是沒修,中原水網(wǎng)縱橫,一樣能從水路走到黃河。

“藩鎮(zhèn)啊,從江南過來的水路,應該是要通過好幾個藩鎮(zhèn)吧?李相確定他們不會攔路?或者抽成什么的?”李瀍看李德裕還是沒反應過來,干脆把話說得更直白了。

“這個,在淮西多收點,彌補沿途消耗就行了吧?”李德裕怔了怔,然后遲疑道。

苦一苦淮西百姓唄,沿途藩鎮(zhèn)頂多也就是抽成了,還真敢攔路不讓過不成?藩鎮(zhèn)割據(jù),只是不聽朝廷的,可不是真的造反,連皇糧都敢搶。

“不妥,不妥,你苦一苦百姓,就是為了喂狼?那還不如直接掀桌子,跟那些藩鎮(zhèn)來一場呢,而且朕有意讓淮西、江南那里的稅率也向長安看齊,正要輕徭薄賦收人心呢,哪能在南邊收重稅?”李瀍現(xiàn)在底氣很足,異族的威脅輕松擺平,長安的軍力正好沒處用呢,他的確是想用懷柔的策略收藩鎮(zhèn),但要有人不給臉,他也不怕直接開戰(zhàn)。

“連淮西、江南也要……陛下,您得三思啊!”李德裕一聽,腦子里‘嗡’一下,也有點高血壓上頭了。

“不用三思了,先讓民間自己去跑跑,把朕的旗子發(fā)下去,等發(fā)現(xiàn)那個藩鎮(zhèn)敢設(shè)卡攔路,朕的刀正愁沒處用呢。”李瀍殺氣四溢。

用懷柔政策搞定藩鎮(zhèn),是因為他不想多在內(nèi)部流血,并不是他真的心慈手軟,要是藩鎮(zhèn)敢向他齜牙,他也不怕直接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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