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的李昂先是去兔圈檢查了一遍剛出生的小兔子們。在看到幼兔們正擠在兔媽媽懷里搶著喝奶后,他才放心地離開。
為了防止公兔兇性大發(fā)傷害小兔,李昂專門讓羅恩把母兔與公兔用柵欄隔開。
不過現(xiàn)在看來好像也沒這個必要,喝飽喝足的兔子們整天只知道躺在兔欄里睡大覺,根本沒有任何爭斗的欲望。
在巡視完兔子后,李昂也著手開始了他今天的工作——堆肥。他也曾詢問過老杰克和羅恩有關(guān)施肥以及如何制作肥料的農(nóng)業(yè)知識。
但是最后發(fā)現(xiàn)這兩個農(nóng)民出身的塞林村村民貌似還沒有李昂自己了解得多,而黛安娜和艾莉兩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所以得不到任何幫助的李昂只好自己按照前世積累的知識與經(jīng)驗慢慢摸索。
堆肥簡單點說就是把各種排泄物和腐爛的植物聚攏在一起以便于其發(fā)酵成肥料,這是人人都知道的做法。真正關(guān)鍵的點在于發(fā)酵的時間和施肥的時機。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與出行,李昂發(fā)現(xiàn),中世紀的農(nóng)民普遍沒有施肥的概念。
這項在古羅馬人盡皆知的農(nóng)業(yè)種植技術(shù),在600年后的今天幾乎無人知曉。
而相應(yīng)的,也就沒有任何書籍或者其他東西能告訴李昂應(yīng)該如何正確地施肥。
萬事開頭難,思索了半天無果的李昂決定不再深究。他決定先把廁所和堆肥坑建起來再說。
以前因為只有三個大男人,所以排泄的事情李昂也就隨便找個草叢糊弄過去了。
但現(xiàn)在增加了黛安娜主仆二人后,這樣肯定行不通,更別說夏季的森林中全是蚊子和昆蟲,搞不好就會被咬得全身是包。
李昂的計劃是先在地面挖一個長寬均為3米,深1米的大坑,然后再在堆肥坑的一角建上一個小廁所。裸露在外面的坑口則鋪上木板,要施肥時直接打開木板取就可以。
考慮到臭味可能會比較大,而且為了方便以后施肥,李昂干脆就把廁所建在了燕麥田附近。這個地方離木屋也就十米的距離,來回一趟都很方便。
接下來就是挖坑開始建造了。搭建房屋的工作并不復(fù)雜,真正費時費力的是挖坑和運土。
一米雖然看似不高,但想要把堅實的泥土硬生生地挖出這么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才挖了不到一半,李昂和羅恩兩人就已經(jīng)累得大汗淋漓。汗珠一顆接著一顆滾落到泥土里。李昂將鏟子斜插在泥土里,然后用腳踩著鏟頭將其用力地插入泥土中。
隨后彎著腰,雙手緊握鏟柄,一鏟子泥土就被揚到了地面上。
老杰克則在坑外負責將挖出來的泥土運到別處,但他衰老得明顯有點支撐不住這樣的體力活兒了。在干了一會兒后,就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李昂停下手中的工作,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絕妙的想法。
“不如制作一個獨輪車!”
獨輪車制作方法簡易,并且在山地里有明顯的優(yōu)勢,可以極大地節(jié)省力氣和時間。
說干就干。
李昂扔下鏟子,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朝正在搬運泥土的老杰克喊道:“先別運土了!我們得做個省力的工具!”
他快步走向木屋,羅恩也好奇地跟了過來。李昂撿起一根木炭,在平整的木板上迅速畫出了獨輪車的結(jié)構(gòu)圖——一個簡單的木制車架,前端安裝單輪,后方設(shè)有兩個把手。
“這……”羅恩盯著圖紙,眉頭漸漸舒展,“妙啊!只要一個輪子,在山地上也能推得動!”
“輪軸是關(guān)鍵。”李昂指著圖紙中央的圓形結(jié)構(gòu),“要用最硬的樺木,還得烤出弧度。”
兩人立刻行動起來。羅恩負責用新買的鋸子加工木板,李昂則將一節(jié)樺木加工成輪軸,準備改造成獨輪車的輪子。
老杰克也沒閑著,他翻出幾根堅韌的藤條,打算編織成車斗的襯墊。
李昂將處理好的樺木條放入火堆旁烘烤。濕潤的木料在高溫下漸漸軟化,散發(fā)出淡淡的樹脂香。
“就是現(xiàn)在!”他用亞麻布把手包住,然后迅速將軟化的木條彎成弧形,接著用麻繩緊緊捆在木模上。
終于,一個略微有些奇怪的圓形車輪誕生了。李昂看著自己親手打造出來的車輪,雖然丑了點兒,但勝在能用。
眼見太陽爬過了頭頂,三人都有些饑餓。黛安娜和艾莉則在這時送來了午餐——新烤的黑麥面包夾著熏肉,還有一壺清涼的山泉水。
之前熏制的鹿肉還剩下十幾塊,這幾天掛在房梁一直沒人吃,于是黛安娜才想出了用面包夾熏肉的主意。
看到男人們熱火朝天地忙碌,黛安娜好奇地蹲在一旁:“這是在做什么?”
“能讓我們少流一半汗水的神器。”李昂咬了口面包,含糊不清地回答。
面包屑沾在他的胡茬上,黛安娜下意識伸手想替他拂去,又在半途紅著臉縮了回來。
李昂這時也感覺到了黛安娜有些異常的舉動,不過向來對這些事情不敏感的他并沒有太在乎,反倒還以為黛安娜是嫌棄自己胡子拉碴的樣子,于是只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剛烘烤好的車輪要經(jīng)過兩三個小時才會徹底定型,于是這段時間愛上烤制車輪的李昂準備多做幾個,興許以后還能拿出去交易。
前世的他在博物館中偶然看見過做工精良的北歐戰(zhàn)車,這些出自弗里斯蘭人的車輪一個個都看起來好像渾然一體的樣子,輪軸上根本沒有任何拼接的痕跡。
同時,一個做工較好的車輪也能賣出100芬尼的價格,而同等重量的樺木才不過幾個芬尼,有時候甚至還一文不值。
畢竟在森林覆蓋率極高的中世紀,沒有人會為了幾根隨處可見的木頭花錢。
真正能撬動那些大老爺們錢包的,只有實打?qū)嵉募夹g(shù)和迫切的需求。
想到這里,李昂繼續(xù)開始了他的烘烤工作。在烤制一段時間后,他用濕布包著木條一端,小心翼翼地將其彎成半圓。
濕潤的樺木在高溫下柔韌得像面團,散發(fā)出濃郁的木質(zhì)香氣。
“這也不難嘛!”在一旁觀摩了許久的黛安娜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李昂便順手將木條遞到了她手上。
“小心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