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蒼松迎客
- 笑傲:華山劍宗
- 寂寞兩支煙
- 2224字
- 2025-04-22 22:07:00
云臺峰三面懸空,唯獨峰頂平坦如臺,故因此得名。
華岳云臺,終歲吞吐煙霞。
而華山派祖師郝大通,曾在此處修煉“云臺二十四式”上乘氣功。
只不過時間相隔久遠,那云臺二十四式早就半路遺失了。
而恰在此時,云臺峰頂,兩道人影縱躍煙霞之中,周身劍光殘影連連,不斷對招。
“蒼松迎客,重在迎,重在藏,藏什么?”
“快說!”
“藏劍招?”
老者樹枝再次收到胸前,他目光炯炯。
“是藏勢!”
他再次挺身而刺,力透樹枝,枝頭不斷在空中微顫。
“你以為是迎,其實是蓄,你以為是刺,其實是點!”
“啪!”
樹枝再次停在陸鳴咽喉部位,只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一根枯枝同樣停在老者的咽喉前。
力透枝頭,同樣在顫。
“為何最后收力?”
陸鳴唇齒微張,但還不等他說第二句。
老者又是一招遞來,不是蒼松迎客,明顯是后續劍招的第二式。
陸鳴斂氣凝神,不敢有片刻松懈。
只見那根樹枝劍勢連綿如瀑,一時間將陸鳴渾身上下都包裹封死,讓他退無可退,進無可進。
“你怕傷了我?”
“師父,弟子不敢。”陸鳴左支右絀,一時間身上被連抽好幾下。
“如果我手上是把真劍,你又待如何?”
老者劍勢連綿不絕,但不管他手上力道怎么增加,這臭小子始終能在他的劍勢下囫圇自保。
哪怕是在地上翻滾,只要能躲避,他都不帶片刻猶豫的。
不像俠客,倒像是個街頭的無賴。
其實老者如何看不出,剛才抽中的部位,大多是肩膀、手腳。
就算是真劍,也不致命。
因為那些致命的,都被這臭小子拿樹枝擋了下來,蒼松迎客不是刺是點。
但在他手中,除了點,還是劈,是掛,是崩。
舉一反三,不拘泥于劍招,已得蓄勢藏勢的真意。
當真是妖孽。
“師父,就算你拿的是把真劍又如何,反正你已經救了我一命,死就死吧。”
老者氣急,突然停了下來,他將手中樹枝一扔。
拔腿便走。
但陸鳴緊跟著就追了上去。
“師父,這第二招是什么?第一招叫蒼松迎客,第二招呢?”
身后聲音不絕,就算老者連連提氣縱躍。
但那臭小子始終就跟塊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而且兩人腳下縱躍動作一致,如出一轍。
“嘩啦嘩啦~”
樹木頂部晃動不停,枝葉沙沙作響。
正在斫木的樵夫,疑惑中抬頭望去,只見一團團雪絮抖落。
隱約中,他看見一老一少,如仙人漫步般在天上行走。
“師父——”
老者聽到這聲師父,終于在一株大樹的頂部停了下來。
而他一回頭,就看見少年穩穩一腳點在樹尖上停住,過程中,只抖落雪花幾片。
他眼皮不禁一跳,但也沒說什么。
兩人沉默片刻,天倒是先陰了下來。
“過會兒怕是就要下雪了,師父。”
“第二招.....”
兩人同時開口,老者神情一怔,隨即就問道:“你管他下不下雪作甚?”
“下雪天寒,師父屋中可曾備夠了柴火?”
“今年冬天比以往都要更冷,城中木炭也貴,師父若是不嫌棄。”
“徒弟有斫木燒炭的手藝,往年還曾憑著這門手藝賣過一些炭錢。”
老者緩緩移開目光,頓了一下,才回道。
“我不燒爐子,幾十年的真氣護身,天寒,正是內功修煉的好時機。”
一說到內功修煉,陸鳴就下意識撓了撓頭,自從他開始內氣全身流轉后,頭皮就時不時發癢。
老者注意到他的動作,同樣問道。
“可是頭皮發癢?”
陸鳴點頭,但很快就笑著道:“沒事兒,多撓撓就好了。”
“頭皮發癢,是因為我傳你的內功,是靠肺經發氣,而肺氣運轉周身,有佐金平木的效果,不癢才怪了,以后每日三千次吐納,我看你到時候還怎么撓。”
“哈哈哈哈。”老者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場景,不禁捧腹開懷。
而陸鳴也跟著笑出聲來。
兩人笑聲暢意,又聲傳幽谷,驚起一團躲在叢木中過冬的斑鶇。
只見它們在空中也縮成一團取暖,被驚起,然后扭頭又投入一片溫暖叢木之中。
“傻小子,這江湖上,內功一般分兩種,要么走肺經生,要么走胃經化,但不管哪一種,都需要水磨的功夫。”
“明日你就知道了。”
老者說完,再次提氣而走,只不過這回,他竟一躍,跳下峭壁。
陸鳴大驚失色,趕忙前往查看。
但下一刻,他就見到那熟悉的身影,在峭壁上不斷提點,轉眼間便消失在華山山脈之中。
“恭送師父。”陸鳴輕聲說著,然后拱手行禮。
最后轉過頭,腳下不斷提點,向著山下行去。
——
積善堂內,陸鳴將畫好的臘梅在木板上平攤齊整。
而一旁陸蘅梧手里拿著塊熱騰鏡糕,不斷小口舔著。
“哥,鏡糕真好吃,以后我要是有錢了,我也買整整一盤分給大家!”
“然后給你分大塊的。”
“哈哈哈,好,那我就等你有錢了再買給我吃。”陸鳴一邊笑著,一邊將這副臘梅畫仔細裝裱。
他看著這幅臘梅傲雪圖,眉毛微皺。
“總感覺,今天畫的與上次有點差別,但就是找不到差別在哪兒。”
“唉,要是對不上該怎么辦啊。”
陸蘅梧伸頭過來瞅了一眼。
他雖然不懂,但還是安慰道。
“沒什么不同啊?跟上次一樣,包那書鋪的劉大牙分辨不出來。”
“哥,他上次賣你的畫,我聽別人說,足足賣了二十兩銀子呢。”
陸蘅梧小臉一皺,像是在心疼。
畢竟一兩銀子就夠積善堂買十多天的米面了。
他曾聽坊市里的人說過,就是山上那個什么華山派的弟子,一個月例錢也不過才1-2兩,勉強夠家里開支的。
而劉大牙賣哥哥的畫,一幅就賣出了二十兩的銀子,實在是奸商一個。
“這回這幅畫不賣劉大牙了,因為有人向我定了這幅畫。”
“好事啊,哥,有人定你的畫了!”陸蘅梧高興地連鏡糕都顧不上舔了。
“哥,你出名了,你要成大畫師了!”
“多少錢?”陸蘅梧期待地看著他哥。
他想聽,然后趕緊跑去告訴其他人,先告訴爹,然后是大哥、二哥,最后再告訴陸茯苓那個小氣鬼。
“很多很多錢。”陸鳴看向窗外的華山說道。
“很多很多錢!?”陸蘅梧小臉激動。
“是啊,很多很多錢,比錢重要。”
“比錢重要?”陸蘅梧似懂非懂,但此刻看向那幅畫,他突然像是發現了什么。
“哥,我知道了!”
“什么?”
“畫里的雪小了。”